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招财突然來一招先禮後兵,還真把人家唬的一愣一愣的,隻這寡婦卻是沒愣幾秒,就回過了神來,一副難以接受的難過表情,看着餘招财如同看着一個負心漢,開口說道,“餘公子這是什麼話?
人家一個寡婦,餘公子帶着人往人家家裡闖,人家都沒說要去報官,餘公子一開口就說不客氣,那餘公子倒是說說,要對人家如何不客氣法,啊?
”
這寡婦卻根本不是個省油的燈,餘招财的先禮後兵,人家完全不吃這套,美貌寡婦咄咄逼人的一番話,邊說還邊氣勢洶洶的往前走了兩步,硬是将餘公子逼的往後退了兩步。
程曦看熱鬧不閑事兒大的在一旁幫腔,“我說餘公子啊,往人家家裡闖的是你,你還要對人家不客氣,太不厚道了哦。
”
這程曦出聲一幫腔,美貌寡婦就覺得自己更有道理了,冷哼一聲,一副看不起餘招财如此做派的表情,硬是把餘招财氣的夠嗆。
程曦眼看着平時吊兒郎當從來都是惡整别人的人吃了癟,那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。
這美貌寡婦卻再次開口說道,“再說人家也是很挑的好麼,人家有說過要糾纏餘公子麼?
”
美貌寡婦邊說着,眼睛邊上下掃描着餘招财,一副我看不上你的表情,繼續說道,“人家隻是問問文公子為何走了。
”
然後美貌寡婦不再搭理自覺受到了羞辱一臉氣氛的餘招财,轉頭看向了程曦,說話也稍稍恢複的正常了一些,開口問道,“東家夫人,聽說那文公子是您家客人,那您可知道他是哪裡人,準備往哪裡去?
可有婚配?
”
程曦哪兒會好心替文淵公子回答這種問題,他自己喝醉了酒惹的禍,還是讓他自己去解決,于是程曦便開口說道,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你還是去問文公子本人吧,那邊屋裡,你看看像不像是文公子?
”
那美貌寡婦看到那屋裡人影,眼睛一亮,跟程曦說了一句“多謝”,扭着水蛇腰便快步朝那邊過去了。
程曦看着美貌寡婦離開的背影,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,隻程曦卻是沒有繼續去圍觀,而是去了廚房幫忙,她可還記着有正事兒的,不能光看熱鬧忘了正事兒。
回去廚房那邊,準備工作差不多已經全部做好了,程曦要做的那幾道菜,也都做好了準備工作,隻等程曦過去掌勺。
沒一會兒阿武便過來了廚房,說是洗三宴就要開始了,來請程曦過去,且阿武給程曦說了之後,便站在門口,一副等着程曦不打算離開的樣子,程曦便先行完成了她要做的那幾道菜,之後就跟着阿武去了正廳。
遠遠的程曦便看見許三郎站在正廳的門口,在往她這邊張望,應該是在等她,程曦便快步過去,笑着說道,“是在等我麼?
”
許三郎點了點頭,拉起程曦的手,便往正廳去了,倒是一點不在意正廳裡此時很多人。
正廳裡許文強身穿一身錦衣坐在首位,一臉喜色,馬氏穿着一身嶄新的衣裳坐在正廳側首位,手裡抱着孩子外面用暗紅錦布包着,旁邊站着孩子的爹許大朗,面上也挂着笑意。
孩子的前面放着一個大銅盆,正廳裡的人正一個一個上前往盆裡丢金銀銅錢,并送上幾句祝福的話,程曦好奇看着,心道這原來就是洗三啊?
許三郎帶着程曦也上前,然後許三郎還真如他之前所說,從懷裡掏出來兩錠金元寶丢進了前面的盆裡,簡直閃瞎了一衆人的眼,程曦忙學着前面的人說上幾句祝福的話。
走近之後程曦才發現那盆裡還裝着一盆子冒着熱氣的水,似乎還飄散着一股子藥味兒。
許三郎跟程曦上前說完祝福的話,許文強臉上笑的是眼睛都看不見了,兩錠金元寶,先不說那是它的價值,就這麼多人面前,也太給他張臉了。
許文強熱情的招呼着兩人,“别站着了,趕緊的坐,阿文,别杵在那裡,趕緊給三郎讓位置。
”
阿文隻得從那位置上站了起來,招呼道,“主子,這邊坐。
”大廳裡這麼多人,他可是好不容易找了這麼個位置跟許蘭坐下,看在是自家主子的份上,他就忍了。
許三郎卻是并沒有坐,而是跟阿文站在了一起,對程曦說道,“你倆坐。
”
看着自家主子跟自己站在一起,自家媳婦跟夫人坐在前面,阿文的心裡是徹底的滿意了,心道主子是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。
程曦卻說一坐下就好奇湊近許蘭,小聲問道,“那盆裡為何裝着一盆水啊?
”
許蘭很是無語的看了一眼程曦,才開口說道,“當然是給孩子洗三的啊。
”
程曦倒是一點不将許蘭對自己的無語放在心上,還繼續不恥下問,“怎麼個洗法?
那盆水是給孩子洗澡的?
”
許蘭點點頭,小聲應道,“在你來之前,就已經舉行了洗三儀式,咱這會兒是給添盆,完了之後就是收生婆婆給孩子洗三了,你自己等着看吧。
”
之後許蘭便沒再說話,程曦也沒再詢問,看着這正廳裡的人給添完了盆,便有個年長的婆婆上前,跟着馬氏一起,給馬氏懷裡的孩子脫了外面抱着的袍子,放銅盆裡給孩子洗起了澡。
卻原來這洗澡也是有講究,并不是單純的洗澡,那婆婆邊給孩子洗着,嘴裡還邊念念有詞,“先洗頭,作王侯;後洗腰,一輩倒一輩高;洗洗蛋,作知縣……”
程曦聽着,倒是覺得這些祝詞還挺有意思。
這儀式差不多快到尾聲的時候,門口響起了一陣騷動,程曦便也跟着将目光看向門口,随即便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門口進來的人,着實讓程曦不太喜,正式以徐老太太為首的許家人,身後跟着許文龍跟許文宇,程曦實在想不明白,本來高高興興的日子,這大伯許文強幹嘛要把這些人請來掃興。
那許老太太一進門,看着孩子的洗三禮都要結束了,便皺眉開口說道,“這洗三禮不是在開宴以後麼?
怎麼沒等咱們來就結束了?
”
許文強看着門口進來的人,卻是坐着都不打算動一動的,隻看向站在正廳中間的幾人開口說道,“我道是誰呢,原來是娘跟弟弟們來了,正好還沒完,來得及添盆。
”
許老太太氣的伸手指着許文強,“你這不孝子。
”
許文強冷聲應道,“怎麼,娘今天難道不是來給兒子道喜的,是來拆兒子的台的麼?
怎麼,四弟當初攪了三郎的成親禮,今天又是來攪和大哥家的喜事的?
”
許文宇忙上前拉住準備繼續發脾氣的老太太,開口說道,“大哥說着這是什麼話呢,弟弟過來,當然是來給大哥道喜的了。
”
說完許文宇便上前,掏出來兩個銀裸子放進了盆裡,并開口說道,“長命百歲。
”
許文強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,居然是過去盆邊,将那兩個銀裸子掏了出來,直接遞給了一旁幫忙給孩子洗三的收生婆婆,開口說道,“多謝了。
”
那收生婆婆見到兩個銀裸子的謝禮,哪兒還管這銀裸子是打哪兒來,迅速收起來便不停的道謝。
許文宇看着許文強這邊動作,臉是青了紅紅了白,最終還是忍了下來,什麼也沒說,倒是許老太太,終是忍不住開口罵道,“你這個敗家子,那可是六兩銀子,你就這樣給這老婆子了?
”
那收生婆婆也看出了門道,收起臉上道謝時谄媚的笑意,冷着臉一副長輩的樣子開口說道,“老身給孩子收生洗三,這當家的主人願意給這麼多賞錢,你這一口一個老婆子的攪和是何道理?
”
這收生婆婆年紀本就不小了,經常給村子裡的孩子收生,很是很是受村裡人的尊敬,剛好此時正廳裡大多都是梨花村的人,便都開始對正廳裡的許老太太指指點點。
都不用許文強自己開口,許老太太就在這麼多人面前丢盡了臉面,隻衆人還是小看了許老太太臉皮厚的程度,還尖着嗓門兒大喊道,“我教訓自己兒子,關你們什麼事兒,再嘀嘀咕咕把你們都給趕出去。
”
這許文宇再次受到了沖擊,這次卻不是因為許文強下他臉,而是跟他統一戰線的豬隊友親娘丢臉。
許文宇到底還是及時拉住了還要破口大罵的許老太太,開口說道,“娘,今天可是大哥家的大喜日子,難得能請您來一趟,您可少說兩句。
”
到底是心機深沉許文宇,即便是勸說她娘不要鬧,也話裡有話的暗指許文強從來不請他這個娘過來,換個說法就是不孝。
隻許文宇卻是高看了這些個大廳裡的人,這大廳裡的百姓大多都簡單樸實,可沒許文宇那麼多的花花腸子,許老太太直白的話,大家是聽得清楚明白,許文宇的意有所指,卻是沒人能深刻體會,所以并不會有人指責許文強不孝,衆人仍舊是指責許老太太故意在自己兒子家辦喜事兒的時候來拆台。
當然在這之前,許文強也沒少宣揚他家老娘如何的偏心,在梨花村不少人心裡,早就已經給許老太太留了個偏心眼的印象。
“好心請他們來,結果一來就鬧騰,還不如不請呢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