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不更名,坐不改姓,顧淵澤!”
問天挂了電話,焦躁的踱步。
這時問方舒又打了電話進來,咬牙切齒的聲音陰恻恻的:“現在又有兩個客戶退貨,還是你的問題,問天,你不解決就給我等死吧!”問天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。
他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顧淵澤,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。他不過是個小城鎮來的泥腿子,怎麼這麼邪門!
他咬牙想了會兒,拉着男孩過來,站在夏依萱的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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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蔔。
男孩被嬌寵慣了,哪能受得了這種語氣,一個勁兒的吵鬧着要奶奶。
問天惱了,打了他一下子,然後強行撼着他說:“道歉,說對不起!”
男孩意識到問天是認真的了,淚流滿面紅撲撲的臉蛋升起配紅。
“對不起。”
聽見這句話,一直沉默的小蔓揚起了笑容,石頭也揚眉吐氣了。
夏依萱勾起唇角:“那賠償吧,我女兒和兒子都受了傷。”
“你不要太過分。”問天的太陽穴跳動着,惱怒了起來。
“随你吧,我走了。”夏依萱見沒得商量了,轉身欲走。
問天想到問方舒的怒火,咬牙隐忍了下來:“等等。”
他從随身帶的公文包裡,掏出一萬塊錢來,扔到地上。
“拿了,簽諒解書。”
夏依萱不嫌棄掉下來的錢,撿起來後收進自己的小包包裡,拉上拉鍊。
她很好說話的簽了諒解書,然後帶着小蔓和石頭走開,全程無視問天那雙瞪大得要吃人的眼睛。
走出派出所,回到家的時候,她才拿出大哥大給顧淵澤打了個電話。
“我們沒事了,他賠了我們一萬塊錢。”夏依萱的聲音輕快悅耳。
電話那頭的顧淵澤唇角勾起,淡淡的嗯了一聲,“我晚點回去,現在有點事,你先陪着小蔓和顧軒。”
夏依萱答應了下來,挂斷電話後,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小蔓和石頭。
從背包裡拿出那一萬塊錢,一人分五千。
“這以後就是你們的錢,想買就買,想存就存。但是有一個條件,不能亂花亂買,錢要花在刀刃上。”夏依萱點清後,塞進兩個小屁孩的手裡。
石頭有些不知所措,想起之前夏依萱一離開就是半年的事情,敏感的道:“我不收,你别走,這些錢都是你的。”
他說着把錢推到夏依萱的面前。
小蔓也回想了起來,一雙澄澈見底的眼眸充滿了迷茫,也伸出手推着錢:“小蔓也不要,都是媽媽的。”
夏依萱看得感動,下一刻故意佯裝生氣,闆着臉道:“我哪也不去。”
說完後點了點他們的額頭:“你們現在都大了,要學會自己管錢了,這些錢是給你們練手用的。無論管得好壞,我都不會罵你們。
“這些都是小蔓的錢嗎?”小蔓濕漉漉眼睛擡起來,專注的看着夏依萱。
“當然,你要好好管錢哦。”夏依萱笑着說。
小蔓小雞啄米似的點頭,石頭看見小蔓也受了,也把錢抱在懷裡。
白淨的小臉紅撲撲的,帶着少年老成的認真。
隻有小蔓一個人吸了吸鼻子:“小蔓要到供銷社買大白兔奶糖,巧克力,高梁饴…”
想到那些好吃的,她嘴巴都流淚啦。
夏依萱忍俊不禁,摸了摸小蔓的腦袋。
這時候她的大哥大響了,她疑惑的拿起來,接通,那頭是夏叔民驚恐的聲音:“姐,救我!”
她黛眉微蹙:“怎麼回事,你好好說。”
“我被高利貸的人抓住了,他們威脅我不還錢就砍了我的手,我害怕,你快來!”夏叔民說完痛哼了一聲,聲音顫抖。
一個冰冷的男聲說了話:“他欠了我五萬,半夜之前你不過來,我就砍他一根指頭,過一個小時砍一根,直到沒有。”
夏依萱信了,她哆嗦着起身拿起銀行卡,教導石頭看好妹妹不要亂跑,便走出了門。
來到夏叔民給的地址,是郊區的一個廢棄房屋。
院子裡長滿了雜草,唯有裡面點着一盞電燈。
夏依萱走進去,看見有五六個男人坐在那裡,為首的是問方舒。
她看見問方舒的時候,眼皮跳了跳,有些不安的感覺。
但此時來都來了,回去是不可能的了。
問方舒抽着細煙,一雙陰鸠的眼神藏在煙霧中。
看見夏依萱的時候,他面色微變,聲音驚訝:“你是他姐啊,真巧。”
夏依萱點了點頭,走過去看見夏叔民被打的不輕,鼻青臉腫的。
“這是你要的五萬塊錢,自己點清。”她一把将手裡提着的錢扔過去。
“知道你是他姐,現在價格可不一樣了。”問方舒一個眼神丢給手下,讓他們撿起錢點清。
夏依萱聽見這話,黛眉微蹙:“你坐地起價?”
問方舒輕笑了一聲,把煙頭掐滅,露出陰暗的表情,身體微微前傾道:“我知道你的飯店賣了不少錢,把那些錢都交出來剛好夠了。”“你故意的?”夏依萱聽見他的話,她心底有不好的預感。
隻見問方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,眼底劃過一抹欣賞:“你倒是很聰明,你弟弟也是,可惜你弟弟不如你。”
說完他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,黑色皮鞋用力碾壓踩扁了地上的煙頭。
“廢話少說,現在再給五萬,給你一小時湊錢,過了一小時後沒錢就砍指頭,反正他指頭多的很,足足有十個呢。”
“卑鄙無恥,你這樣的人會遭報應的!”夏依萱氣得顫抖,回到城區提錢至少要兩個小時,夏叔民的手注定要缺失了。
“誰叫你老公得罪了我,我不能拿他開刀,那就從你身邊下手,這就叫殺雞儆猴!”
問方舒的眼裡劃過狠厲,拿起了一旁切水果的刀,旁邊的人把夏叔民的手放在案闆上。
水果刀瞄準,散發着寒光,問方舒狠狠紮下去,碰巧插在指縫間,夏叔民吓得渾身一顫。哭着看夏依萱,嚎啕大哭:“姐,救我!”夏依萱咬牙,拿出了一張卡過去,“卡裡有十萬,放了他。”
問方舒拿來pos機,劃了一下,果然有十萬。
他的臉色變得滿意,再次點燃一根煙,笑道:“早這樣不就好了。”
說完他手一揮,帶着小弟走了。
破舊的荒房裡,夏叔民坐在冰涼的地上,帶着劫後餘生的喜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