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籠中雀: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

第60章 斷指

  就在這時,有人推門進來。

  行露取下覆面的帏帽,看向窗前坐着的姑娘,輕聲喚她,“沈姑娘。

  沈清棠回頭看她,清淡的面容沉在日頭的光影裡。

  “聽說,你想見我,可有什麼事嗎?

  “我來謝謝沈姑娘。
”行露看着她道:“若不是姑娘連番幫我,行露早已是地府冤魂,哪還有今日。
姑娘的恩情,行露記在心裡,莫敢忘懷。
若有一日姑娘需要,行露必定赴湯蹈火來報答姑娘的恩情。

  沈清棠不甚在意輕輕一笑,“原也不必如此。
我幫你,本就有我自己的一點私心,談不上什麼恩情。

  她從來不圖報答,自然也用不上裴琮之挾恩圖報那一套。

  “你走罷。

  沈清棠轉頭看向窗外,眉眼淡淡,“遠遠離開上京城,往後再别回來。
這不是什麼好地方。

  行露跪下,磕了幾個響頭,依言起身離開。

  這夜裡,她便租了輛青驢車,拿着戶籍路引出城去。

  裴景明在上京城裡遍尋不着人,氣得暴跳如雷,也毫無辦法。
騰騰然而起的暴怒之後,緊接着而來的就是不可遏制的頹廢和絕望。

  他日日将自己關在屋子裡喝酒,閉門不出,消極厭世。

  府裡的丫鬟小厮見了,卻并不同情。

  說到底,他原先本有兩個孩子的。
若不是他縱容唆使,那兩個孩子,也不會好端端的沒了。

  這一切,都是他自作自受的報應。

  滿府裡,隻裴老夫人心疼她這個小孫兒。
但心疼歸心疼,如今西院沒了子嗣命,她隻能将目光投在這個正房嫡出的大孫兒身上。

  趁着裴琮之過來聽禅院看她,裴老夫人旁敲側擊着問,“前些年,你說要一心用在仕途上,暫時不考慮成親的事。
我想着你年紀也小,便依了你。
現下你已升任進了戶部,這婚姻大事也該定下來了吧?
心裡可有歡喜的姑娘,祖母去給你說和說和。

  他往年隻管推脫,今年倒一反常态應下,“好,等祖母身子好了,便定下罷。

  隻是裴老夫人再問是哪家的姑娘,他卻再不肯說。

  “祖母會喜歡她的。

  裴琮之留下這句話,起身離開,出來正遇見江婉。
她掌管侯府,免不了得出無沁齋。

  裴琮之上前行禮,朗聲喚她,“母親。

  江婉沒應,冰冷冷看他一眼,忽而抿唇輕笑,“果真是他的好兒子,為了一個女人,連骨肉親情的兄弟都不顧了。

  裴琮之聽着,神色如常,“母親謬贊了。

  江婉仍是笑,“你以為你做了這麼多,把她變成和你一樣的人,她就會喜歡你了嗎?

  “不會的。

  她笑得很殘忍,“從你毀了她親事的那一刻,她就恨透了你。

  “不!
是從你殺了我那隻繡眼鳥開始,她就怕極了你。
沒有人會喜歡上自己最厭惡,最恐懼的人。

  江婉什麼都看在眼裡。

  那隻被他殘忍虐殺的繡眼鳥,沈清棠這些年來的心悸恐懼,以及他從開始的不在意到後來的一點點落下自己的心。

  她知道裴琮之喜歡沈清棠。

  那眼裡的強勢霸占和他父親當年的一模一樣。

  他們都是同樣的人,僞裝得溫潤君子,心裡卻是陰暗又卑鄙。

  她恨極了裴煜,也恨極了這個眉眼和他相似的兒子,巴不得用全天下最惡毒的話詛咒他,“我且等着看,你最後會是什麼下場?

  江婉毫不留情,轉身離開。

  府門口有馬車候着,她如今掌管侯府,去望安寺更加頻繁,對外隻說替裴老夫人祈福去了,倒是無人懷疑。

  隻是望安寺的廂房裡,本該談論佛法的住持卻握着鮮血淋漓的手,倒在地上掙紮,青筋迸發,痛苦不堪。

  他的左手手指叫人砍了一根。

  這是裴琮之對江婉的懲罰。

  她跪在心上人身邊,哭得肝腸寸斷,聽硯書對她道:“公子說了,您是他的母親,他不能待您如何。
但是他就不一定了。
這次不過是小懲大誡,還請夫人往後說話做事都多多顧慮些。

  硯書從望安寺出來,回侯府回話,正遇見去聽禅院的沈清棠。

  沈清棠出聲叫住他,問了他一些話,大多是無關緊要的。
隻在最後意味分明問他,“你這是打哪兒來?
怎麼衣裳都弄亂了?
叫琮之哥哥瞧見可要罰你。

  她笑盈盈看着他,分明是打趣,硯書的臉色卻有些不自然。

  他随手扯了扯衣襟,滿口敷衍道:“啊……剛剛不留神弄髒了身上,我順手擦了一下,勁用大了可能。

  是方才江婉沖過來阻攔時扯松的衣襟,他回來得匆忙,忘了整理。

  硯書撓了撓後腦勺,笑得有幾分憨,“謝謝沈姑娘提醒,我這就去換件幹淨衣裳。

  他急匆匆離開,行走間袖間一點深黑的血迹落在沈清棠眼裡。

  是斷指時迸濺出來的血,不慎叫他沾上了。

  沈清棠默不作聲,目光再往下瞧,硯書走動時可以清晰看見鞋底沾了紅香燭的紙片。

  這種東西,隻有香山上的望安寺有。

  沈清棠看在眼裡,不動聲色。

  她留了一分心,自己去聽禅院,讓采薇偷偷等在這裡。

  等到了日落時,采薇果然來報,“夫人回來了,說是從望安寺祈福回來,神色看着憔悴極了,下馬車的時候,我看着她的腳都在微微發抖。

  怎麼這麼巧,竟都從望安寺回來?

  沈清棠略想了想,心裡有了計量。

  夜裡自有登徒子來她閨房,牽她的手,摟她的腰,要嘗她香甜潋滟的唇。

  沈清棠偏首躲開,面色譏諷,“你和無沁齋的那位真是母子,一個白日裡偷歡,一個夜裡爬牆。

  “怎麼?
”她冷冷看他,再不複白日裡溫順乖巧的模樣,“這承平侯府裡還有人是幹淨的嗎?
怕是隻有門口那兩個石獅子還算幹淨些。

  她一張伶俐不饒人的巧嘴,堵到人半點都說不出話來。

  裴琮之垂眸看她,“妹妹今日是怎麼了,吃炮仗了?

  沈清棠咬唇,狠狠瞪了他一眼,掙開他的手,自去榻邊坐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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