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吳老爺子一家,白宅終于真正的平靜了下來。
期間除了白芍提筆寫了一封感謝信給晏殊之外,好像就沒有其他什麼事情了。
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四五天,藕粉終于曬好了,白芍見狀,就讓趙龍去了一趟斜陽縣福景堂,将用油紙包起來的一小團粉送了過去,并帶話給趙虎,讓他加涼白開攪和成稀稀的面糊,然後加剛剛燒開的水進去,稍一攪拌之後,可以随便加自己喜歡的東西吃。
等趙龍送完東西回來之後沒多久,那趙虎就火急火燎的趕着馬車來到了食為天鋪子裡,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,“我找白家二姑娘。
”
大春娘得了白芍的囑咐,也沒阻攔詢問什麼,直接指着錦色的鋪子大聲道,“姑娘在那個繡莊裡。
”
“謝謝。
”趙虎沖大春娘感謝的點了點頭,随後就匆匆的去了錦色的鋪子裡,瞧見站在櫃台後的白芍後,他心中大喜,捧着手裡的瓷碗就沖到了那櫃台跟前,也不管旁邊正在選布料的客人,就急促的對着白芍道,“快告訴我,這是什麼,告訴我。
”
有人聽了他的話,就有些好奇的往他手裡看,結果就瞧見了碗裡一團有些濃稠的透明湯水,裡面裹着各色各樣的切成塊的水果,乍一看過去,還真的是相當誘人。
“這是啥?
”有人就問趙虎。
“我也想知道這是啥啊。
”趙虎苦笑着看向了白芍,“二姑娘,您可别賣關子了,趕緊告訴我這是啥吧。
”
“這是啥……這是一種粉。
”白芍笑眯眯的道,“其實和面粉也差不多,隻不過一個是大麥磨成的粉,一個是……另外一種粉。
”
“哎呦我的小姑奶奶,你可别賣關子了,幹淨告訴這是啥……”趙虎滿臉哀求的問道。
白芍卻隻是意味深長的沖着他笑,并不回答他的問題。
趙虎盯着她看了片刻,突然福至心靈的問道,“這個是不是要保密?
”
白芍贊許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……你要是保密,那你就賣給我吧……”趙虎思考了片刻,咬咬牙道。
比起藕粉來說,他顯然更想要這種粉的制作方法。
可白芍擺明了要拿這種粉來當做獲利的方法,趙虎也隻能無可奈何的認了,畢竟,能拿到這種粉對他來說,也是一種不錯的收益。
作為一個在酒樓裡奔波了不下七年的人來說,趙虎有那個眼力見,看得出來這個粉透明的特質,将為福景堂帶來非常棒的收益。
也将為他帶來不菲的收入。
“行啊,沒問題。
”白芍一口答應了下來,“咱們當初說好的,你給我分紅,我把東西都優先賣給你,這粉自然又也不例外。
”
“那……你想要以怎樣的價格賣給我呢?
”趙虎早就在之前的數次交鋒裡見識了白芍的精明,所以這話他問的十分小心翼翼。
可是沒想到,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,白芍還真的獅子大開了口,“我要這個收益的四成。
”
“四成啊……整整四成……”趙虎熱淚盈眶,“這四成,實在是太大了……我決定不了,可是東家又不在斜陽縣,我就是想找人問也沒辦法……姑娘,你能少要一點麼,少要一點,我也好直接答應了下來,這四成實在是太高了,接近一半了都……”
“以前我隻出了個方子,沒有出東西,所以我頂多隻敢要二三成,但是這次我可是出了東西的,而且東西不說在大燕吧,就說在斜陽縣,總算是頭一份了吧,不然你也不會這樣欣喜的來找我……”白芍歪着頭看向趙虎,甜甜的笑道,“難道我這如此獨特的唯一一份,還換不來區區四成的收益麼?
”
“是……就這份獨特來說,能值四成,可我隻是區區一個小管事,怕是答應不下來這四成……”趙虎顯然是十分的為難。
“你想一想這東西所以賺來的錢,我也就是拿走了區區四成而已,剩下的六成,不論如何,福景堂總能回個本,不至于虧欠。
假設你東家臨走之前,福景堂一天能入百兩銀子,那麼你這道粉湯多出來的十兩銀子,其實應該算是額外的錢财,隻要不給福景堂虧欠,你又有何懼怕的呢?
”白芍開始對着趙虎循循善誘了起來,“趙先生,你可要想清楚,以這粉的透明特質來說,會在福景堂賣出什麼樣的高價,你要是晚一天賣,那可就是少賺一天的錢啊。
”
“啊……真的是難以決斷……”趙虎痛苦的搖了搖頭,原地掙紮了約莫有盞茶時間之後,終是一咬牙,一跺腳,點了頭,“四成就四成,我現在就要回去把這道湯給添進食譜裡去,二姑娘,你趕緊把這粉給我多裝點回去吧。
”
“好嘞。
”白芍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,囑咐活計好好的替她招呼那之前在她身邊選布匹的客人,白芍帶着趙虎去了食為天的後院,從一個庫房裡,拎出了兩袋早就備好的藕粉,讓趙龍幫忙扛着裝在了趙虎的帶蓬馬車裡。
等做好了這一切,趙虎站在食為天門口,先是瞧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趙龍,随後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淺笑着的白芍身上,有些激動的道,“二姑娘,我這就要回去了,我可以判斷的出來,這道湯将在斜陽縣掀起怎樣的狂潮,我會盡量保密姑娘這裡,隻是若有心人查看,總歸是能找到這裡來的……還望姑娘能謹記當初我們的約定。
”
這是在告訴白芍,不管誰來找你買這粉,你都不能賣給人家。
白芍很是上道的點了點頭,“我知道趙先生你着急,就趕緊回去吧,早回去一會多賺一會錢呐。
”
“好好好。
”趙虎也沒跟白芍客氣,打了個招呼就在車夫的幫扶下上了馬車。
馬車簾子被掀開的一瞬間,白芍清晰的看到兩大袋的藕粉就這麼嚣張霸道的躺在馬車的闆子上,讓趙虎一時間都沒有地方下腳,隻能蹙着腳尖慢慢的往裡挪。
就在這時,那拉車的馬兒忽然像是受驚了一般,嘶鳴一聲就往前跑去,盡管車夫已經在努力的拉馬缰繩了,墊着腳尖的趙虎還是摔在了面袋子上。
白芍最後一眼看到的馬車内景象,是趙虎擡着沾滿了藕粉的臉,有些茫然的望着四周,顯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随後,她身後傳來了一聲嗤笑。
白芍一扭頭,就瞧見了趙龍還沒來得及收起的嘴角。
聯想起剛才就是趙龍幫忙抗的藕粉袋子,白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,進了鋪子。
趙龍,趙虎,這倆人到底有啥關系,有啥恩怨,白芍并不想插手。
她現在除了關心景色的生意,就是一門心思的鑽研每個月要送到福景堂的兩道菜。
沒有了吳家和白家打擾的出雲鎮白宅,這一段時間過得平平靜靜的。
白川柏每天不是看鋪子就是去地裡看稻子的生長狀況,吳氏一邊教繡娘刺繡,一邊找了兩個刺繡最好的繡娘和她一起繡白芍給的花樣子。
白雲實沒有再跟前段日子一樣動不動就消失,卻開始在後院裡練起了一招一式,被吳氏和白川柏看到了,他就笑稱自己在強身健體,家裡人也就沒怎麼管他。
至于白微和白芍就更自由了,每天除了算賬就是兩個鋪子裡逛蕩。
整個家裡誰都沒有她們姐妹倆自由自在,日子過的那是舒坦極了,每天吃的也好,個子蹭蹭蹭往上漲。
很快,中秋節就要到了。
同時,劉片遇也要被放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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