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止如此,我感覺,這朱穹墨應當也已經得了一件源法傳承。
”
許太平輕輕搖了搖頭。
在朱穹墨凝聚出這一劍時,他的神魂極意,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其體内還藏着一道更加可怕的力量。
“若真如此,他應當是得了三十六幅兵器譜中的一幅,極有可能還是那幅巨阙。
”
小師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。
青玄宗的天雷劍與火龍劍,同樣是脫胎自那三十六神兵,但并非源法,而是因為傳承流失後殘篇。
殘卷尚且威力那般巨大,若是得到了源法,威力将難以估量。
“轟!
……”
就在此時,那巨阙劍的劍影,在破開了嵇夜琴音一連幻化出的九道屏障之後,終于破空而下,筆直地射向下方的嵇夜。
但那嵇夜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般,隻是在那巨阙劍落下時,用他那白皙纖長如女子般的手指,簡潔有力的在那琴弦上撥動了五次。
與之前琴音不同,這五聲琴音,詭異地給人一種巨石砸地、戰鼓擂動之感。
一時間,衆人忽然有了一種,好似置身戰場之上的錯覺。
“戰意?
這肯定是戰意!
”
曾與赤甲騎并肩作戰過的許太平,一下子就從那嵇夜的琴音之中,聽出了獨屬于沙場兵士們的戰意。
而下一刻,嵇夜的雙手,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撥動琴弦。
一時間,琴音之中除了戰鼓之聲外,又多出了兵戈碰撞聲與嘶吼沖鋒之聲。
同時,一道接着一道人影,在這琴音之中飛速顯現。
隻一個呼吸間,嵇夜的身前,多出了一支集結成戰陣的軍隊。
而随着一道如同将軍發号施令般的琴音響起,那軍陣之中的所有将士齊齊舉盾。
“轟!
”
一如當初赤甲騎對付鲛魔翎的斬仙劍那樣,随着軍陣之中的所有将士齊齊舉盾,一面由戰意所化的盾牌橫在了嵇夜頭頂上空。
讓許太平感到心驚的是,比起當日赤甲騎戰意,嵇夜身前這群将士身上的戰意更強!
那面高懸在金鱗台上方的盾牌,更是散發着一股令人感到心驚的荒古氣息。
“砰!
”
巨阙劍影重重砸在了那面盾牌之上。
結果讓人感到心驚的是,那威勢驚人神劍巨阙,居然沒能破開嵇夜頭頂的那面古盾。
“沒錯,絕不會錯,這嵇夜所奏之曲,乃是絕冥大帝的天魔入陣曲!
”
在看到這一幕後,陸如霜心頭猜測被證實,驚呼出聲來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
就在她說這話時,朱穹墨操控着那巨阙劍,又一次轟擊在那面古盾之上。
結果那古盾隻是出現了幾道裂縫,依舊沒能被破開。
與此同時,嵇夜琴音之中的戰意,開始變得越來越濃烈。
“小師姑,何為天魔入陣曲?
”
在徹底感受到那嵇夜琴音的可怕後,許太平忍不住撇過頭去,向陸如霜問道。
“這是當年初次天魔之争,五帝聯手對抗九淵群魔的那場大戰之中,絕冥大帝有感而作。
這之後,為了完善這支曲子,絕冥大帝耗盡心血,險些失去飛升的機會。
而最後一位飛升的幽雲大帝,對于這天魔入陣曲的評價是,不弱靈骨碑上的源法。
”
小師姑神色凝重地回答道。
一聽這話,許太平心頭一震,喃喃道:
“果然,這廣陵閣的嵇夜,也掌握了一門相當于源法的功法。
”
他現在無比理解,為何靈月姐會評價說這金鱗會,是一場天才妖孽的盛會。
“最可怕的是,相當于台上這兩位妖孽的天才,還是十多歲。
”
許太平的心情有些複雜。
“太平,沒感覺到異常吧?
”
小師姑傳音向許太平詢問道。
“沒有,至少目前看來,這兩人都不是。
”
許太平搖頭。
“不過,我感應到這朱穹墨體内,有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。
”
他接着又補充了一句。
陸如霜伸手撫了撫額,然後歎了口氣道:
“不出意外,應該就是源法所化的巨阙劍。
”
“那嵇夜也一樣,他的天魔入陣曲,才奏了一半,接下來才是真正的五帝入陣了。
”
說到這裡,她停頓了一下,然後苦笑着看向許太平道:
“你們這次金鱗會,妖孽可比我那次多多了。
”
許太平聞言也是一臉無奈。
眼前這嵇夜跟朱穹墨,無論是哪一人勝出,都将是一位極其難纏的對手。
“轟隆隆!
……”
就在二人心神交談間,下方金鱗台上忽然劍氣轟鳴。
隻見道道精純劍罡,化作一陣陣罡風自那朱穹墨體内震蕩而出,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身處于劍罡所化的洶湧浪濤之中一般。
緊接着,就聽那朱穹墨豎起劍指,沖那少年嵇夜爽朗一笑道:
“嵇夜小兄弟,可否召五帝入陣?
能讓五帝試劍,我朱穹墨縱使敗了,亦不枉此行!
”
說話間,一道劍吟之聲,猶如那荒古神明的呢喃響徹金鱗池。
緊接着,那朱穹墨的胸口,好似裂開了一道口子一般,迸射出一道刺眼璀璨的金光。
而那少年嵇夜在看到這一幕後,同樣是爽朗一笑道:
“能見巨阙真容,亦吾輩之幸!
”
話音方落,在他手指飛速撥動之下,一道帶着浩然之意的琴音宛若玉珠落銀盤一般陡然響起。
緊跟着,就聽嵇夜用一種充滿敬意的口吻朗聲道:
“弟子嵇夜,請真武大帝入陣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