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什麼問題嗎？

　　問題大了去了。

　　李京飛敏銳地察覺到，眼前這個女老師的腦子好像不太好。

　　他很在意女兒的安全問題，很委婉地問校長：「校長，您確定學校裡的老師都是正常人嗎？」

　　「當然。」

　　校長不是很有底氣地回答。

　　「我希望我女兒在學校裡是安全的，沒有任何危險的。」

　　李京飛跟妻子離婚後，一直沒再娶。隻有這麼一個女兒，女兒就是他的命根子。

　　他擔心父母偏心，女兒在家裡受委屈，不肯把女兒留在家裡，一定要親自帶著。

　　孩子要是真的發生意外，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。

　　「正是因為孩子們的問題，所以學校才請來了這位許老師。有許老師在，孩子們的安全，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。」校長對許辛苑非常的信任。

　　田秀珍在旁邊輕嗤：「的確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，人飛到天上半天都沒掉下來，可不是新高度嘛。」

　　校長面色一僵。

　　李京飛深吸一口氣，回頭看著跟沒事人一樣，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錯的女人，心裡的怒氣再也難以壓制。

　　「許老師是吧？」

　　許辛苑擡眸看向李京飛，眼神依舊那麼平靜淡漠。對上這樣的眼神，讓李京飛有種他在無理無腦的感覺。

　　他真是氣笑了。

　　「你跟我女兒要糖，然後把她扔到天上去對吧？」

　　「什麼叫要？」許辛苑不高興地糾正，「是她從全班小朋友裡，脫穎而出，爭取到的這個機會。大白兔奶糖是她獲得這次機會的費用。下次一顆大白兔奶糖就不夠了，得兩顆。不過，她以後給一麻袋，我也不會讓她參加了。你放心，我絕對不會再給你女兒機會的。」

　　李京飛氣得眼睛瞪大，隨後無語的捏著太陽穴，最後乾脆指著許辛苑笑了。

　　「校長，她承認了對吧？」

　　校長好脾氣地說：「李隊長，許老師心思簡單，性格直爽。她隻是我們學校的生活老師，主要負責孩子們的安全問題。」

　　「你跟我說她能負責孩子們的問題？」李京飛從未聽過如此離譜的回答，「她沒有否認，她把孩子扔到天上去。而且，她還要孩子的東西。這樣的人能當老師？為人師表，學校裡有這樣的老師，我很擔心我女兒的成長問題。」

　　「李隊長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但……」

　　「校長，如果你不開除她，我就舉報你。」李京飛背景強悍，可不是其他人，他說舉報，那能直接把校長整下台送去下鄉，勞動改造。

　　校長極力解釋：「請您相信許老師的能力，這次的事情我一定嚴肅批評許老師，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。她……」

　　「校長，我隻有一個要求，那就是開除她。」

　　李京飛出於良好的教養，才沒把傻子兩個字說出口。

　　許辛苑倏地起身：「校長，謝謝你給我這份工作。他們要開除我，那就開除我吧。我老公，我相公，嗯，我對象能賺那麼多錢，我不上班也可以的。」

　　說完，她不等其他人反應，直接走了。

　　田秀珍得意地微笑，偷偷看了眼李京飛，羞赧地盯著腳尖想。這次她可是幫了李京飛一個大忙，他肯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的。

　　再等一段時間，她說不定就能和李京飛領證了。

　　校長手擡在半空，又無力的垂下，張著嘴也沒有說出一個字。

　　他終究還是自私了。

　　許辛苑從辦公室出來，頭也不回地從學校的門口跳出去。

　　她想著中午黎響還要來接她，她已經不在學校上班了，那她就去接他下班。

　　許辛苑走出學校門口，心裡有點發悶，她回頭瞅了一眼，就朝著機械廠走去。

　　機械廠的職工絕大多數都是男性，隻有個別女同志，還做的是行政崗位。

　　許辛苑沒進去，她在機械廠外面的空地上，蹲著曬太陽。

　　累了就換個姿勢繼續曬太陽。

　　門衛的警衛看不下去了，忍不住出來詢問：「同志，你找誰？要不我幫你叫一下？」

　　許辛苑擡起頭，露出巴掌大的小臉：「我接我對象下班呢，不用幫我叫。」

　　她還特別禮貌地跟門衛的警衛道謝：「同志，謝謝你。」

　　「不用謝，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許辛苑擺擺手。

　　警衛同志轉身回到廠裡，又密切關注在廠子周圍的一切可疑人員。

　　終於。

　　中午到了。

　　廠裡的人職工陸陸續續地下班。

　　有些職工就在廠裡的食堂吃飯，然後回宿舍休息。還有些人要回家吃飯，因此不少人從廠裡出來。

　　許辛苑看到那麼多人出來，就站起身。

　　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在人群中特別顯眼，她自己不覺得，可路過的人都會隱晦地盯著她看兩眼。

　　一個個在心裡嘀咕：「這是誰家的姑娘，長得可真俊！」

　　「比文工團的小姑娘長得還標緻。」

　　……

　　特別是那些還沒結婚的小夥子，更是春心蕩漾，走出去好遠還回頭瞅兩眼。

　　「黎響！」

　　脆生生的聲音甜到讓所有人男人腳步為之一頓。

　　黎響剛走出廠子大門，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。他猛然擡頭，看著從人群中逆行而來的人，眼神不自覺柔和，腳步卻硬生生地定在原地。

　　「你怎麼來了？今天下班這麼早？」黎響笑著問完，發現她臉色有異。

　　黎響笑容漸冷：「是被欺負了？」

　　許辛苑把頭抵在他的胸口，委屈巴巴地說：「他們把我趕出來了！」

　　「誰把你趕出來了？」

　　黎響眸子倏地一冷，溫柔深處裹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寒氣，周身氣勢在一瞬間陡然爆發。

　　「你生氣了？」許辛苑察覺到不對，驀地擡頭。

　　黎響早就收斂一身的氣息，沉穩地反問：「你被欺負，我難道不該生氣嗎？」

　　「該！」

　　許辛苑心裡一下就高興了，她指著胸口說：「這裡不悶了。」

　　「被欺負了，這裡還不難受，那才不對。」黎響沒騎上車子，跟著她並肩往回走，「你說說，到底是怎麼回事，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把你趕出來？校長知道嗎？」

　　「就是校長乾的，也不能說是校長乾的。」

　　許辛苑講不太明白，但她天賦異稟啊！

　　她模仿眾人說話的樣子和神情，一字不落地複述完，然後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黎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