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秋意想了想,低聲歎道:“上次聽你說了水家大嫂的事,覺得她挺可憐的。
她是被買來的,我也是,就有點兒……”
同病相憐吧。
慕晏離說道:“媳婦兒,你怎麼拿自己和她比呢?
她相公是真斷袖,她也确實命不好。
”
趙秋意被他說得笑了出來,“村裡還傳你也是斷袖呢。
”
“我呸,那是李柳枝想害我。
”慕晏離急得面色發紅,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,說:“我娘說我小時候長得好看,像個漂亮的小丫頭,李柳枝那肥婆子就嫉妒我長得比水芙蓉好看,曾撺掇我娘将我賣去做小倌,你說氣不氣?
”
趙秋意一時驚詫不已,他兒時竟然有這樣的經曆?
幸得他娘雖然軟弱,卻不糊塗。
“老子長得好看招誰惹誰了?
那李柳枝到處說老子是斷袖,想害我沒姑娘喜歡。
結果呢,她兒子成了真斷袖,她那叫報應。
”
事隔多年,再回想起來,慕晏離也氣得想挖她墳。
難怪了,他那麼不待見李柳枝。
趙秋意弱弱的問:“那水家的事咱們還要不要插手了?
”
慕晏離突然像被鬥敗的公雞一樣,焉下來。
他垂着腦袋,長歎了口氣,“要,張嬸說得對,他們都死了,上輩人再有什麼仇怨也該放下了。
隻要水家這幾個小的不找我麻煩,我也不會找他們麻煩。
再說,那大表嫂,确實是個可憐人。
”
他看着趙秋意,心中多有感慨。
幸得遇到他們家要買媳婦,如果他去晚一些,她的家人定會将她賣給别人。
她腦子還不好使,若是在别人家,隻會比大表嫂更可憐。
……
慕晏離和趙秋意回家後,忙了一下午将屋子收拾出來。
幾個月沒人住了,屋裡全是灰,他去河邊挑了三擔子的水才将屋子裡裡外外擦幹淨。
大家都累了,晚飯就着黃老闆讓人準備的食物吃了些,将就過一日。
隻是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犯了難,慕晏離說他忍了這小子一路,現下回了家,堅決不準他再跟趙秋意睡一起。
在路上時,他們為了節約經費隻開兩個房間,又不放心将趙安容交給黃老闆照顧,所以趙安容是一直跟趙秋意睡的。
趙秋意笑了笑說:“那敢情好啊,你帶他睡。
”
“我?
呵,美得他。
”慕晏離瞥了一眼那小家夥說:“他不小了,讓他自個兒睡,床我都給他鋪好了。
”
“那不成,他這麼小,從沒離過大人,怎麼能讓他自個兒睡?
他會害怕的。
”
慕晏離瞧着他那麼小一點兒,可憐兮兮的站在角落裡看着他們,是挺可憐的。
不過,回想一路上的一幕幕,他很快将腦子裡的同情心甩個幹淨。
這小人精,就會裝可憐哄騙我媳婦,自已得堅定立場,不能被他的可憐樣給騙了。
“那就讓狗子陪他睡,他不是喜歡狗子嗎?
嘿,正好,媳婦兒,我和小家夥都能抱着自己喜歡的東西睡,多好呀,是不是?
”
趙安容兩眼放光的看向狗子,願意呀,他是願意的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