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8章 告白?
吩咐手下去查江澤老家後,杜馨月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杜浩然見狀連忙追了上去。
他一把抓住杜馨月的手。
「生日宴還沒結束,你這麼著急走幹什麼?馮先生都還沒露面呢。」
杜馨月看白癡一樣看了杜浩然一眼。
「馮先生不可能露面,沒聽馮太太說,他水土不服『病了』嗎?」
「那也應該等大家都走了之後咱們再走。爸媽讓我們過來,就是特意來給馮家示好的。這麼早就走了,像什麼樣子?」
杜馨月深深看了杜浩然一眼。
「你不是在意馮家,你是在意夏灼灼吧?」
被挑破了窗戶紙,杜浩然也不生氣。
「我跟夏琉璃已經徹底斷了,不能追求別人嗎?」
杜馨月嗤笑了下。
「你可以追求任何人,但夏灼灼不行。」
「為什麼?就因為她搶了你的藥材?別忘了,她當時跟你搶藥材,也是為了救爺爺,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。」
「這件事早就翻篇了,我隻是單純覺得,你追不到她。」
杜浩然不以為意。
「她的確醫術高超,但是夏家現在已經破產,今天送禮物,更是隻送了個臉頰的蛋糕。她嫁給我,是高嫁,我爸媽也感激她,嫁給我是最好的選擇。」
「白癡!」
不說夏灼灼跟司慎行的牽扯,單說夏灼灼的手段,就不是她哥能掌握得了的。
夏灼灼,不簡單。
雖然不想承擔,但夏灼灼今天這一手,的確讓她佩服。
而她哥,除了空有杜家的家世,其他什麼都配不上夏灼灼。
杜浩然沉了臉。
「杜馨月,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?」
「是你眼裡沒有別人,鼠目寸光,太把自己當回事。」
說完這句,杜馨月轉身就走了。
杜浩然跟杜馨月吵了這麼一架,也沒有什麼好心情了,沒多久也跟馮太太告辭離開了。
而夏灼灼找了個空隙,跟馮太太說清楚了許芍藥的事。
馮太太眼底並無意外。
她早就猜到自己兒子也參與了這件事,是夏灼灼授意的。
不然許芍藥不會把自己兒子牽扯進來。
雖然心裡有一些細微的不高興,畢竟沒有一個母親願意自己的兒子被別人利用。
可見夏灼灼主動把事情跟自己坦白,那點不愉快當即就煙消雲散了。
「簡直惡毒!還好你聰明,反將了一軍。」
「馮太太不怪我就好。」
馮太太笑了笑,說:「說實話,我剛才是有點不高興。但是你願意把這件事告訴我,說明你把我當朋友。」
「我很樂意做您的朋友。」
馮太太笑意加深。
夏灼灼又說:「安安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,作為回報,我可以幫他治療哮喘。」
馮太太驚喜地瞪大眼睛。
「哮喘你也能治?」
「我會盡量。」
「那麼就麻煩你了。等安安的病治好,我想讓安安認你為乾媽。不知道你願不願意?」
「我的榮幸。」
自此,馮太太跟夏灼灼的關係又親密了一些。
很快宴席接近尾聲,賓客們紛紛道別離開。
夏灼灼和夏太太在馮太太的安排下被留了下來。
馮太太當時覺得有點累,就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,這會兒回來,又恢復了精神。
當然,同時被留下來的,還有司慎行。
「你們稍等,我上樓叫他下來。」馮太太留下這麼一句便上樓去了。
夏太太有些緊張。
她今天來這一趟的目的,隻是試探馮邵陽的態度。
但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預期。
她想著,如果能把馮邵陽拉攏過來是最好不過的了。
隻是,夏太太在猶豫了片刻之後,決定讓夏灼灼出面說話。
灼灼跟馮家的關係更緊密,她自己來說,反而不太好。
於是夏太太說:「灼灼,我還是覺得有點累,不如……」
話沒說完,夏灼灼已經意會。
「媽,你安心回車上休息吧,禮物我幫您交給馮先生。」
夏太太點頭,起身往外走。
隻是心裡仍然有些忐忑,不知道自己把這件事交給女兒辦,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。
隻能賭一把了。
賭贏了,萬事大吉,賭輸了,看在灼灼救過馮家太太和馮淮安的份上,馮邵陽至少不會去刻意為難夏雲海。
隻是夏太太一走,客廳裡便隻剩下了司慎行和夏灼灼。
兩人誰也不看誰,像是在賭氣。
當然,事實上隻有司慎行一個人在賭氣。
那天夏灼灼的話,讓他煩躁了一個晚上,喝了一整晚的酒。
夏家人的身份,其實不值得他親自一個一個去討好。
可他親自這麼做了,換來的,卻是夏灼灼的排斥。
總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。
這樣的事,是第一次。
司慎行也有自己的驕傲,他當然也有這個驕傲的資本。
所以今天過來意外看到夏灼灼,他就故意不跟她說話,隻跟夏太太聊天。
本來以為夏灼灼心裡多少會有點不高興,畢竟,就算她對自己一點都沒有動心,試問誰會喜歡被無視呢?
卻沒想到,她完全跟個沒事人似的。
剛才還縝密地安排了許芍藥那一齣戲,儼然一點都沒有被他影響到。
被影響到心緒的人,唱不了這麼一出大戲。
他心裡更不高興了。
於是就算隻剩下他們兩個人,他也沒跟夏灼灼說話,隻是一口一口地喝著茶杯裡的茶,目不斜視。
他就不信,夏灼灼能憋的住。
但夏灼灼還真憋的住。
甚至,不算是「憋」。
她在凝神靜氣地思考,一會兒應該怎麼跟馮邵陽開口。
這件事馬虎不得。
樓上馮太太應該是跟自己的丈夫說起了自己跟兒子被救的經過。
因為兩個人都分別被救了,所以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司慎行故意借著再添茶的動作,餘光快速瞥了眼夏灼灼。
見她雙眸輕輕閉著,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恬靜模樣。
這一刻,他知道自己輸了。
輸得很徹底。
或者在更早之前,他就輸了。
用情更早、更深的人,註定是輸家。
司慎行突然想開了。
他不跟自己鬧彆扭了。
鬧這麼一出,對他沒有任何好處。
司慎行放下了茶杯,清了清嗓子,藉此吸引夏灼灼的注意。
可夏灼灼依舊閉著眼,像是睡著了。
司慎行深吸了一口氣,終於開口:「夏灼灼。」
這一聲「夏灼灼」,帶著明顯的無奈。
夏灼灼終於朝他看過去,眼帶疑惑。
她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被他影響到。
司慎行徹底繳械投降了。
「你……我……我剛才跟伯母說話,不是不記得你說過的離你家裡人遠點,隻是看別人都不理會她,怕她心裡難過,所以才故意過去跟她聊天。」
司慎行是在解釋。
夏灼灼點頭:「我知道了。」
然後就沒有然後了。
「……」
這個話題沒法進行下去了,司慎行隻好扯起別的。
「你對馮家有恩,你會達成你的目的的。」
夏灼灼點頭:「謝謝,借你吉言了。」
「……」
話題再次被中止。
司慎行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。
其實自從他成為司家掌權人,愛慕他的人無數,可他隻覺得厭煩。
但現在,他能理解那些愛慕他的人的感受了。
愛而不得,原來是這種滋味。
「夏灼灼。」他坐正了身子,正色道:「我想問你,你對我,有沒有……」
「司先生。」夏灼灼打斷他,說:「我很樂意成為你的朋友,但是,我們也隻能成為朋友,還請你理解。」
「為什麼?」
原因夏灼灼無法說。
因為她暗部首領的身份不能對外公布。
她斟酌了下字句,帶著兩分真心說:「我之前經歷過一段感情,在感情裡,我受了很重的傷。所以,我不想再受傷了。」
這是司慎行第一次聽夏灼灼談起自己的感情。
他表情微怔,沒想到夏灼灼之前居然談過戀愛。
不過也是,她這麼優秀,怎麼會沒人追求?
司慎行薄唇微動,說:「可是不試試,你怎麼知道我也會讓你受傷?」
「或許不會,但也有概率不是嗎?」
「我可以向你保證,概率為零。」
夏灼灼深深看了司慎行一眼。
眼底滿是複雜的光。
她能看出來,司慎行是認真的。
他這個人,平時相處起來很無賴,但認真的時候,看不出任何輕挑。
但最終,她還是說:「抱歉。我不想嘗試,我從來不做有風險的事。」
「你單槍匹馬闖古武堂的時候,怎麼不想想會有風險?」
「……」
「颱風那天救馮太太,風險也很大。」
夏灼灼說:「這不一樣。」
「哪裡不一樣了?」
「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。」
「我可以認為,你這是在逃避嗎?」
「你怎麼想都可以。但我們,還是退回到朋友比較好。」
說這話的時候,夏灼灼的心裡也有輕微的波瀾泛起。
可對暗部的責任感告訴她,她不能再動情了。
單單那一次,已經讓暗部受到重創。
她不會再讓暗部因為自己陷入危機。
司慎行卻突然說:「那如果我能保證百分百無風險,你是不是就願意嘗試了?」
「感情的事,怎麼可能百分百無風險?人心是會變的。」
「別人的心或許會變,但我的心不會。」
「人在變心之前都說自己不會變心。」
「那你就等著看吧,我會讓你心裡顧慮的東西,都不再是你會顧慮的。」
夏灼灼眉頭輕擰。
司慎行這話是什麼意思?
他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?
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?
夏灼灼正要試探,馮太太下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