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回想起剛才看的手稿。
謝雲兒心情更加糾結。
整個京都,誰不知道秦風是無恥登徒子?
可偏偏字裡行間的細膩感情,卻令人心生向往。
若不是那寥寥草草,令人作嘔的字迹作證,謝雲兒絕不相信那手稿是出自秦風之手。
以書識人。
真看不出,這滿身銅臭,無法無天,時而瘋瘋癫癫的家夥,居然還有如此柔情一面……
就在這時,睡夢中的秦風突然發出一陣呓語。
謝雲兒湊着耳朵聽了一下,隐隐約約似乎是……
“謝雲兒,你别過來,求你了……饒了我吧。
”
“你!
”
聽清楚秦風的夢話,謝雲兒臉色瞬間漲紅,沒想到,這厮連做夢都如此懼怕自己。
由此也能證明,今日秦風絕非是忙活什麼組建新軍,分明就是以此為借口,故意躲着自己。
謝雲兒氣上心頭:“無恥狗賊,我讓你睡!
”
謝雲兒一把掐住秦風的鼻子,打算憋死他。
秦風氣息受阻,猛然警醒,迷迷糊糊中,還以為是小香香使壞。
便一把将謝雲兒摟在懷裡,身體一擰,動作相當娴熟地把謝雲兒塞進被窩裡,上下摸了一把後,閉着眼睛砸吧砸吧嘴,繼續睡覺。
秦風實在是困極了,一眨眼又睡死過去。
哪裡知道,懷裡的女人,臉色紅透,正用一種殺人般的目光,惡狠狠地盯着他。
謝雲兒幾乎是下意識拿起鞭子,在秦風脖子上繞了一圈,準備将這該死的采花淫賊勒死。
身為甯國公之女,謝雲兒何曾受過這等輕薄?
若是傳揚出去,豈不是沒臉做人了?
就在謝雲兒準備下狠手之際,卻猛然想起什麼……
似乎……自己馬上要嫁給他了?
想到這,謝雲兒的手勁兒弱了幾分,看着秦風沉睡的模樣,不由薄唇輕咬,小聲嘀咕了一句:“若不是有媒妁之約,我早就殺了你!
”
發完狠,謝雲兒便打算将秦風胳膊推開,先逃離這是非之地再說。
結果謝雲兒這麼一推,秦風反倒抱得更緊了,嘴裡含糊道:“别……别亂動,這麼睡最舒服了。
”
謝雲兒小臉滴血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身為黃花大閨女,被男人摟在懷裡就算了,還要一起睡覺?
怎麼可能!
可這厮抱得實在是太緊了,若是将秦風吵醒,恐怕鬧出誤會。
謝雲兒隻好作罷,強忍着身上火燒般的羞澀與緊張,嘴裡小聲斥罵,卻任由秦風摟抱着。
直到月色沖破窗戶,謝雲兒才趁着秦風翻身的機會,終于掙脫了束縛,連忙跳下床,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。
看着床上酣睡如泥的秦風,謝雲兒臉頰紅得滴血,抽起鞭子想要狠狠教訓一下,可是舉起來,又不由放了下去。
謝雲兒轉身看了一眼窗外的靜谧夜色,一旦将秦風吵醒,今晚的事,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白天宴會,秦風躲着不見,對于謝府來說已經夠丢人的了。
如今,她更是“夜宿”秦風房間,這要是傳揚出去,以後可就沒法見人了。
謝雲兒又羞又氣,卻又無可奈何,隻好跺了下腳,憤憤道:“你這該死的,以後成了親,有的是方法治你!
今日輕薄暫且記下,咱們來日方長!
”
就在謝雲兒撂下狠話的時候,睡夢中的秦風突然翻了下身。
謝雲兒臉色一白,不敢再逗留片刻,慌不擇路地跳窗跑了出去,雙腳一點便竄上屋檐,踩着瓦片急奔而去,轉眼就消失在夜色中。
與此同時,秦風則被風吹窗戶的悶響驚醒。
揉了揉惺忪睡眼,含糊不清地叫苦:“媽的!
胳膊怎麼麻了?
!
什麼時辰了?
卧槽!
”
前一刻還迷迷糊糊的秦風,後一刻猶如觸電,猛地坐了起來。
看着窗外的夜色,秦風一拍床榻:“壞了壞了!
差點把正事給忘了!
”
秦風連滾帶爬的沖出房門,一邊往院子外跑一邊大喊:“秦小福,死哪去了?
快跟我出去一趟!
對了!
林兄?
别睡了,趕緊起來,帶你去個好地方。
”
不多時,秦風便帶着二人,朝着城中央的明月湖走去。
盡管此時已是深夜,整個京城都靜悄悄的一片。
路上不見行人,偶爾有巡夜衛士結隊經過。
但是到達明月湖畔的時候,卻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湖面上停靠着三艘畫舫,燈火通明,不斷有醉漢的呼喊,以及優美歌聲飄出。
起初林瞿奇和秦小福還一頭霧水。
不明白秦風大半夜的又發什麼瘋。
結果見到畫舫,二人的表情瞬間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。
秦小福眼睛直放光,搓着手,興奮道:“少爺,您今天這麼好雅興?
”
“之前我還覺得奇怪,少爺自從失足落水之後,便再也沒有來過明月湖,莫不是被吓破了膽?
看來是小的多慮了。
”
“既然是來這,您早說啊,小的準備些好藥!
”
藥你個頭!
秦風飛起一腳,直接把秦小福踢開,一臉郁悶。
這年頭,不少纨绔子弟都是瘾君子。
畢竟沒有法律規定。
不僅嗑起藥來肆無忌憚,而且種類也五花八門。
小到三五知己吟詩作對的時候,吸點某種礦物質,提振精神雅興。
大到尋花問柳的嫖客,大肆服用某種金槍不倒的藥物。
便是貴為聖人,為了求長生不老,亂七八糟的藥物吃一大堆,也屢見不鮮。
但哪怕借秦風一百個膽子,他也不敢碰這年頭的丹藥,畢竟醫理落後,很多藥物的成分,簡直跟毒藥沒什麼區别,對人體的傷害實在是太大。
林瞿奇則負手而立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畫舫,滿面春風:“在下苦等了這麼久,秦兄終于肯帶在下來見識見識世面了。
呵呵,早聽說過京都明月湖的大名,如今總算得以一見!
”
聽到這話,秦風不由一陣撇嘴。
心想,這些所謂的“文人墨客”,對于尋花問柳,向來不以為恥,反以為榮。
美其名曰:附庸風雅。
狗屁!
都是一群老色痞給自己的放蕩找理由罷了。
不過秦風今晚帶林瞿奇赴約,也的确是為了過來“附庸風雅”,當然還有另外一層深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