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生已經拿了她的東西出了門,想來是看那料子值錢,要拿去賣掉,一時半會兒回不來。
家裡就水芙蓉,還能怕了她?
趙秋意淡淡說:“你盡管大聲喊,最好将鄰居們都喊來,好讓他們看看,你們兄妹是如何不尊長嫂的。
”
水芙蓉自然是不敢大聲喊,冷聲道:“那你想幹什麼?
”
趙秋意笑了起來,“不幹什麼,我是來幫你們的。
”
說完,不顧她快恨死自己的眼神,自顧的走到床邊坐了下來。
“表嫂這手怎麼了?
”
她不經意的将水家大嫂的手拿起來觀看,實則,已經給她搭上了脈。
失血過多,脈象羸弱,倒是沒性命之憂。
她半睜着眼睛,看着眼前的人影也是模糊的。
微張着唇,發出沙啞的聲音,眼淚也跟着流出來。
“我……我認得你,你不傻了。
”
她一共就見過她兩次,第一次見她時,她還傻子。
第二次,已經不傻了。
慕晏離正高興的做了白米糕全村送,她聽到後,就好奇的開門來看。
看到她開開心心的跟在慕晏離身後,她很是羨慕。
這人,其實有時候清醒着,不如傻了好。
趙秋意笑了笑,沒接她的話,而是說:“最艱難的時候過去了,你會慢慢好起來的。
”
一語雙關,不知她能否明白。
水家大嫂慢慢垂下眼睑,手也收了回去。
對未來,不管好不好,她都沒有任何期待了。
“我困了,想睡會兒。
”她翻過了身,背對着趙秋意。
一旁的水芙蓉急忙道:“我大嫂困了,你走吧。
”
就這麼走了,她怎麼交差?
兩塊花布加一盒餅子,她不能白給水生。
趙秋意轉身臉來,淡笑着問水芙蓉:“我也不和你打啞謎,我今天來,是大家的意思。
他們讓我來看看大表嫂出了什麼事。
你讓我走,回頭他們問我,你說我應該怎麼回呢?
”
水芙蓉沒好氣說:“家裡窮沒東西吃,嫂子餓病了,就這麼回。
”
哦,餓病了?
趙秋意若有所思,随後眼前一亮。
“呵,好啊!
”她拍拍手站起來,“我就這麼回。
”
趙秋意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水芙蓉在這裡守着,想來她不會對自己說什麼。
不過這樣也好。
就在剛才水芙蓉的話給她提了個醒兒,讓她想好了對策。
……
出了水家大門,趙秋意直接去了裡正哪兒。
村裡人看到她去裡正家,也央了自家婦人跟來。
畢竟是關系到全村人臉面的大事啊,大家都挺上心。
“怎麼樣?
那水家老大媳婦兒?
是不是被那殺千刀的老二糟蹋了?
”
一個個的婦人們伸長了脖子,将她圍成一圈,這讓趙秋意無奈得很。
趙秋意看了看她們,低聲說:“她是病了,不過水芙蓉說她是餓病的。
餓得受不了,還割了手腕兒。
好在命大,人沒什麼事。
”
馬翠花的娘頓時急道:“騙誰呢?
既然是餓得受不了,哪裡還有力氣割手腕?
”
“就是呢,準是水芙蓉瞎說的。
我看呐,多半是水生對她做了畜牲不如的事,她才想不開割自個兒的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