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姑朝外面看了看,确認王府裡安排的下人都不在,這才關好門跟着進了屋。
程曦看着琴姑這般小心翼翼的樣子,眉頭微皺開口詢問道,“琴姑,到底是什麼事兒這麼神神秘秘的?
”
琴姑小聲應道,“夫人,奴婢剛剛在去廚房的路上,無意間聽見了一件事情,跟主子夫人有關,便趕緊的回來禀告夫人了。
”
程曦看琴姑這般小心翼翼,心道肯定是什麼嚴重的事情,可是又什麼嚴重的事情?
程曦疑惑道,“什麼事?
”
便聽着琴姑繼續小聲應道,“那些下人議論的是世子殿下跟世子妃昨天吵架了,吵架的原因卻是因為主子跟夫人,說是、說是主子夫人想要奪取世子之位。
”
程曦瞪大了眼睛,怒斥道,“什麼人編排的這些謠言胡說八道呢?
”
隻是說完程曦便沉默了,無風不起浪,這件事情,若是子虛烏有,絕對不會有下人敢這般編排,那麼差不多就是真的了?
那到底是什麼原因,讓他們認為許三郎又奪位的心思?
難怪趙玉這幾天的态度這般奇怪,難道就是因為這個?
琴姑看自家夫人一臉的苦惱,便乖乖站在一旁,并沒有說話,隻心裡卻是有些擔憂,呆在這瑞王府,似乎也并不太平啊。
沉默了好一會兒,程曦才擡起頭看向琴姑,“你使些銀子打聽看看具體的情況,不要讓人發現了。
”
琴姑點頭應下,便轉身出門去辦這事兒了,在這府裡呆了好些人,琴姑又是個會來事兒的,自是能打聽出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待程琴姑離開,程曦又在屋子坐了一會兒,才出去繼續跟百歲如玉講故事了,隻是此時的程曦,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,時不時的走起神來,如玉看百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,幹脆呆了百歲去一遍教他寫字去了。
許三郎傍晚的時候便跟文淵公子一起回來了,看到的就是程曦一個人坐在炭火旁發呆,如玉帶着百歲在一旁教百歲念詩。
兩個人進了屋,程曦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回神,許三郎直接去了程曦的身邊坐下,文淵公子則是坐在程曦的對面,伸手在程曦的面前揮了揮,開口詢問道,“曦兒,回神了,想什麼呢,想的這麼入神。
”
程曦總算是回過神來,擡起頭看到文淵公子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對面,許三郎也坐在了自己的身邊,于是開口應道,“你們回來了啊。
”
許三郎點了點頭,應道,“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?
”
程曦歎息一聲,開口應道,“有話跟你說。
”
許三郎疑惑看着程曦,程曦看了看門口,是阿武站在門口,并沒有其他的下人,不過程曦擔心外面有人聽見,還是對門口阿武說道,“别人靠近。
”
阿武應下之後,程曦才放低了聲音開口詢問道,“歌舒這些人可有跟你說過什麼?
”
許三郎不明所以的道,“說什麼啊?
”
文淵公子倒是開口說道,“夫人可是知道了什麼?
我看世子殿下這幾天倒是有些異常,特别是今天。
”
許三郎附和道,“這樣一說倒還真是,今天比以前嚴肅許多。
”
文淵公子道,“不是嚴肅許多,是明顯心裡有事兒。
”
許三郎聽着文淵公子這麼一說,想到今天歌舒的異樣,再結合程曦剛剛的詢問,便開口問道,“可是又什麼事情?
”
程曦再次歎息一聲,開口應道,“歌舒跟玉兒吵架了。
”
許三郎微微愣了愣,嘴裡喃喃說道,“難怪。
”
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對勁,歌舒跟玉兒吵架,關他們什麼事,程曦還一臉苦惱唉聲歎氣的?
許三郎眼裡再次出現疑惑,便聽得程曦小聲開口說道,“是因為我們。
”
許三郎聽得因為他們吵架,便微微皺了皺眉頭,程曦繼續說道,“下人都在議論,說是兩人吵架,是因為擔心咱們會争奪世子之位。
”
說完程曦便再次歎息一聲,“上次年宴上的事情,我以為你已經撇的夠開了,沒想到還是讓那些人挑撥成功了。
”
許三郎也沒想到程曦所說是這樣的事情,心裡更是有些不敢置信,自己的想法應該很明顯了吧,歌舒怎麼會懷疑他有奪世子位置之心?
歌舒不可能這麼想,很快許三郎心裡就有了結論,開口說道,“歌舒不會懷疑我們,應該是趙玉。
”
程曦看着許三郎,“這麼肯定?
”
許三郎确定點頭。
程曦稍稍松了一口氣,“隻要他不這麼想就好,不然還真是夠麻煩的,哎,我真想咱們什麼都不要管了,回去咱們的梨花村算了。
”
一旁文淵公子開口應道,“怕是不行,如今你們離開江南,就是待宰的羔羊。
”
程曦皺起眉頭,“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。
”
許三郎沒有說話,保持了沉默,因為許三郎也不能給程曦确切的答複,如今他們差不多已經是跟京城那邊徹底決裂了,兩方都在各自做着最後一搏的準備,就連梨花村那邊的人,他都已經通知了薛小将軍,将所有人都接去了他所控制的懷安城内暫避,以免許文宇趁機對他們發難。
程曦看着沉默的兩人,開口詢問道,“是不是大戰在即了?
”
許三郎知道有些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,也沒必要瞞着程曦,便點了點頭。
程曦看到許三郎的動作,便略顯焦急的問道,“那梨花村的人會不會有危險?
”
許三郎安慰道,“放心,已經做了安排,送去了薛小将軍那你。
”
程曦聽得許三郎的回答,才松了一口,喃喃說道,“看來是真的回不去了啊。
”
幾個人都一時陷入了沉默,過了一會兒,程曦才開口繼續說道,“你想要奪位的謠言,如今已經在這瑞王府下人圈兒裡傳的沸沸揚揚了,即便是歌舒跟瑞王都不這麼認為,但是這樣的謠言傳的多了,也就會讓人認為是真的了。
”
許三郎此時心裡也很是煩悶,這種事情,居然起了這樣的謠言,肯定是有人有心為之,意在挑撥他們的關系,想必是想着外面還沒打起來,自己内部倒是先給謠言攻破,倒是想的挺美。
許三郎看程曦一臉擔心的樣子,開口安撫道,“放心,這事兒交給我處理。
”
程曦還是有些不放心,這種事情要怎麼處理?
一旁的文淵公子淡笑着開口說道,“曦兒不必擔心,這事兒咱們如實告訴瑞王,瑞王便會處理妥當,這種時候居然有人故意散播這種謠言,肯定是别有用心,還有那世子妃,也有可能是被人利用挑撥了。
”
程曦聽得文淵公子這般說,便低下頭開始沉思,她倒是沒往這方面想,此時細細一想,卻也覺得很有道理,怕是這暗處的人再故意搗鬼,程曦喃喃說道,“看來這個瑞王府也不太幹淨啊。
”
文淵公子道,“隻要有利益的誘惑,總是有那些人前仆後繼的飛蛾撲火的,不過這背後指使之人,還是早些揪出來才行,看來這瑞王府,還得再清查一遍。
”
這時候門口的阿武禀報,說是廚房那邊送晚飯過來了,三個人這才結束了這個話題,準備吃晚飯。
因為如玉的關系,文淵公子也基本上在他們這邊院兒裡紮了根,隻要是他們回來吃飯,文淵公子大多時候都會是在這邊,最後幹脆在這邊廂房收拾了一件屋子搬過來住了,免得跑來跑去的麻煩。
衆人吃過了晚飯,便各自回去休息了,程曦早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早睡早起的習慣,平時倒也早早的就能入睡,隻是今天卻是心事重重一直沒睡,許三郎不知道跟一群侍衛有什麼事情商量,還沒回來,程曦幹脆從床上坐起了身,邊胡思亂想邊等着許三郎。
許三郎原本擔心自己回來太晚,擾醒了程曦睡眠,還特意再侍衛那邊洗漱了才回來的,等到回了屋,才發現程曦居然還呆愣愣的坐在床上,根本沒有睡覺。
看着程曦身上居然傳着單薄的裡衣,許三郎皺起了眉頭,快步過去程曦身邊,将被子拉起裹到程曦的身上并斥道,“穿這麼單薄在床上坐着,也不知道裹上被子,會染上風寒的。
”
程曦癟了癟嘴,乖乖的任由許三郎将自己裹着被子躺下,看着許三郎寬衣上床,鑽進自己的被窩。
程曦自動滾進許三郎溫軟的懷裡,便聽得許三郎很是無奈的輕聲開口詢問道,“怎麼這個時候還不睡覺,呆坐在床上發傻?
”
程曦小聲應道,“睡不着,等你回來呢。
”
許三郎輕撫這程曦的被,“還在為先前說的事情擔心?
”
程曦輕輕的嗯了一聲,開口說道,“許三郎,我做錯了。
”
許三郎聽得程曦莫名其妙的話,不明所以的道,“怎麼了?
什麼做錯了呢?
”
程曦很是無奈歎息說道,“是我太沉不住氣,漸漸跟瑞王妃和趙玉疏遠了,還漸漸的生了隔閡。
”
許三郎應道,“不喜歡就少跟她們往來便是,不必強迫自己,你錯什麼呢?
沒錯。
”
程曦應道,“哎,說是這麼說,可是我細細一想,還是不該這麼做的,即便是強裝,也不該跟她們産生隔閡的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