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王!
小的有眼無珠,不識您的王體,請王爺饒命啊……”
終于回過神來的王琛,明知道死路一條,仍舊抱有一絲幻想,歇斯底裡地哀求起來。
秦風卻不理會王琛。
畢竟像這樣的貨色,普天之下,實在是太多了。
若是每次,秦風都要親自處置,豈不是太累了?
秦小福見狀,直接上前,輕哼一聲。
“訛詐王爺,當衆侮辱王爺及家眷,你若是還能苟活,王威何在?
”
“隻是秦王大婚不久,尚在喜期,不願因你這狗東西,壞了興緻,才耐着性子,任憑你上蹿下跳。
”
“在此期間,你若能收斂分毫,秦王也不會與你一般見識。
”
“可惜,天作孽有可為,自作孽不可活!
”
當初秦小福還是秦風的“狗腿子”時,就專門幫秦風幹一些,他不便出面的事。
如今秦風為王,秦小福就成了更加必不可少的存在了。
此時,于公沒什麼好說的,直接處死王琛就是。
唯一的難度,反倒是私情!
畢竟秦家喜事連連,若因此人中斷,秦風或許不在乎,但其他人,可就未必這麼豁達了。
就在這時,秦小福的聲音再次響起,嗓音很是嘹亮,傳遍整個湖畔。
“你這有眼無珠的狗東西,甚是該死!
”
“隻是秦王懷有喜事,不屑對你動手罷了。
”
此言一出,在場圍觀的住戶,馬上明白過來。
一個身穿黑色長衣的中年男子,反應最快,第一時間沖了出來。
他指着王琛,大吼一聲:“你這該死的,仗着有官府背景,飛揚跋扈,才來京幾天,就敢明目張膽地斷人财路。
”
“我家中的老主顧,短短幾日,就被你搶走一半。
”
“私憤難平!
”
話音落,中年男人已經帶着家仆沖了上來,對着王琛等人便是一頓拳打腳踢。
其餘住戶,不甘人後,也紛紛跑上來湊熱鬧。
起先,王琛還能哀嚎幾聲,不多時就沒動靜了。
由于現場混亂,直到王琛和其狗腿子被人拖走,李潇蘭等女眷,都沒有看清,王琛是怎麼被人當街打死的。
秦小福的任務算是完成了,他也很識相的退到秦風身邊。
這小子最大的優點,便是能夠擺清楚自己的位置,從不越界。
王琛就算再猖狂,也隻是一介布衣,由秦小福出面就夠了。
而王璞,乃是刑部郎中,就算再窩囊,那也是朝廷命官,輪不到秦小福說三道四。
秦風餘光一瞥,視線落在王璞身上。
王璞為之一哆嗦。
他再次趴在地上,緊張無比:“請……請王爺治罪,下官認罰認命。
”
雖然這王璞,乃是王琛的族親,但畢竟态度端正。
秦風的眼神雖然冰冷,但卻并未直接斷他生死,而是随口詢問。
“你與王琛,可有錢财來往?
”
王璞哪敢遲疑?
連忙回答:“逢年過節,王琛必定帶着禮物,來下官家中拜訪。
”
“或是幾百兩銀子,或是一些綢緞首飾……”
“每年大概有個……七八百兩銀子。
”
聽到這話,秦風心裡也就有了底。
王璞畢竟是從五品刑部郎中,而且還是京官,在他老家,必定是聲名顯赫的大人物。
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,也必定會想方設法巴結他。
以他的官品,再加上王琛的财力,每年來往七八百兩銀子,隻能算得上是人情世故。
說得再直白一點,便是親情債。
這種債,是躲不掉的。
而且……
這點錢,在京都算不了什麼,想必王璞處處提醒拒絕,王琛才能把錢壓到這麼低。
“你說的這些,可是屬實?
”
王璞點頭如搗蒜:“王爺若是不信,隻管派人去家中查抄,凡是王琛送的禮,下官都單獨存放。
”
“下官不否認,也有私心。
”
“倘若有人追究,下官便将這些禮錢,如數上繳,以求得明哲保身。
”
“若無人追究,待到下官告老還鄉,這些錢便可養老。
”
“經年累月,共有三千兩銀子左右,下官分文未動。
”
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秦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,王璞就是一個……普普通通的官員。
談不上清高,但也算不上貪佞。
普天之下的官員,十個有九個都是他這般。
秦風又問道:“王琛進京後,一共與你見過幾次面?
”
王璞都想沒想,脫口而出:“一次都沒有。
”
“王琛雖數次邀請,但下官全都以公務纏身推脫,今日推明日,明日推後日。
”
“畢竟是老家來的遠親,下官格外上心,一直在暗中觀察他。
”
“見他連日來飛揚跋扈,下官便笃定,這厮早晚要闖禍,始終不敢與他見面。
”
秦風臉上的寒霜,已經盡數消融。
眼前這個王璞,身處權力中心,而且官職也不算太低,還能夠把自己摘得這麼清,已經不易了。
秦風又豈能再苛責他?
“起來吧。
”
聽到這話,王璞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他本還以為今日必死無疑,隻求不要連累家人即可,沒想到……向來殺伐果決的秦王,竟如此輕而易舉地饒了他。
王璞小心翼翼地站起身,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風。
“王爺……不怪罪下官?
”
秦風背着手,雲淡風輕道:“王琛雖是仗着你的官威,飛揚跋扈,但畢竟是親戚,你也甚是為難。
”
“本王能夠理解你的無奈與苦衷。
”
“你沒有助纣為虐,那麼今日發生之事,就與你無關。
”
“謹記,王琛便是血淋淋的例子,若家中再有親屬前來投奔,慎之又慎。
”
“本王家中有喜事,才輕拿輕放,若再有下次,你恐怕就沒這麼好運氣了。
”
王璞如蒙大赦,再次下跪,對着秦風千恩萬謝。
目睹了整個經過的女眷們,也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。
她們真怕秦風一怒之下,血染湖畔,這番煞氣,非把秦家的喜氣,全都沖散了不可。
“風兒,你倒是也拿得起,放得下了。
”
沈清辭很少當面誇獎秦風,但這一次,她卻無比欣慰,不吝溢美之詞。
李潇蘭和景千影對視了一眼,也不禁相視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