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章 偏心
隻聽黨帥吐槽她爸。
「是啊!別看他現在一副慫樣,其實鬼精鬼精的,他隻是習慣性裝傻。」
「以前我們是老戰友了,他跟我同年入伍的。」
「當時他就是那副傻傻的樣子,搞的我們都以為他智商有問題,連班長都讓我們多照顧他,所以很多事情我們都主動幫他做。」
「跟他熟了之後才知道,他是裝的!他的智商沒有問題!他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。」
「不過,他這樣裝傻也幫了我很大的忙。」
「竇家也以為他是個傻子,隻是背靠我才有了今天,其實不然。」
「他進去,也是他故意設圈套讓竇家鑽,竇家到現在還以為他是被他們害進去的,其實是你爸的主意。」
夏灼灼完全震驚到了。
她對他爸又有了新的認識。
她不知道該接什麼。
總不能跟著黨帥一起說她爸吧。
不過,如果黨帥不說,夏灼灼還真要被夏雲海憨憨的樣子騙了。
是她看走眼了!
仔細想想也是,如果她爸真是個憨憨,黨帥又怎麼會這麼看重他呢?
也怪不得竇家現在完全不把夏家當回事,他們隻當夏家人都是蠢人。
她爸那個憨憨樣,真的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。
夏灼灼把這件事跟司慎行說了。
司慎行卻沒有太多的意外。
夏灼灼看他一眼:「你知道我爸是什麼樣的人?」
「不知道,但我猜到了。」
「……」得,隻有她一個人被騙了。
夏灼灼結束跟司慎行的通話,跟許姨一起去看了他兒子。
從司珏羽那件事結束之後,夏灼灼每隔一周都會去給她兒子施針,期間一直讓他服用中藥。
一開始,許姨的兒子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,後來隱約能感覺到光。
到現在,已經能看出人形了,雖然還不太清楚,但已經大有進步。
夏灼灼說:「再有二十天左右後,他的眼睛就能好。」
許姨感激涕零。
而事實果然如夏灼灼說的那樣,二十天之後,許姨兒子的眼睛已經能看清楚,跟正常人無異了。
隻是如果長時間用眼,眼睛會發酸。
夏灼灼給他檢查完,說:「這是正常現象,出去多看看山水,少看手機和書,慢慢就會恢復。」
「那還要吃藥嗎?」許姨問。
夏灼灼說:「三個療程已經吃完,不用再吃藥了。」
許姨就知道,該是她帶兒子離開的時候了。
她不用夏灼灼提醒,第二天就主動找到夏太太,要請假一段時間。
「我兒子的眼睛好了,他說什麼,要出去好好看看世界。我放心不下,想陪著一起去。」
夏太太捨不得許姨,但同為人母,很理解她,放她走了,臨走的時候,給了許姨一張卡。
「帶上卡,出去好好玩。」
許姨不肯要,夏太太強塞給她。
許姨當天就收拾東西離開了。
是夏管家送她車站的。
「你聽七小姐的吩咐,讓你們回來再回來。」
許姨狠狠吃了一驚。
「你知道?」
夏管家道:「七小姐昨天告訴我的。你真是……糊塗了。」
「我是有點老糊塗了……」
「去吧,每天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,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。」
「好。」
就這樣,許姨走了。
夏太太的心情低落了很久,直到夏灼灼把秋雨領進門。
「媽,這是秋雨,你見過的,她過來接替許姨的工作。」
夏太太明顯不信。
「別開媽的玩笑,小雨是客人。」
秋雨立刻摟住夏太太的胳膊。
「阿姨,你嫌棄我?我廚藝很好的!」
夏太太隻當她們開玩笑。
直到第二天醒過來,秋雨一早就做好了全家人的早飯。
夏太太默默來到夏灼灼房間問:「真讓小雨接替許姨的工作?」
「當然了,昨天我不是跟您說了嗎?」
「小雨太年輕,而且還是你朋友……」
「您放心吧,小雨脾氣很好,而且廚藝也很好。」
「你給媽說實話。」
「好吧……我想讓她在您身邊保護您。最近京都那邊鬧得越來越兇,我不能讓您出現半點差池。除了您,二哥、三哥,六哥身邊,我都派了人過去保護他們。」
夏太太這才明白了。
秋雨是個開心果,長得也很討喜,夏太太於是重新高興起來,總算沒有繼續沉浸在許姨離開她的難過中了。
夏家這邊歡聲笑語,竇家那邊卻是一片陰霾。
是因為孫崢躍因為孫昭昭一事被上頭調離,滬城這邊,竇系的人明顯勢微。
竇部長發了很大一通脾氣。
他在電話裡把竇斯齊痛罵了一頓。
「你自己犯蠢,怎麼把孫家也拉下水?你看看你做的這些事!」
電話那頭,竇斯齊一改往日的乖順,冷聲說:「既然您這麼生氣,那我現在就去自首,說我才是背後主謀,這樣就能減輕孫昭昭的罪了。」
「你——」竇部長氣得臉色鐵青:「你翅膀硬,想飛了,是不是?!」
「這不是爸的意思嗎?」
「竇斯齊,你要氣死我?!」
「我這個兒子的分量,沒有孫家重。您不是這個意思嗎?」
「你、你……」竇部長被氣的拿手機的手都顫抖起來。
竇斯齊以前從不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!
若不是竇斯齊遠在滬城,他現在能一耳光直接扇在竇斯齊臉上。
「你立刻給我滾回滬城!」
「這恐怕不行,我還有一件事要做,等做完這件事,我帶斯禮一起回來。」
說完,竇斯齊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竇部長氣得要炸。
還是竇老先生勸說道:「斯齊做事從來都穩重,這次也隻是陰溝裡翻了船,誰沒犯過錯呢?」
「可他不敢拉孫家下水。」
「他不拉孫家下水,難道拉自己下水?他要是自己出面,倒黴的就不是孫家,而是我們自己家!你該誇他謹慎,而不是罵他。」
竇部長不可置信。
「他犯蠢,我還要誇他?」
竇老先生嘆了口氣,說:「辛嶼,從小到大,斯齊隻犯了這麼一次錯,你何必這麼生氣?如果這件事是斯齊做的,你還會生氣嗎?」
竇部長的全名叫竇辛嶼。
他聞言愣了愣,竟是說不出話來。
因為答案他很清楚,他肯定不會生氣,反而會誇小兒子,誇他終於懂得謀劃了。
哪怕謀劃失敗了。
竇老先生看他噎住,又是嘆了口氣,說:「我知道,一碗水很難端平,但至少不要太過偏心了。斯齊明面上不說,心裡肯定是有怨的。等他回來,你找個機會,好好跟他聊一聊。別等他把『怨』變成了『恨』,你才知道後悔。」
「我是他老子,他還能翻天不成?」
「我是你老子,你現在不是也不聽我這個老子的?」
「……」
「就按我說的做!以後不可再偏心!否則家宅不寧,更別想外頭能順遂。斯禮擔不起大任,等以後,你還是要靠斯齊給你養老的。」
竇辛嶼面上答應了,心裡卻不準備按照他爸說的做。
在他心裡,始終隻有小兒子才是第一位。
倒不是竇斯齊做的不好,隻是因為,他並不喜歡自己的第一任太太。
他第一任太太,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。
他們跟第一任太太是聯姻,互相併沒有太多的感情。
竇辛嶼年輕的時候跟竇斯禮一個樣,都很喜歡跟女人廝混。
他娶了第一任太太之後,這個毛病沒改,但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。
誰家太太不是對自己丈夫外面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?
偏偏那位太太不是。
那年他外頭一個女人有了身孕,查出來是個女兒。
他很喜歡女兒,準備讓那個女人生下來之後,領回家裡來養。
卻沒想到,第一任太太直接瞞著他,拉著那個女人去醫院把孩子流掉了。
從此夫妻就此離心。
再後來,老天有眼,第一任太太得了病,是癌,不到半年時間就撒手人寰。
不到一年時間,他就娶了第二任太太。
第二任太太是他自己中意的,很快為他生下了竇斯禮。
第二任太太很貼心,不像第一任,總是管著他。
不過一開始的時候,兩個兒子他也是一碗水端平的,直到,竇斯齊越長大,臉長得越像他第一任太太。
他看了就不喜歡。
這種不喜歡,持續至今。
不過仔細想想,自己的確因為第一任太太,過於遷怒長子了。
等他回來,還是得做一下表面功夫,免得他真生出了異心。
電話另一頭,竇斯齊的臉色也無比難看。
不是因為他父親的偏心,而是因為他自己。
他在生自己的氣。
他自認是個忍耐力很強的人,這麼多年被親爹冷落,他都能忍住,可偏偏這次……
不知道怎麼回事,他一點就炸。
可能是計劃失敗幹擾了他原本平靜的心緒。
也可能是長久積壓的情緒,在聽到竇辛嶼覺得他不如孫家重要的時候,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。
他點了支煙,煙霧瀰漫了半張臉。
最後一個對付夏灼灼的計劃已經初具雛形,隻等日子到來了。
他會把竇斯禮也算計進去。
到那一天,竇部長再偏心,也不可能把他也殺了。
他隻有這兩個兒子。
另一個死了,就隻能指望他了。
竇斯齊眼神陰冷。
偏有人在這時候不敲門就闖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