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才進門,就讓一個婆子攔住:“老夫人讓你先過去。”
青禾點頭,跟着老夫人身邊的婆子過去。
進門後,先向老夫人行禮。
老夫人目光落在青禾的身上,眼底陰沉。
青禾紋絲不動。
“太妃怎麼想留你家姑娘的?”老夫人問道。
“太妃原說是要留孔太夫人住着的,側妃還病着,想讓孔太夫人照顧幾天,側妃娘娘的心情好了,身體自然也是好了。”青禾早有準備,忙解釋道,“後來孔太夫人說姑娘更合适,太妃就留了姑娘一起。”
“要住幾天?”老夫人不悅地道,“馬上要去法華寺準備法事了,她一直住在外面,算什麼?”
“太妃的意思讓姑娘多住幾天,姑娘也得問問老夫人您的意思。”青禾道。
一切聽從姜老夫人。
老夫人臉色稍好看了幾分,想了想道:“既然是太妃留客,那就住個幾天吧,等去法華寺的事情安排妥當,你們姑娘就可以回來了。”V
沒說住幾天,表示這事老夫人還在權衡中。
“是!”青禾恭敬應聲。
“下去吧!”老夫人擺擺手,青禾行了一禮退下,回去取這幾日更換的衣物。
屋内,老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“老夫人擔心什麼?”江媽媽問道,一看老夫人的樣子就是有惱意的。
“好好地去探病,怎麼就要住過去幾天?府裡亂成一團,她還有心去住!”老夫人沒好氣地道。
不說太妃邀請的,好像是姜錦心自己一心要去住似的。
“老夫人,您也别生氣,法華寺的事情,有夫人和您在。”江媽媽安她心。
“這事當然不用她操心,但她這個時候去淮安郡王府别院做什麼。”老夫人冷聲道。
“老夫人是擔心孔側妃插……手我們府上的事情?”江媽媽懂了,問道。
“我們府上的哪件事情她不插手?也就是現在病了,否則不定怎麼鬧,鬧得别人又笑話我們府上。”
老夫人再次沒好氣地道,怒氣滿滿。
“老夫人,孔側妃現在病了。”江媽媽小聲提醒。
“她現在是病着了,但是沒病的時候呢,總是插手我們府上的事情,現在知道護國公夫人的事情,還不得讓錦心鬧什麼。”老夫人道。
“老夫人是擔心孔側妃指點二姑娘?”
“指不指點的不說,這麼住着就怕有什麼不好,顧姨娘這事現在還壓……着,其實隻是一個平妻的事情,同意了又如何!”老夫人道。
火氣有一部分是沖着姜尋承的。
“老夫人,相爺也是擔心。”江媽媽道,“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有錯。”
“有什麼好擔心的,護國公……府……”老夫人長歎一聲,其實也是知道一些的,伸手揉了揉眉心,“我是真的擔心錦心留在那裡,又鬧出什麼事情,以孔側妃的脾氣,誰知道會怎麼樣!相府已經經不起折騰了。”
“老夫人,何不讓夫人也過去探病,再探探那邊的口中風?”江媽媽知道老夫人擔心什麼,提議道。、
“讓孔氏也去?”老夫人若有所思。
“老夫人,二姑娘已經住下了,夫人是不可能再住下的,再怎麼樣夫人還管着府裡的事務,是最不能随便離開的一個人,也讓孔側妃看看,夫人現在很得您的重視,掌着整個府裡的中饋,府裡絕對不會虧待夫人的。”
江媽媽道。
“這事明天再說吧!”老夫人沒直接答應下來。
姜錦心去了孔側妃處,總覺得隐隐不安。
“淮安郡王妃?”護國公夫人詫異地問道。
“是淮安郡王妃。”婆子道。
“快請!”護國公夫人忙道,上次淮安郡王妃過來,看的是柳太夫人,護國公夫人沒見到。
婆子退下,沒一會兒引站淮安郡王妃過來。
雙方見過禮後之後,分賓主落座,丫環送上茶水,護國公夫人喝了一口看向淮安郡王妃。
和記憶中那個尊貴華美的郡王妃不同,眼前的郡王妃已經垂垂老矣,再不是記憶中華美的模樣。
這一刻,護國公夫人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人了,再仔細看去,依稀當年的風采,心底唯有一句話,淮安郡王妃是真的老了。
最初看到這位郡王妃的時候,她還不是護國公夫人,還隻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,那個時候的淮安郡王妃已經和一些身份尊貴的夫人、王妃坐在一起,是她需要仰望的對象,如今,是真的老了。
再明豔的衣裳穿在她身上,已經撐不起來,反而有種不和諧的華麗。
是的,淮安郡王妃身上的衣裳很華美,一如當年的色彩,隻是……人已經不是,再華美也隻是衣裳,和人無關,甚至讓人覺得有種不和諧的感覺。
護國公夫人覺得眼前的淮安郡王妃是陰郁的,華美的衣架子下面是陰郁的一切,倒吊的三角眼,因為重重的眼皮,讓人看着莫名的不适。
在佛前這麼多年,一直清修?
說不出來的違和感。
“聽說護國公夫人新認了一個族妹?”淮安郡王妃放下茶杯,直接就開門見山,打斷了護國公夫人的審視、打量。
“是……找到了我族叔的一個女兒,自小便失落的。”護國公夫人忙道。
“真的?”淮安郡王妃冷冷地道。
“是真的!”護國公夫人愣了一下後,肯定道。
“真的是真的?”這話幾乎算是重複又重複的。
“是真的!”護國公夫人咬牙認定,這種時候已經不能再退了,不管是不是,現在也必需是了。
“聽說你要讓你的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族妹,坐上相府平妻的位置!”淮安郡王妃臉色放松下來,似笑非笑地問道。
“是……有這個想法!”護國公夫人沒把話說滿,不知道這位郡王妃所為何來,這個時候過來,問的又是這事,很容易讓人想到她也是和這件事情有關系的。
淮安郡王沒有直接說話,眸子陰冷的看向護國公夫人,護國公夫人背心處驚悸,總覺得這位淮安郡王妃看人的樣子莫名的陰沉,仿佛是從眼皮子底下探出似的,臉上雖然帶着笑,暗暗揣摩這位的來意,給自己助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