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修遠一聲冷笑，“一個女人，是我們名義上的妻子，卻不想将自己交給我們，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？
我們家可不是開善堂的。
”

　　趙秋意心中一片冰涼，大哥的話雖然難聽，卻說得很在理。

　　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？

　　對一個買來的傻媳婦，他們對她，已經很好了。

　　趙秋意正想着，慕修遠突然向她壓過來，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堅硬如鐵，嬌弱的身子簡直承受了鐵闆的重量。

　　趙秋意大驚失色，急得滿頭大汗，嘴裡的話，也是突兀的蹦出。

　　“我不喜歡你。
”

　　面前的人怔了住，一動不動的，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她。

　　理智一點點回歸大腦，趙秋意終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。

　　“我不喜歡你，請你不要這麼對我。
”她一字一頓的說，目光決然。

　　或許在他聽來，有些紮心，但她好不容易明白過來，不想騙自己，也不想騙他們。

　　“你問我，我為什麼還要選擇留下來？
”

　　她黑暗中的眼睛，染上點點星光，心中緊張慌亂，又激動。

　　“我這就告訴你我為什麼選擇留下來，因為三哥。
”

　　她的聲音堅定沉着，還帶着一絲沙啞。

　　她看不清他的臉，但可以感覺到，他似乎是陷入了迷茫，身上一輕，他退了回去。

　　隔着中間的床單與她對視。

　　趙秋意的視線凝滞在某一個方向，聲音再次在黑暗中響起。

　　“我以前不明白，他走之後，我突然明白了，我不是認可了共妻的設定才留下來，我是因為……我是因為舍不得三哥，我喜歡三哥。
大哥，我可以尊敬你，但我不可以喜歡你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，我是為了他才留下來的。
”

　　說出這些話，心裡好受多了。

　　迷霧一般的前路終于明了，隻順着這條路走下去，一定可以改變這種畸形的關系。

　　大哥還是大哥，二哥還是二哥，她可以像慕晏離那般尊敬他們。

　　可是，這個本就畸形的時代，真的會如她所願嗎？

　　黑暗中，久久沒有再響起任何聲音，隔着中間的床單，他們對立而坐。

　　直到過了許久許久，她才聽到他掀開幔帳的聲音，下床穿鞋的聲音，開門關門的聲音。

　　他出去了，趙秋意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兒，大概是松了一口氣。

　　慕修遠坐在壩子上的老梨樹下，吹着山風，看着月亮。

　　腦子裡亂了，又清了，想到她，又亂了。

　　“原來是這樣。
”他聲音低低的，喃喃自語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這一夜，他沒有回屋裡睡，就在老梨樹下坐到天亮。

　　趙秋意在屋裡，也沒有睡。

　　早上發現，兩個人都頂着個黑眼圈。

　　兩人心照不宣，草草的吃了早飯後，就一起去了李家村。

　　剛去，就被白帆炸得頭皮發麻。

　　遠遠的就聽到各種哭鬧的聲音，街坊鄰居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，外祖母家，正在挂白布。

　　挂白布？

　　糟了，莫非是外祖母已經沒了？

　　正想到這兒，慕修遠已經一個箭步沖了出去，直奔本家大門。

　　趙秋意向街坊打聽了一下，因為隐約聽到他們說什麼水大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