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曦則是盯着場上的薛凝,總覺得有些奇怪,一旁的瑞王妃倒是淡定,沒有其它女眷那般慌亂,看着程曦一直盯着大殿中央沒動,以為是吓傻了,還伸手摟着程曦安慰道,“不用擔心,有王爺他們在,不會有事的。
”
程曦搖了搖頭,應道,“我沒事兒。
”之後便又轉頭看向首位皇上的位置,心裡很是奇怪,這真是刺殺麼?
這薛凝又真的是刺客?
她一直看着大殿中央的薛凝,剛開始呆愣,之後站起身是不是所措,雖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程曦從她的動作中分辨出,她似乎也很意外發生這樣的事情,然後就被沖出來的侍衛抓了起來,而飛出來的那幾把飛刀程曦也有注意,那麼遠的距離,從這大殿中央到皇帝首位龍椅位置的中間,還有幾名護衛,這真要是刺殺皇帝,能成功麼?
而且若真的是刺殺,造成這樣局面之後,不是應該有刺客乘亂出現麼?
為什麼隻有薛凝這一個“刺客”?
那幾把飛刀最終還是在半路上就被護衛截了下來,薛凝也被控制住了,首位上的皇帝卻是震怒了,冷眼看着早已經跪在大殿邊上的薛右相,冷聲說道,“薛愛卿,你給朕好好解釋解釋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?
”
原本坐在皇帝下首位的皇後,此時也在原地跪下,慌亂開口說道,“陛下,臣妾覺得這其中一定又蹊跷,凝兒您是清楚的,手無縛雞之力,怎麼會是刺客?
”
皇帝冷哼一聲,“你給朕閉嘴,朕要聽薛大人的解釋。
”
跪在下面薛右相同樣慌亂開口說道,“陛下,這一定是陰謀,陰謀,陛下,這事兒臣真的是一概不知啊。
”
隻皇帝怎麼會聽信薛右相的解釋,他之前是個傀儡皇帝,性子原本就敏感多疑,如今總算是擺脫了慕容家的控制,掌握的政權,最先防備的,就是像薛右相趙左相這樣的外戚,所以他想出了一個制衡術,讓他們相互制衡對方的權利。
而此刻發生的一幕,更是讓皇帝心中的猜疑在不斷放大,根本聽不見去右相的解釋,隻冷聲開口吩咐大殿上湧進來護駕的禁軍,“把薛家的人都給朕綁了,關進大牢侯審,送皇後回宮閉門思過,事情未查清楚之前,不得踏出宮門一步,仔細搜查宮裡,看是否有餘黨,還有這琴的來源,也給朕細查。
”
皇帝一番令下,禁軍便開始毫不猶豫的執行,皇帝身邊的禁軍,可不會管你是什麼身份,都會按照皇帝的命令執行,即便是被禁軍帶下去的那一刻,薛衛國都不敢置信,參加個宮裡的家宴,怎麼會變成了這樣,難道這完全是針對他設的鴻門宴?
隻不管他如何嚷着冤枉,還是被禁軍帶了下去,打入了天牢,連帶着他帶來的家眷,還有“刺客”薛凝,一起背關進了天牢。
等到薛家的人被帶走,首位上的皇上又恢複了他之前的那番溫潤模樣,似乎剛剛疾言厲色的人并不是他一般,招呼着瑞王,“讓皇叔看了笑話了,原本是想着皇叔難得來京,想好好招待一番,不想卻發生的這樣的事情。
”
瑞王感歎着應道,“沒想到臣第一次回來京城,居然就看到了這樣一幕,發生這樣的事情,這些年陛下怕是也受了不少委屈,好在如今總算是塵埃落定了,隻陛下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,今晚陛下怕是也累了,臣等也就不打擾了,陛下還是早些歇息。
”
聽得瑞王這麼說,皇上也不好再挽留,開口說道,“那就散了吧,改日朕再單獨設宴招待皇叔。
”
瑞王應道,“陛下有這份心意臣就知足了,臣等告辭。
”
之後瑞王就帶頭站起身,瑞王妃也示意程曦起身跟上自己,程曦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趙玉,才轉身跟着瑞王妃離開。
歌舒同樣也看着趙玉有些舍不得走,隻最終似乎想到了什麼,還是咬咬牙狠心轉身跟着離開了。
因為是在皇宮裡,加上剛宮宴上出現了那樣的事情,一行人沒有話說,更不會在皇宮裡随便議論,安安靜靜的跟着帶路的太監過去了馬車那邊,坐着馬車出了宮。
因為是夜裡,喜歡騎馬的瑞王爺上了馬車,跟瑞王妃一輛,于是歌舒又湊到了許三郎跟程曦的馬車上來了。
隻此時的歌舒卻收起了平時吊兒郎當的表情,眉頭微皺一臉擔憂,程曦一看,就知道這人是在擔心趙玉。
程曦歎息一聲,安慰道,“玉兒既然能來參加宮宴,應該就沒什麼事,隻可能是情緒有些不好罷了,你也不要太擔心。
”
歌舒沒有回答程曦,隻對程曦旁邊的許三郎說道,“咱們動作要稍微快一點了。
”
程曦聽得雲裡霧裡的,不過突然想起了今天宮宴時自己發現的不對勁,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歌舒,小聲說道,“這事兒?
是你弄出來了?
”
歌舒看了一眼程曦,微微有些吃驚,估計是因為沒想到程曦居然會看出來,于是也不再隐瞞開口應道,“什麼叫我弄出來的?
你旁邊那人可是也出了不少的力。
”
程曦看看歌舒又看看許三郎,說道,“真行啊你們,這才一天時間,就折騰出這樣的事情來了,不過這事兒王爺他知道麼?
”
程曦可記得瑞王妃的反應,應該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像,若是他倆瞞着王爺,讓王爺知道,又該收拾他們了。
不想歌舒卻應道,“這麼大的事情,他怎麼能不知道呢,這親事差不多應該能解決了,隻我跟玉兒的事情,是真的不能再拖了,咱們動作得迅速。
”
後面的話,歌舒卻是對許三郎說的。
程曦卻是有些擔心,心情忐忑的開口說道,“你們這麼做,是不是做的有些太絕了?
刺殺皇上可是大罪啊,而且那薛凝也是受害者,這事兒做的好像有些過分。
”
程曦到底是心軟,覺得薛凝莫名被安上一個刺殺皇上的刺客罪名,實在無辜。
許三郎卻是伸出一隻手,摟住程曦然後拍了拍程曦的肩,安慰道,“你不用擔心薛家和薛家的人,這薛家可不是隻有右相,還有一個已經不怎麼過問朝堂之事,但卻依舊對朝堂有着莫大影響力的薛将軍呢。
”
程曦聽許三郎這麼一說,總算稍稍有些釋懷,開口說道,“對哦,還有這麼個人,我都給忘了,不過你們到底是怎麼在那琴裡裝的匕首,又怎麼讓那匕首朝着陛下的方向飛出去的?
”
歌舒得意應道,“忘了我最擅長什麼了?
那樣的小機關,簡直手到擒來,做好了讓安插在宮裡的人幫忙帶進宮,而觸動匕首飛出去的機關就在琴弦上,讓阿奕在琴上下一點功夫,讓彈琴的人失控,弄亂琴弦,匕首飛出,就是這麼簡單,如何?
”
程曦懶得搭理歌舒自我感覺良好的自戀,而是喃喃說道,“難怪,我說怎麼那古琴前面彈的好好的,後面聽着卻不是那個味道了。
”
歌舒卻是着急接下來的行動,再次開口催促道,“哥你倒是說呀,計劃提前行不行?
”
許三郎沒有回答歌舒,而是語氣沉重的道,“回去商量商量再說吧。
”
之後馬車裡便陷入了沉默,平時吊兒郎當話最多的歌舒,怕是也真的很是擔心趙玉,一路上也難得不再胡亂說話。
程曦難得看到歌舒這樣,倒是有些不習慣,于是開口說道,“既然這麼擔心,就偷偷的溜去看看嘛。
”
隻程曦得主意倒是不錯,若是被抓着可就又麻煩了,歌舒明知道這麼做有風險,可心裡卻又是很想這麼做,忍不住對程曦說道,“看看,每次都是你出的馊主意。
”
程曦癟了癟嘴,應道,“你嫌我主意馊,那你有本事别照我出的馊主意去做啊。
”
歌舒雖然打算聽程曦的,偷偷去看看趙玉,但到底還是有些理智,并沒有現在就過去,而是先跟着程曦他們回去了王府,收拾了一番,然後帶上幾個功夫好的侍衛偷偷的溜出了府。
一行人回去之後,便各自回去自己的小院休息了,隻程曦跟許三郎回來沒一會兒,正準備洗漱了休息,瑞王那邊就差了人過來叫許三郎,說是有事情跟他商量。
許三郎隻得讓程曦先休息,自己跟着下人去了瑞王那邊。
程曦洗漱完躺在床上,卻是一直都沒有睡着,一直等到了許三郎回來。
許三郎還以為程曦已經睡了,去了隔壁浴房洗漱完,便輕手輕腳的回了房間,油燈都沒點,就摸着黑躺上了床,隻剛躺下,便聽得旁邊傳來程曦的聲音,“怎麼去了那麼久?
”
語氣裡帶着撒嬌,還微微有些抱怨。
許三郎猜想此時程曦肯定噘着嘴一臉不滿的小表情,腦子裡勾勒出那樣的畫面,忍不住揚起了唇角,輕聲問道,“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?
”
邊說着,許三郎已經伸手将裡面的人勾進了自己的懷裡,圈在自己的臂彎裡。
程曦不舒服的在許三郎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,才開口說道,“不是等你麼,睡不着,你還沒說呢,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?
”
許三郎應道,“談一些事情,所以晚了些,睡吧。
”
程曦卻是好奇繼續問道,“歌舒不是去找趙玉了?
你跟王爺談?
你确定你倆在一起能談什麼事情?
”
程曦腦子裡想着那樣的畫面,總覺得應該是對坐兩相無言的畫面比較适合兩人。
許三郎應道,“歌舒還沒來得及出門,就被抓住了,然後三個人在書房談了這麼久的事情。
”
程曦了然道,“我就說嘛,就你跟王爺談事情,怎麼着都覺得詭異。
”
聽得程曦比較客觀實在的評價,許三郎無奈應道,“是,早些睡吧。
”
隻程曦再次開口詢問,“你們談什麼呢?
談了這麼久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