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 逼到蛇山
司慎行這邊黑雲密布,夏灼灼卻是難得心情輕快。
她甚至想,要不要開車去楓林晚,跟司慎行說,自己願意跟他試一試?
但這個想法還是打住了。
她骨子裡是個傳統的女人,做不出這種大半夜去男人家裡的事。
那就等自己計劃的兩件事都結束之後再跟他坦明心跡好了。
他們的日子長得很,不急於這一時。
夏灼灼激蕩的心慢慢寧靜下來,仍然穩穩地把車子往家開。
到了家,小狗「將軍」搖著尾巴熱烈歡迎她。
夏灼灼現在已經完全不怕狗了。
至少不怕將軍了。
將軍在江澤的事情立了大功,夏灼灼餵了很多生牛肉給它,小狗跟她很快就變得更熟悉了。
夏灼灼想到,她當時給江澤做人皮面具,特意在面具上噴了一點東西。
那東西將軍很喜歡,會聯想到肉,所以它一口下去,把江澤的人皮面具扯下來,徹底激怒了江澤。
夏灼灼揉揉狗頭,上樓睡覺了。
……
轉眼又過去幾天,杜馨月距離手術已經十天了。
她的傷好得差不多。
但醫生建議她繼續再住院一周,可杜馨月非要出院。
醫生隻好打電話給夏灼灼。
「在醫院裡快悶死我了!那個飯菜,你是不知道,簡直一點油都不放!我家狗吃的狗糧都比這油。」
夏灼灼來看杜馨月的時候,杜馨月就不停地開始跟她抱怨,堅持要出院。
夏灼灼作為她的主刀醫生,替她看了傷口。
傷口做的美容線,不需要拆線,人體自己會吸收。
她見手術切口表面基本閉合,而且已經不需要用藥,便同意讓她出院。
她叮囑道:「傷口看起來癒合了,但是裡面的肌肉層還沒完全恢復強度,你回去之後還得靜養,不能劇烈運動,不然傷口又會嚴重的。」
杜馨月苦惱地問:「什麼時候能好全?」
「還要兩周才能徹底好。」
「那就是半個月?那我還來得及。」
「來得及什麼?」夏灼灼問。
「金勺子比賽啊!換個名字就是我們滬城的名媛比賽。你要參加嗎?」
夏灼灼搖頭又點頭:「我不參加,但是我會去現場。」
「去給我加油嗎?」
「也可以這麼說。」
杜馨月嘰嘰喳喳,精神狀況已經徹底恢復。
她還說:「等我好了,你陪我一起去精神病院看江澤。我很想親眼看看他現在的樣子。」
夏灼灼答應了。
「好。」
送完杜馨月,天色已經暗下來。
夏灼灼慢慢開車回家。
每次回家,她的心情都很好。
以前沒家的時候,她忙到再晚都無所謂,因為知道自己沒家,沒有人會等她。
現在不一樣了,媽媽會等她,幾個哥哥如果在家,也會等她。
現在還多了一條小狗等她。
所以每次她忙到很晚的時候,就會開始想家。
車子開過一個拐角,卻在這個時候,後面的車子打開了大燈,閃了她的車幾下。
夏灼灼覺得刺眼。
這條路很窄,她以為對方要超車,便放慢車速,往右側開了一點。
可那輛車卻沒趁機超車,而是用車燈繼續閃她。
夏灼灼心裡警惕心頓起。
她撥通了谷仔的電話,說了一句「有車跟著我,查我的定位」。
谷仔一愣,立刻應「是」。
夏灼灼這才掛斷電話,加快了車速。
可後面那輛車跟的很緊,她一下子甩不脫。
但腦子裡已經規劃好了路線。
前面有條路很難開,她有把握把人甩開。
這麼想著,車子就不再往夏家去,而是開上了另一條路。
然而過了一個路口,迎面卻開來兩輛車,直接停在她前面。
夏灼灼忙急踩剎車,但車子還是撞了上去。
好在隻是撞破了車燈,車內氣囊都沒撞出來。
隻是前路被堵住,後面又有車堵她,她走不了了。
走不了,索性就不走了。
夏灼灼面無表情,安靜坐在車上。
很快後面追她的那輛車上下來一個男人。
長得斯斯文文,手臂卻有一大片紋身。
他用那隻帶有紋身的手,敲了敲車窗。
夏灼灼沒傻乎乎開車窗,隻是望著他的臉。
她好像見過這個人。
「夏小姐,嚇到你了吧?」
對方見她不肯開車窗也不氣惱,笑了笑,擡高音量隔著車窗說:「實在不好意思,您不停車,我隻能用這種方法逼停您。您放心,車子一會兒我們幫您開去修,隻是需要您跟我去個地方。」
夏灼灼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。
她去杜公館給雲老先生治病的時候,杜公館門口就站著這個人。
她拉下車窗,開門見山地說:「杜浩然要讓我去哪兒?杜正國和杜老先生知道這事兒嗎?」
花臂男人的表情凝在臉上。
他記得自己隻遠遠跟夏灼灼碰過一次,她竟然就記住他了。
原本不說自己的身份,他佔據上風,現在夏灼灼什麼都知道,他就不佔據上風了。
男人輕咳一聲,掩下眼底的懊喪,說:「既然您認出我了,那我就直說了。我們少爺今天會參加一個賽車比賽,想邀請您一起去觀看。還請您千萬賞……(臉)」
「臉」字還沒說出口,夏灼灼率先回答:「可以,那就走吧。不過我要開我自己的車。」
「可是您的車已經壞了。」
「隻壞了一盞車燈,還能開。」
「可……」
「怎麼?你們幾個大男人,還怕我一個小姑娘跑了?」
男人仔細想了想,他能堵夏灼灼一次,就能堵她第二次,不怕她跑。
想到這,男人答應了。
「那您跟著前面的車,我跟在您的車後面。」
「可以。」
夏灼灼重新拉上車窗。
男人對著前面的人打了個手勢。
前面堵著的兩輛車很快就開動了車子。
夏灼灼慢慢跟在後面。
她一隻手抓方向盤,另一隻手給杜馨月發了條信息。
做完這些,她繼續開著車。
前後的車子,一開始還緊繃著,後面見夏灼灼絲毫沒有逃走的意思,便放鬆下來。
男人給杜浩然打了個電話,表示他們大概要一個多小時才到。
幾輛車一路往郊區的方向開,很快到了滬城和江城的交界處。
這是一座盤山公路,被人圍起來,專門用來跑山。
「跑山」在車友圈裡,是指駕駛摩托車或者跑車在山路上行駛。
刺激但危險。
沿路都插著很多旗子,上面是各個跑車俱樂部的廣告。
車子一路開到山頂。
山頂停了很多跑車,各個牌子、各種顏色,彷彿這裡不是山頂,而是某個大型車展。
夏灼灼剛一下車,杜浩然就領著一幫紈絝過來了。
杜浩然懷裡還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孩。
女孩耳朵上帶了很多耳釘,看她的眼神不算友善。
「我還以為你不會來。」杜浩然鬆開了懷裡的女孩,對夏灼灼說。
夏灼灼嘲諷一笑。
「你以為我想來?看到你這張臉,我都覺得晦氣。」
她絲毫不給杜浩然面子。
杜浩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,手腕上圍著的那幾串珠子因為他太過力,直接崩斷了。
周圍的熱鬧聲突然安靜下來,誰也沒敢出聲說話。
「夏灼灼。」
杜浩然冷冷地凝視著她,那眼神,像刀刃一般銳利。
「平時在城裡,我讓你幾分。可蛇山是我的地盤,你還敢這麼對我說話?」
夏灼灼微微挑起眉。
「你怕我,所以把我引來這裡?那你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,無論在哪兒,你這種傢夥,都不配稱作我的對手。」
「你——」
杜浩然氣結。
旁邊的耳釘女孩突然開口:「浩哥,她敢這麼跟你說話,我幫你教訓她!」
誰知杜浩然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。
女孩直接被打懵了,好半天沒有說話,隻是大大的眼睛掉出眼淚來。
周圍人有人同情,有人縮緊了脖子,怕自己被殃及池魚。
但更多的人,是譏諷地看著她笑。
女孩不再流眼淚了,隻是臉色一陣陣發白。
她在杜浩然面前,是幾個女孩裡,除了安雅之外最得臉的。
後來安雅死了,她就頂替了安雅,成了杜浩然新的左膀右臂。
那之後,她還沒有這麼丟臉過……
她以為,自己在杜浩然心裡還是有點分量的。
但今天,她看清了,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。
在杜浩然眼裡,她跟安雅一樣,是一顆棋子。
棋子說錯了話,當然要被打。
女孩死死攥緊了拳頭,眼神裡充斥著怨恨。
隻見杜浩然幾步走到夏灼灼面前。
他個頭長得挺高的,走到夏灼灼面前,氣勢竟沒壓住她。
他攏著眉,說:「我今天叫你過來,不是來跟你吵架的。我想跟你比一比。」
「我為什麼要跟你比?」
她說過的,她甚至沒把杜浩然當成合格的對手。
杜浩然心裡的怒氣又要騰起來。
可想到自己的計劃,他很快又把怒火壓下去,臉上掛上了謙謙公子哥的笑容。
「我知道你看不上我,你搭上了司慎行這條大船嘛——」
夏灼灼的眉心蹙起。
剛才杜浩然說什麼她都沒反應,唯獨提到了司慎行,她的表情才有一絲變化。
隻聽杜浩然繼續說道:「但是,這兒山高皇帝遠,司慎行可救不了你。」
「你想幹什麼?」
「我說了,很簡單,就跟你比一把。如果你贏了,我放你走,從此不再找你麻煩。如果你輸了,你就心甘情願陪我睡一晚。過了這晚,以後你跟誰,我都隨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