很顯然,雄鷹旅已經是北狄王維持統治力最重要的一股力量。
不過眼下需要秦風擔心的事情還有很多,而且雄鷹旅乃是遠征旅,善于野戰,而不善于攻堅,因此雄鷹旅返回京都,最重要的任務是輔佐北狄王鞏固統治力,而不是攻打長水縣。
因此,秦風隻是注意了一下雄鷹旅,也僅此而已。
随着夜幕降臨,長水縣也終于出現在了秦風的視線裡,城裡早已經得到了消息,早早就有人在城外等候。
穿過城門的那一刻,所有人緊繃的神經,終于松弛了下來。
所有傷員,包括甯虎在内,全部被送回縣衙,進行二次醫治。
秦風卻沒有急着回縣衙,與沈清辭三女團聚,而是直奔縣衙營盤。
由于事态緊急,大軍随時都可能兵臨城下,因此秦風必須利用好所有時間。
此時,縣城裡的二百衙兵,早已經被繳械,并且聚集在校場上,周圍由幾十名北溪将士看守,而營盤外還有一百将士。
這些衙兵,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,心裡陣陣犯嘀咕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?
明明秦侯離開之前,大家還稱兄道弟,怎麼秦侯一走,咱們就變成階下囚了?
”
“該不會是……秦侯反了吧?
”
“反?
他一個外國使臣,何談反叛?
”
“都特麼閉嘴,就算秦風真和朝廷打起來了,跟咱們也沒關系,不想死的,都把臭嘴閉上。
”
就在這時,秦風邁步走進校場。
本來這些衙兵的心就懸在嗓子眼上,結果看到秦風身邊擠滿了天機營衛士,就連秦風自己身上都布滿傷痕,衙兵心裡瞬間涼了半截。
壞了,一語成谶!
秦風也不啰嗦,審視着在場的衙兵,開門見山道:“本侯受貴國陛下召見,帶着十足誠意,前去面聖,結果途徑青山縣,卻遭到呂黎截殺。
”
“一番血戰下來,我雖僥幸逃脫,但麾下一百三十七名将士卻血灑疆場。
”
“爾等不仁,休怪本侯不義!
”
“你們既是北狄子民,又是朝廷公差,肩負保護縣城,守護一方的職責,按理來說,我本該直接殺了你們!
”
“但你們并未卷入其中,實屬無辜,因此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。
”
“忠于北狄者,我放你們離開縣城,而想要與我并肩作戰者,從此以後就是我北溪縣的子民了。
”
“現在立刻,做出你們的選擇!
”
一衆衙兵,腦袋嗡嗡作響,他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,就面臨兩難抉擇。
而且很顯然,秦風并不打算給他們深思熟慮的機會。
一時間,現場爆發出激烈的議論聲。
“這算什麼?
诏安?
”
“放屁,明明是拉攏反叛!
”
“我們乃是大狄子民,怎能幫助外臣?
這豈不是胳膊肘往外拐?
”
“說得沒錯,秦風與朝廷之間的恩怨,與我們有什麼關系?
眼下直接離開縣城,才是上策。
”
“等等,你們難道沒聽見?
秦風說了,隻要與他并肩作戰,以後就是北溪縣的子民了,你們難道不知道,北溪縣的生活有多好?
”
“放你娘的狗屁,這種賣主求榮,出賣國家的事,我可幹不出來。
”
“話不能這麼說,人為财死,鳥為食亡。
況且,我等守護縣城,可是朝廷連糧饷都發不出來,就算發下來,也買不起糧食。
”
“大家參軍,隻是為了一口飯吃,談什麼國家大義?
”
經過一番激烈的争吵,現場立刻分為兩個陣營,不出秦風所料,現場近七成衙兵,都拒絕加入秦風麾下,隻有不到五十人,決定“賣主求榮”。
每個人的想法和志向,都天差地别,因此對于那些甯死不屈的衙兵,秦風也表示理解。
盡管身邊的衛士,一再提醒秦風,這些衙兵,都是長水縣本地人,對于縣城的情況極為了解,應該直接殺了他們,以絕後患。
但秦風最終還是決定履行諾言,放這些衙兵一條活路。
不過為了安全起見,秦風沒有一口氣放了他們,而是分批次,每次最多二十人,讓他們回去帶上家眷,在北溪将士的押送下離開縣城。
對于剩下的衙兵,秦風雖然根本就不信任這些“賣主求榮”的衙兵,能有什麼忠誠和戰鬥力可言,但守城需要大量人手,哪怕讓他們擔任後勤,也是一件好事。
“我秦風絕非聖人,你們也不是善男信女,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。
”
“像你們這樣賣主求榮之輩,無論現在還是将來,都不可能赢得我的信任,不過,我還是會履行諾言,待一切塵埃落定後,将你們帶回大梁,賜你們北溪縣戶籍,另外每人發放五兩銀子,以作安家費用,至于将來你們能活成什麼樣,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了。
”
“從現在開始,你們不再是衙兵,而是苦力,隻參與後勤任務,無需在第一線戰鬥。
”
“不過為了防止,有人想要背後捅刀子,與敵人裡應外合,因此醜話說在前面。
”
“城中布滿錦衣衛和天機營衛士,誰敢暗中搞小動作,一律殺之,絕不含糊!
”
交代完,秦風便直接揮手,示意北溪将士,把這些“苦力”帶走,進行戰前準備。
與此同時,将士來報,縣衙那邊也被“清理”了一遍。
縣令和縣令夫人,全部被軟禁了起來。
盡管在此之前,秦風與縣令夫人關系非常和睦,合作得非常開心,但非常時期,必須非常對待。
秦風身邊本來就缺人手,又要面對北狄王都駐軍的圍攻,根本無法承擔任何閃失,因此,隻能把一切可能出現的危險,扼殺在搖籃裡。
小心,才能使得萬年船。
從現在開始,長水縣,所有北狄官員公差,全部被軟禁,這座縣城,不再是北狄治下,而是成為了秦風的軍事要塞。
相較于公差,秦風最在意的,反倒是縣城裡的百姓。
能不能守住城池的關鍵,不在于天機營衛士和北溪将士的戰鬥力,而是在于,能否動員城中百姓。
秦風當即下令,派人挨家挨戶通知,每家必須派出一個代表,來校場集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