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請……真武大帝入陣?
”
嵇夜的那一聲,聽得七公主楚天成愣了愣,看向金鱗台的目光滿是困惑。
此時此刻,場上很多修士與天成公主一樣,也都是一頭霧水。
直到在那充滿兵戈之音的高昂琴音之中,一團由音波與青綠色罡氣彙聚成的氣柱陡然拔地而起,衆人臉上的困惑這才齊齊變化做驚駭。
因為随着這根氣柱的出現,一股令人感到心悸的威壓,仿佛那山嶽壓頂一般,重重地砸在了衆人的心口。
跟着。
一波接着一波的氣息波動,卷起陣陣氣浪,猛烈地拍打在了看台前方的屏障上。
關鍵是,這氣息波動,一波強過一波,看得衆人沒來由地心頭一緊。
似乎金鱗池内的禁制也感應到了這一點,而是在那“砰砰砰”的刺耳碰撞聲響中,金鱗池看台前的屏障,開始由一層變為了兩層,直至最終變為五層,那不停閃爍的符文光華這才穩定。
“轟!
!
——”
差不多是在這五層屏障升起的同時,随着那道半徑足有三丈的沖天氣柱陡然炸開,一道仿佛能夠開山裂石一般的氣息波動,轟然炸散開來。
“砰!
”
在刺耳的碰撞聲中,金鱗池看台前的五重屏障,瞬間碎裂三重。
這一幕,看得天成公主額頭冷汗直冒,被她抱在胸口的平安,差點被悶得背過氣去,好不容易才擠出來用力喘上兩口氣。
不過饒是如此,天成公主看向金鱗台的大眼睛,也不曾眨動一下。
随着金鱗台上青綠色的罡風散去,她看到一道高大人影,立在了嵇夜的身前。
這道身影雖然有些模糊,但大體上能夠看出,此人身長三丈,披發跣足、身着玄袍、金甲玉帶,仗劍怒目,頂罩圓光,威猛非凡。
“這就是真武大帝?
”
天成公主怔在了那裡,一股發自本能的敬畏從心底湧出,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着。
“呃……疼疼疼……”
而僅僅隻是這般看了一眼,視線沒有防備的天成公主,隻覺得神魂好似被十幾根鋼針給刺穿了一般,疼得腦袋都快要炸裂開來。
她哪知道,這虛影就算隻是真武大帝一絲神意所化,也不是能夠直視的。
見狀,小師姑陸如霜趕緊将手捂住她的眼睛,用自身神魂之力将其神魂穩固,同時囑咐道:“不要用目光直視,這道虛影乃是真武大帝的一縷神意,借由那嵇夜神意所化。
”
許太平則掏出一隻酒葫蘆遞了過去道:
“喝一口。
”
他因為常年飲用龍膽酒,加上時常又被刀鬼磨煉了,神魂早就要比尋常煉神境修士要強。
“铮!
——”
就在天成公主接過許太平遞過去的酒葫蘆時,一道劍鳴之聲陡然炸響。
循聲望去,隻見一柄劍身極寬,劍刃鈍厚的青黑色巨劍此刻正懸在那朱穹墨身前。
與先前凝聚出的劍影不同,這柄劍從表面上看與镔鐵所鑄毫無二緻,而那劍身散發出的厚重堅硬之氣更是令整個金鱗池為之一顫。
看台前方剛剛才恢複的五重屏障,瞬間又碎得隻剩下兩重。
并且許太平能夠感應到,随着這柄劍的出現,那真武大帝虛影身上散發出的威壓,直接被其截斷。
一時間,金鱗池内,一半看台上的修士承受着真武大帝的威壓,一半承受着那巨阙劍無堅不摧的厚重劍意。
“轟!
……”
這時,随着巨阙劍緩緩從朱穹墨身前飛出,這兩股氣息開始劇烈碰撞,發出一陣氣爆之聲。
當那巨阙劍,飛出朱穹墨身前十丈時,嵇夜的琴音也再一次變得急促。
就好像那曲目進入了終章,戰場的厮殺進入了一決生死的時刻一般。
而在這急促的琴音之中,原本立在嵇夜身前一動不動的真武大帝虛影,忽然緩緩擡起手臂,做出雙手握住劍柄,即将一劍劈出的動作。
僅僅隻是這麼一個握劍的動作,便讓整個金鱗池再次為之一顫,連池底那一頭頭蛟龍這時也忍不住浮出水面,将目光看向那金鱗台。
這嵇夜與朱穹墨,明顯已經達成默契,想用這巨阙劍跟真武大帝虛影來一較高下。
所以兩人并沒有搶招出招,隻是默默地積蓄威勢,好發揮出彼此最強一擊。
“若是真武大帝本人親至,自然是不懼一柄巨阙劍的,他手上那柄斷魔劍就不見得比巨阙弱,但這嵇夜隻是以琴音幻化出了他當日在戰場上一絲神意,且那嵇夜明顯力有不逮,能将這縷神意發揮出幾成都未可知,所以這勝負,誰也難料。
”
看着眼前這一幕,感受着這兩道同樣強橫的力量,小師姑陸如霜皺眉喃喃道。
“的确,這巨阙劍,也并非完美,它劍身之上至少有十處裂縫。
而那嵇夜體内琴音之中生出的那股靈力,在真武大帝入陣之後,也同樣虛弱了許多。
不出意外,兩人都堅持不了多久,十息之内必然分出勝負”
許太平也點了點頭。
“你能感應到?
”
陸如霜有些驚喜地看向許太平。
“領悟極意後,神魂感應力要比眼睛更好用,就是神魂之力消耗比較大。
”
許太平笑着點了點頭,然後用自己葫蘆往嘴裡灌了一口龍膽酒。
“但感應得越是清楚,越是能明白,這二人究竟有多強大。
”
他放下酒葫蘆苦笑着補充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