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夫邊揉着他的腰邊過去床邊,程曦忙站起身,給老大夫讓出位置。
老大夫看了看許三郎背後的傷,再翻看了手臂上的傷,便捋着自己的胡子問道,“傷口處理過了?
”
程曦忙應道,“用酒消過毒了。
”
老大夫點了點頭,應道,“做的不錯,皮外傷,不用擔心,沒什麼大礙,我給上點藥,然後抓兩副藥,好好養個幾天就好了。
我的藥箱呢?
”
那幫忙背着藥箱的大漢忙上前将藥箱遞給老大夫,老大夫打開藥箱,從箱子裡找出來一個瓷瓶,把瓷瓶裡的藥粉倒在傷口上,之後又拿了包紮傷口的棉布,招呼一旁的程曦道,“過來幫忙。
”
等到跟程曦一起合力給許三郎包紮好了傷口,老大夫又把手裡的瓷瓶遞給程曦,囑咐道,“一天換一次,抓了藥回來後,一天三遍,一副藥喝兩天。
”
程曦接過瓷瓶,點頭應下并道了謝,老大夫又囑咐了一些不能沾水不能用力等注意事項,之後便收拾了藥箱離開了,餘招财派了人去送老大夫,順便去取藥。
程曦卻是不想在這裡多呆,朝一旁的餘招财不客氣的說道,“弄個擔架過來,然後找幾個人送我們回去如意酒樓。
”
一旁的餘招财忙應道,“别呀,恩人身上有傷,等養好傷再回去,你們是在如意酒樓做工?
不如來我這裡,我讓恩人給我賭坊做大總管,肯定比在如意酒樓強。
”
程曦很是無語的癟了癟嘴,“真要來你這裡,還不知道啥時候就能把命給丢了。
”
餘招财讨好的笑着解釋道,“今天是個意外,意外。
”
程曦冷哼一聲,不過看着許三郎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撐不住了,便打消了晚上就離開的念頭,想着還是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再說。
這樣做了決定,程曦便開口趕人,“你們都出去了,藥來了記得讓人熬好了送來。
”
餘招财看程曦不再提離開了,忙笑着應道,“你們安心休息,我去讓人做點吃的送來,藥熬好了也會讓人送來。
”
程曦不忘囑咐道,“吃食要清淡。
”
餘招财應道,“省得,省得。
”之後便帶着他的一堆手下離開了。
待所有人都離開了,程曦坐在床邊,擔心的看着趴在床上的許三郎道,“感覺怎麼樣,傷口可痛?
”
許三郎搖了搖頭,有氣無力的道,“不痛,就是有些困了。
”
程曦道,“應該是失血過多,頭有些暈,得好好養一養,明天開始我給你做藥膳,慢慢給你補回來。
”
想着做藥膳還需要好多珍貴的食材,許三郎受傷是因為餘招财,看這餘招财似乎也不差那幾個錢兒,程曦決定明天離開時,一定要好好敲這餘招财一筆。
許三郎聽的程曦的話,卻是強撐着眼皮,好奇的問道,“什麼藥膳?
”
程曦看着許三郎強撐着的眼皮,給許三郎蓋上薄被,拍了拍許三郎的後腦勺,如同哄小孩子一般說道,“明天再告訴你,先休息一會兒,藥煎來了我叫你,乖。
”
許三郎聽的眼角隻抽,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,他确實有些撐不住了。
程曦卻開始整理許三郎的一堆血衣,想着許三郎原本就沒幾件好衣服,唯一兩件沒有打補丁的衣服,這是其中一件,就這樣給毀了,心裡忍不住歎息。
程曦正充滿怨念的洗着許三郎的血衣,想着補一補還是可以繼續穿的,不想餘招财的人倒是挺周到了。
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,程曦應了請進,之後便見着這賭坊的管事手裡拿着個托盤推門進來,開口說道,“小的看兩位的衣服髒了,便找了兩套過來,女裝是少爺身邊的月牙姑娘的,男裝是少爺的,都是新的,兩位放心穿。
”
程曦正在為衣服發愁,聽得管事的話,面上露出滿意的笑臉,起身接過托盤,笑着說道,“多謝您。
”
那管事的惶恐的道,“夫人千萬不要跟小的客氣,小的先下去了,若有什麼需要,夫人盡管吩咐。
”這倆人可是他家少爺的恩人,少爺還說讓這床上的男子當賭坊大總管,說不定以後這倆人就成了少爺身邊的紅人,如今在他的地盤,他怎能不仔細招待好。
待管事離開,程曦過去栓上門,便就着之前擡來的那一大桶熱水,簡單清洗了一番,之後将自己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換了下來,看着自己身上布料上乘略偏大的桃紅衣裙,程曦忍不住感慨,這貧富的差距也太大了,一個有錢人家丫鬟的衣服,都比她換下的那身衣服不知道好了多少輩。
換下的帶血衣衫,程曦還是沒舍得扔,想着還要等許三郎的藥,便幹脆就着那一大桶熱水給洗了,洗的差不多的時候,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。
程曦去開了門,居然是餘招财親自帶了人送熬好的藥過來,進了門,看到盆子裡裝着濕衣服,趕忙吩咐了身後跟着的其中一個丫鬟拿下去洗,程曦想着這裡也沒地兒晾,也沒有阻止。
那個程曦見過的丫鬟月牙兒親自端着中藥,程曦過去自己接了過來,到床邊輕輕推醒了許三郎,程曦正打算用勺子給許三郎喂藥,許三郎卻是用其中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撐起了身子,讓程曦将藥碗遞到他嘴邊,然後一口全喝了下去。
餘招财主仆倆也跟着過來了床邊,原本是打算過來幫程曦給許三郎喂藥的,看着許三郎就這樣一口喝了下去,餘招财旁邊的月牙兒瞪大了她那一雙圓圓的眼睛,吃驚道,“少爺,原來可以這樣喝藥的,您以前為什麼不這麼喝?
還總讓奴婢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。
”
餘招财尴尬咳嗽一聲,應道,“我那是傷重。
”
月牙兒疑惑的道,“怎麼會,您每次受傷都沒有這麼大的傷口,也沒流這麼多血。
”
餘招财加大的聲音道,“你懂什麼,我那是内傷,内傷。
”
待月牙兒還要開口反駁,餘招财先一步開口阻止道,“閉嘴,到底誰是主子呢?
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,你哪兒來這麼多意見。
”
被吼了的月牙兒,一臉委屈的眨巴着她的大眼睛,那眼淚眼看着就要往下掉,餘招财很是無奈的道,“不準哭,要哭回去再哭。
”
不想這月牙兒鼻子抽了抽,還真忍住沒讓眼淚往下掉。
程曦看得很是無語,覺得這餘招财主仆倆都是奇葩,朝着倆人揮了揮手,“你們沒什麼事兒就趕緊的走吧,我們要休息了。
”
剛說完這管事的就帶着幾個人端了飯菜過來,先跟餘招财打了招呼,便對程曦許三郎抱歉的說道,“讓兩位久等了。
”
已經折騰了半晚上,看着那些吃的,程曦也确實有些餓了,便應道,“麻煩您了,放桌上吧。
”對待這管事,倒是比對待餘招财客氣多了。
放下了飯菜,管事便又帶着人離開了,屋裡又隻剩下了餘招财主仆,程曦朝着兩人說道,“你倆還不走?
”
原本打算留下一起吃飯,多跟恩人交流交流的餘招财,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應道,“恩人受傷了,吃飯不方便吧?
要不我們留下幫忙吧。
”
一旁的丫鬟月牙兒也跟着不停的點頭,似乎忘了剛剛還委屈的要掉眼淚。
床上的許三郎出聲應道,“不必。
”
想要賴着不走的餘招财,隻得打消了留下念頭,尴尬笑着道,“那恩人好好休息,我們先出去了,門口留了人,吃好叫門口的人收拾就好,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叫他們。
”
程曦點了點頭,禮貌的道了一聲“謝謝”,雖然他們受的這無妄之災都是因為這個餘招财招來的,但人家都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們了,她也不好一直都這樣對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