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曦眼看着許三郎手無寸鐵的迎上那三個手持長刀的黑衣人,急的眼睛通紅,也忘了要害怕,随手撈起一旁牆角的竹竿,就想要沖上去幫忙,隻是程曦還沒邁出兩步,就被那給他們帶來麻煩的狼狽少年拉住了。
程曦皺着眉頭努力想要甩開少年的手,嘴裡也焦急不耐煩的斥道,“松開。
”
狼狽少年的眼睛還看着許三郎跟三個黑衣人混戰在一起,手上卻緊緊的抓着程曦,應道,“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,上去不但幫不上忙,還隻能給他添亂。
”
程曦也看到了許三郎跟三個黑衣人戰在一起的情況,看到許三郎輕易的躲過黑衣人揮向他的長刀,提着的心總算是落下了,想着拉着自己的少年所說的話,确實有道理,便乖乖的站在狼狽少年身邊沒再向前沖。
隻是看着許三郎一直跟三個黑衣人周旋,一時也沒辦法打敗三個黑衣人,以一敵三目前還勢均力敵,時間長了總歸是會處于弱勢的,便又開始着急了,朝着一旁的少年說道,“你趕緊的去報官。
”
可想着這少年要是跑了怎麼辦,便道,“算了,你帶我去衙門,我們一起去報官。
”
狼狽少年看了一眼程曦,不緊不慢的應道,“這個時候衙門裡都沒人,報什麼官呢?
”
程曦不滿的踢了一腳旁邊的少年,煩悶的道,“都是因為你,你倒是一點不着急,趕緊的想想辦法,這樣拖下去肯定會輸的。
”
狼狽少年應道,“放心吧,隻要拖住一會兒,呆會兒就會有人來了。
”
程曦疑惑道,“什麼意思?
”
狼狽少年得意的道,“當然是我的救兵一會兒就能來了。
”
兩個人說着話,并沒有注意到其中有個黑衣人正在不知不覺中往他們這邊靠近。
三個黑衣人拿出長刀來,本來是勢在必得,可突然冒出來個高大少年,赤手空拳的跟他們戰在一起,居然還不落下風,想要速戰速決的他們也開始着急了,其中一個人注意到一旁的小女娃和少年,心裡便有了盤算,打算不知不覺的靠近小女娃和少年。
當那黑衣人的長刀揮向程曦跟狼狽少年的時候,許三郎大叫一聲小心,那狼狽少年倒是退的快,可站在狼狽少年前面的程曦卻是有些來不及了,眼看着那長刀揮向了自己,條件反射的拿起手裡的竹竿攔在自己身前。
可那竹竿怎麼攔得住那明晃晃的長刀,眼看着長刀砍斷了竹竿,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,程曦吓的閉上了眼睛,同時在心裡感歎,“這次是真的完了。
”
就因為程曦用竹竿阻攔長刀,倒是給了許三郎一點時間,也懶得管後面揮向自己的長刀了,趁着旁邊黑衣人注意到程曦那邊的動靜而分了神,伸*過那黑衣人手裡的長刀,閃電般揮向了那朝着程曦揮刀的黑衣人的手臂,那黑衣人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手臂,就隻得撤開拿着大刀揮向程曦的那隻手。
電光火石之間,黑衣人選擇了保住自己的手臂,揮向程曦面門的長刀最終偏移了位置,而那狼狽少年也及時抓着因為害怕還閉着眼睛的程曦後退,那長刀堪堪挨着程曦的手臂劃過,許三郎才松了一口氣。
沒有感覺到疼痛加上少年的拉扯,讓程曦睜開了眼睛,發現自己的小命還在,松了一口氣,可看到前面許三郎後背和手臂上都受傷在流血,擋在她身前正狼狽的躲避三個黑衣人的攻擊時,剛松了一口氣的心又跟着提了起來。
狼狽少年此時也有些着急了,嘴裡喃喃說道,“這些廢物怎麼還不來。
”
正說完,不遠處巷子裡便傳來了腳步聲和叫喊聲,“老大,我們來了……”
那幾個黑衣人一見着不遠處的那一群人,其中一人帶着怒意說了一句,“撤。
”之後三人便收手快速朝着巷子另一邊奔去。
等到那一群手拿刀劍棍棒的漢子來到狼狽少年的身前時,狼狽少年倒是一掃之前的狼狽,趾高氣昂的朝着他們罵道,“一群笨蛋,站在這裡幹什麼,趕緊的追呀。
”
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漂亮女子,沖到了狼狽少年身前,泫然欲泣一臉擔憂的在狼狽少年身上到處摸着,“少爺,您怎麼樣,有沒有受傷?
”
狼狽少年很是嫌棄的推開那女子,怒瞪了女子一眼道,“速度這麼慢,再來慢點你少爺就交代在這裡了。
”
漂亮女子一臉愧疚的道,“都是奴婢的錯,少爺處罰奴婢吧。
”
旁邊一臉擔憂扶着受傷許三郎的程曦終是忍不住冷冷開口說道,“我說你是不是該先幫我扶着傷患去找大夫呢?
”
那狼狽少年終于記起了一旁的程曦許三郎,忙開口道,“對呢,恩人受傷了,你們幾個,趕緊的扶着我恩人去就近的招财坊,你趕緊的去找大夫過來,記得讓大夫帶着傷藥。
”
路上那少年似是忘了剛剛才經曆過一番驚險的厮殺搏鬥,還興緻勃勃一臉興奮的道,“在下餘招财,是招财坊的老闆,不知兩位恩人貴姓?
”
程曦聽着文绉绉的總覺得不倫不類,也懶得搭理這人,要不是遇見他,許三郎也不會受傷,說不定她倆都回去酒樓裡睡覺了。
許三郎身上有傷,被狼狽少年的手下扶着,本就少言寡語,加上這段時間習慣了有程曦,也沒打算應答。
狼狽少年摸了摸鼻子,倒是一點不生氣繼續問道,“兩位恩人貴姓?
”
程曦不滿的冷哼一聲,許三郎聽的程曦的冷哼,便知道程曦在生氣,并不打算搭理這餘招财,隻得自己開口應道,“許三郎,我媳婦程曦。
”
狼狽少年一臉驚訝的打量着許三郎,之後又将打量的目光移到程曦身上,眼角微抽陰陽怪氣的道,“許兄的口味真特别。
”
程曦聽得餘招财的語氣,便知道這小子的腦子裡鐵定是把他們想成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,原本就惱恨他給她們招來了無妄之災,聽的他的話更是惱怒,便忍不住爆了粗口,“特别你妹。
”
被罵的餘招财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應道,“我沒有妹,倒是有個弟弟,我爹在外面偷人生的。
”
程曦聽的眼角微抽,心道,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啊,簡直就是個奇葩。
等到了餘招财所謂的招财坊的時候,程曦終于明白了,這人本就是亂七八糟的人,這招财坊居然是賭坊,在這個時代,開賭坊能有幾個是好人?
也難怪剛剛遭遇了刺殺,還吊兒郎當的似是一點都沒當回事兒,估摸着遇見這樣的情況都已經司空見慣了。
即便這麼晚了,賭坊裡仍舊是熱鬧非凡,大多人都關注着面前的賭桌,并沒人注意到進門的幾人,隻賭坊的管事看到幾人忙迎了上來,“少爺過來了,咦這是?
這位兄弟受傷了?
少爺可有事?
”
餘招财揮了揮手,“趕緊收拾個房間,給我恩人休息。
”
那管事忙在前面帶路,去了賭坊後面,将幾人帶到一個房間,房間收拾的幹幹淨淨布置也還算雅緻,程曦跟着餘招财的手下一起,小心翼翼的扶着許三郎趴着躺在了床上。
之後程曦便朝着屋裡的一堆人揮了揮手,“你們都别圍在這裡,先出去吧,麻煩這位叔幫忙準備點熱水。
”
餘招财朝着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,“都出去,看看大夫怎麼還沒來,月牙兒,你去準備熱水。
”他自己則留了下來。
程曦也懶得搭理一旁的餘招财,動手幫許三郎褪下血淋淋的上衣,檢查着許三郎背上和手臂上的傷口,看着是皮外傷,雖流了不少血,但并沒有傷着大動脈,才松了一口氣。
那個叫月牙兒的餘招财的丫鬟,動作倒是迅速,很快便吩咐着兩個大汗擡了一大桶熱水進來,程曦看着眼角微抽,又不是要洗澡,擡這麼一大桶熱水進來,也虧得她想的出來。
程曦再要了木盆毛巾和酒,之後便開始自己幫許三郎清洗傷口,朝着趴在床上的許三郎道,“忍着點,有些疼。
”
許三郎輕輕的嗯了一聲,等到程曦用酒替許三郎清理傷口的時候,許三郎除了剛開始身子抖了抖,之後便一動不動仍由程曦折騰,嘴裡更是唧都沒唧一聲。
倒是程曦出了一頭的汗,将手裡帶血的毛巾丢到了一旁的盆裡,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皺着眉頭朝一旁的餘招财道,“大夫怎麼還沒過來。
”
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餘招财忙應了,“馬上,馬上就來了,大夫年紀大了走得慢,我讓人去擡了。
”
果然沒多久大夫就被送了進來,卻真的是擡進來的,兩個大漢一個擡手一個擡腳,後面跟着個大漢幫忙拿着藥箱。
那胡子花白的年邁老大夫一被放下來,就揉着自己的腰抱怨道,“哎喲,我的老腰哦。
”
等看到一旁的餘招财,便瞪大了眼睛不滿的道,“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,大半夜的這麼折騰我。
”
餘招财指了指床上的位置,“不是我受傷,是我的恩人,呐你趕緊的過去給看看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