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秋意靜靜的站着,等她哭了一會兒,才緊了緊手,輕歎着緩緩的說:“别哭了,我知道你委屈,虐待你的人會遭到報應的。
”
柳依依抽氣了幾聲,慢慢将情緒穩定下來。
她道:“我聽說你不傻了,原來是真的。
慕夫人,你什麼時候來的京城?
”
趙秋意怔了怔,說:“别叫我慕夫人,叫秋意吧。
”
“秋意?
”柳依依有些驚詫,好奇的問:“你不傻了之後,就不願意給他們三兄弟做共妻了嗎?
”
原本趙秋意不愛談這個問題,不過柳依依問,她說了,“是呀,我們都是正常人,我也免不了俗,我介意别人對我的看法,所以……我不願意。
”
柳依依輕輕點頭,眼神渙散着,眉宇之間帶着對這個世界的厭惡和絕望。
她說:“這世間,對女人太苛刻。
男人可以大張旗鼓的另妻納妾,有多個女人,那是男人有本事。
女人要是敢不高興,呵,反倒是錯了,下場就像我這樣。
可是女人,能擁有多個男人的女人比有錢人家的妾室還低賤,要麼是花樓裡的妓子,或許是花了銀子租借來的典妻,又或許,是娶回家用以傳宗接代的共妻。
秋意,若有來生,我甯願投胎做畜生,也不願意再為女人。
”
陣陣悲涼透過那破敗的窗戶縫隙傳出來,雖然她将共妻說得不好聽,可趙秋意不得不承認,在世人眼中,共妻就是這樣子。
她攀上她的手,摸到她的脈搏。
“别動,我看看你的身體。
”
上次怕被人現她裝傻,診脈太過倉促。
這一次她仔細為柳依依診脈過了,又詢問了她月事的問題,基本可以排除她不生死的可能。
如果她能再把脈胡夫人,确定胡夫人的身體沒問題,那麼多半就是胡瑞光天生是個斷子絕孫的。
呵呵,娶妻納妾?
娶再多也得斷子絕孫,要不等着當王八。
柳依依詫異的問:“秋意,你會醫術了?
”
趙秋意放開她的手說:“腦子好了後就學了很多東西,我錯過了十幾年學習的機會,必須比普通人更努力。
”
柳依依對她十分敬佩,也很羨慕。
就算她傻的時候,慕家三兄弟也沒嫌棄過她。
“你在這裡關了多久了?
”趙秋意問。
柳依依輕歎道:“也沒幾天,是他決定要納貴妾才給我單獨修了這房子。
”
趙秋意心頭一跳,“為什麼呀?
”
要說柳依依反對,那夫人都妻了,納個妾她反對做什麼?
再說,要反對也輪不上她呀。
柳依依苦笑說:“新來的貴妾可以忍受花泠,不能忍受我。
她讓他們将我趕出去,我沒地方可去,他們怕我惹麻煩,就将我關了起來。
”
與她的淡話中得知,胡夫人的閨名叫花泠,一個庶女身子又弱,嫁不到好人家,她的娘家人才做主将她塞給胡瑞光。
官大一級壓死人,他不光不能反抗,還隻能歡天喜地的受着。
當然,他也沒吃虧,順着花泠這條線,他才能将家按在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