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

　　黎響從窗戶跳出去，沒有立刻離開，祝玉山急切地說：「快走，我和你師娘的事情你不要管，管好你自己，過好你自己的日子。別忘了你當初學習的初衷。」

　　說完，他就把窗戶關上。

　　祝玉山和妻子對視一眼，讓妻子在房間等著，他親自出去開門。

　　「祝教授。」來人大方地打招呼。

　　祝玉山看到站在門外的男人，心中驚愕。

　　人進了門，跟著祝玉山去了書房。

　　祝玉山親自泡了一壺茶，他坐在男人旁邊，等了許久也不見男人開口。

　　祝玉山的心在往下沉。

　　也不知道黎響那小子走了沒有。

　　那小子也是從海外回來的，如果不低調一點，被人舉報，肯定要被下放。下放的日子有多苦，能不能熬過來，都是個未知數。

　　祝玉山本身就被人盯著，要是別人知道黎響過來看他，黎響的前途就毀了。

　　喝了半盞茶，男人才緩緩地開口：「祝教授，有兩條路擺在你面前，你可以選擇一個。」

　　良久，祝玉山問：「我走了，我愛人一定會沒事？」

　　「您的問題在哪兒，您很清楚。至於姜枝蔓同志，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，在醫院裡給別人看看病，還有工資拿，能有什麼事？」

　　男人這話讓祝玉山鬆了口氣。

　　他沉思片刻，就做出了決定：「我同意。」

　　「祝教授，注意保密。」

　　「許主任大可放心。」祝玉山鄭重道，「我知道事情輕重。」

　　「那我就不打擾了。」

　　許成均起身離開。

　　他走後，祝玉山在院子裡站了許久才進屋。

　　姜枝蔓給他遞了一杯熱水過去：「你說你，自己的身體什麼樣你難道心裡沒點數嗎？你這麼折騰，要是病了可怎麼辦？」

　　「枝蔓。」

　　祝玉山望著妻子。

　　姜枝蔓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，她聲音顫抖：「老祝，那個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？他說什麼，你都不能答應。他不是個好人，可能是來哄騙你的。」

　　姜枝蔓是沒見過那樣做派的男人，看著就不像是個好東西。

　　祝玉山望著妻子，又不能跟妻子詳細的解釋。

　　他的時間不多了，有些話再不說，就沒機會說。

　　祝玉山握住妻子的肩膀，安撫情緒激動的妻子：「跟了我，你也吃了不少苦。臨老還要跟著我擔驚受怕。」

　　「老祝，你說這個做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要離開一段時間，你就當我這個人死了。家裡的一切都留給你，你撐不下去，再找個老伴也成。別虧著自己。」祝玉山把一串鑰匙遞給姜枝蔓。

　　姜枝蔓慌了，想要什麼，對上丈夫堅定的眸子，她紅著眼睛說：「我不問你去做什麼，就在家裡等著你。隻要我還活著，咱們的家就一定在。我去給你收拾行李，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。」

　　姜枝蔓慌亂過後，冷靜下來。

　　她阻止不了丈夫離開，隻能為丈夫送行。

　　祝玉山站在客廳裡，心裡最不放不下的就是妻子。

　　「叩叩。」

　　有人敲窗戶。

　　祝玉山心裡一驚，隨即想到了什麼，立刻走到窗邊，他把窗子打開就看到本該離開的學生站在外面，頓時氣的伸手點了點他。

　　「老師，我會照顧好師娘的。」

　　黎響眼眸沉沉。

　　祝玉山擰著眉質問：「你都聽見了？」

　　「並未，但是知道您要離開。老師，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？」他縱然不知道老師的任務是什麼，也能猜得出一二，就是不知道找老師的人是誰。

　　祝玉山聽到學生的話，不得不說，鬆了口氣。

　　「你離得遠，回來的時候過來看看你師娘就行。」祝玉山也不會讓學生為難。

　　「我會託人照顧師娘的。」黎響也不是沒有朋友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下午，黎響才回來。

　　他拎著一兜西紅柿，回到大院。

　　剛走到黎家門口，就看到有人坐在樹上看熱鬧。

　　他看了眼坐在樹上的人，禮貌地朝著那人點了點頭。擔心許辛苑被欺負，快步往屋子裡走。他一進屋，就看到許辛苑坐在樓梯上，手裡抓著一把瓜子，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客廳裡的兩個老太太吵吵鬧鬧。

　　「白小草，你還是不是人？你們就這麼磨搓我孫女？你們黎家可真不是東西。」

　　「呸！還我們家不是東西？是你孫女上趕著要嫁給那個小野種。不要臉的黃毛丫頭，看到男人就走不動道。上樑不正下樑歪，全都隨了你。」

　　白小草牙齒漏風，啐了喬老太太一臉口水。

　　蔡大丫尖聲罵道：「你滿口噴糞！」

　　「咋地，戳中你脊梁骨了？誰不知道你蔡大丫不要臉，大半夜爬上別的男人的炕，肚子大了逼著人家娶你。不然就你這樣的貨色，哪個正經漢子願意娶你？」

　　罵人不揭短，白小草專挑短處罵。

　　蔡大丫也不是個省油的燈：「你生了七個孩子，孩子的爹都是誰你能分得清不？」

　　一句話，瞬間把黎家給炸了。

　　黎響直接衝進去，捂住許辛苑的耳朵，許辛苑驚喜地看著黎響：「你回來了？」

　　「嗯，我們回房間。」

　　這些話不適合許辛苑聽。

　　會教壞孩子的。

　　許辛苑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疑問：「她說那句話啥意思？七個孩子的怎麼能分不清孩子的爹是誰？」

　　她這話聲音不高不低。

　　但架不住蔡大丫說完那句話之後，屋子裡安靜如雞。

　　黎響不想解釋，隻想把人帶走，不讓那些髒話污染了許辛苑的耳朵。

　　蔡大丫鄙夷地說：「我這輩子可就一個男人。不像這個髒心爛肺的死老太婆，一天到晚假正經。天一黑就鑽到別的男人被窩裡去。」

　　黎響緊緊捂住許辛苑的耳朵，許辛苑表情逐漸驚愕。

　　小嘴張開，活像是吃到了什麼大瓜。

　　她伸手把黎響的手扒拉下來：「別捂著，我聽得見。」

　　黎響：「……」

　　他忘了，她不是正常人。

　　別說捂著耳朵，人家說悄悄話，她想聽也能聽見。

　　「別聽，臟。」

　　黎響隻能讓她自己選擇過濾那些聲音。

　　許辛苑卻把他拉下來，還分他一把瓜子：「快看，要打起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