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看了，沒人看到。」

　　許辛苑乾巴巴地解釋道。

　　黎響深吸一口氣，告訴自己要冷靜：「白天，還是老老實實走路回來，也沒有很遠，對不對？」

　　「對。」

　　許辛苑超乖地點頭。

　　黎響教訓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下去了。

　　更何況還有個孩子在。

　　「子晏，你爸爸呢？」黎響低頭問。

　　喬子晏說：「我爸爸還在上班呢？晚點才能回來。黎叔叔，我能跟你學做飯嗎？」

　　「你學？」黎響並不驚訝，隻是想確定一下。

　　「對。我爸爸做飯不好吃，我想學了自己做飯吃，免得我爸爸糟蹋糧食。」喬子晏這語氣真的太沉重了。

　　他記得喬佔東會做飯的，這段時間，喬佔東不都是做飯給孩子吃的嗎？

　　「你爸爸做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嗎？」

　　「黎叔，我比較惜命。」

　　小孩兒的語氣太逗了。

　　黎響都忍不住笑了下：「那我教你，做飯還是很簡單的。就跟做數學題一樣，隻要記住公式後，其他的一切都變得很簡單了。」

　　喬子晏認真地聽著。

　　「比如，這個鹽放的時候，適量就行。」

　　喬子晏問：「適量是多少？」

　　黎響頓了下，說：「適量就是適量。」

　　喬子晏：「……」

　　學做飯果然有點難。

　　許辛苑也不懂適量是多少，她還是不學做飯了，反正她吃不吃都行。

　　她悄悄裡從屋裡出去，想了想，一下跳到房頂上。

　　她一上去就跟隔壁的老太太四目相對。

　　糟糕！！！

　　藥丸！

　　她沒有爬梯子上去，直接跳上來了。

　　黎響要是知道，恐怕會氣壞了。

　　隔壁的老太太懷疑地揉了揉眼睛，就發現隔壁的屋頂上根本沒有人。

　　「奇怪，我眼花了？剛才明明看到了一個姑娘蹦上來了。」

　　錢桂芬小聲嘀咕。

　　許辛苑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。

　　還好她跑得夠快，不然可真是完蛋了。

　　許辛苑把梯子搬過來，迅速爬上去，然後露出個頭，看到隔壁老太太在屋頂上曬黃瓜片，她也沒出聲，很自然走到油桶旁邊，看看裡面還有水沒有。

　　「咦？」

　　錢桂芬驚訝地看著許辛苑問：「丫頭，你剛才是蹦上來的？」

　　「對呀。」許辛苑大大方方地成承認，她指著梯子說，「就是踩著梯子蹦上來的，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？」

　　「哎呀我的媽呀！你這個丫頭也是大膽，你說你也真是的，你剛才要是一使勁兒把梯子蹬出去咋整？你不得從上面掉下去？」

　　錢桂芬一聽許辛苑的解釋，就知道自己剛才誤會了。

　　「嗯，老太婆，你說得對，剛才我就是差點把梯子瞪飛，所以趴在上面好半天才站起來。」許辛苑煞有其事地順著錢桂芬的話往下說。

　　錢桂芬聽到老太婆三個字一下子愣住了。

　　這丫頭是個傻子吧？

　　忽然，她想起家屬院裡的流言蜚語，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，試探地問：「丫頭，你對象是黎響不？」

　　「你咋知道？」

　　許辛苑還問。

　　這就對了。

　　錢桂芬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了，她還和顏悅色地對許辛苑說：「丫頭，你不能叫我老太婆。你當我面叫我老太婆是不禮貌的。你得叫我大娘，大媽，嬸子之類的都行。」

　　「大娘。」

　　許辛苑乖乖叫人。

　　「這就對了。」錢桂芬笑呵呵地說，「丫頭，你趕緊下去吧！不要在屋頂上玩，太危險了。」

　　「我不玩。」

　　要不是為了迷惑你這個老太婆，她早就下去了。

　　許辛苑規規矩矩地順著梯子下去。

　　錢桂芬也把黃瓜片都翻了個面。

　　她回到屋裡，把孩子換下來的尿布洗了，又把外面的尿布拿進來，給孩子換上。

　　孟燕玲睡醒了，看到婆婆照顧孩子，坐起身柔柔地喊了聲媽。

　　「醒了？渴不渴？我去給你倒杯水。」

　　錢桂芬出去，倒了一杯溫開水進來遞給兒媳婦。

　　「謝謝媽。」孟燕玲抱著茶缸，眼眶發熱。

　　她嫁給趙衛東，覺得自己以後的日子過得不會差，可是趙衛東根本就不是個靠得住的男人。

　　他非但靠不住還嫌棄她生的是個閨女。

　　幸好婆婆來了，止住了趙衛東。

　　不然這日子她是一天都過不下去。

　　「你還在月子裡呢，別東想西想的。媽在這兒，不會讓你受委屈的。有啥不痛快的，你就跟媽說。」

　　錢桂芬雖然一輩子都在山溝裡生活，可她小的時候，跟在太爺爺身邊，聽著太爺爺說了很多過去的事兒，也能認得幾個字。

　　字不多，但懂得大道理，可比很多人都多。

　　做人不能沒良心。

　　人家姑娘給她兒子生了姑娘，這叫先開花後結果。

　　也就是她兒子不是個東西，竟然還敢嫌棄。

　　她知道兒媳婦心情不好，就想方設法地開解兒媳婦，就怕兒媳婦想不開。

　　「剛才我到屋頂去曬黃瓜，你猜我看著誰了？」

　　錢桂芬一句話就把孟燕玲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，孟燕玲好奇地問：「看到誰了？」

　　「隔壁的那個小媳婦。」

　　錢桂芬壓低聲音說。

　　孟燕玲見過黎響，倒是沒見過黎響的對象：「黎工可是廠裡出了名的高嶺之花。您是不知道，不少大姑娘都打聽他的事兒，想要託人問問，看看有戲不。可惜沒人能入得了他的眼。沒想到他前段時間，忽然就結婚了。也不知道是什麼人，能把這樣的人物給拿下。」

　　她是真好奇黎工的媳婦長啥樣。

　　「是個挺漂亮的姑娘。不過，那姑娘看上去有點傻。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　　「是真的有點傻乎乎的。倒是長得特別好看，人也很聽話。」錢桂芬有些可惜地說，「那麼好看的姑娘，看上去就跟個小孩兒似的。」

　　「我聽人說，她就是從小在山裡長大，沒接觸過人才這樣的。」孟燕玲問婆婆，「她是真的傻嗎？」

　　「那不是，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樣。但你說她從小是從山裡長大的，那就正常了。」

　　隔壁院子裡，許辛苑躺在樹上，聽著隔壁婆媳倆聊天，氣呼呼地從樹上跳下來。

　　黎響正在壓水，看到她氣呼呼的樣子，哄著她問：「怎麼還氣呼呼的？」

　　「隔壁老太婆說我是個傻子。好看的傻子！」

　　倒也不必把後面的幾個字著重重複一下。

　　「你隻是單純，她們就是心眼兒太多，才顯得你有點不夠聰明。」黎響話都沒說完，就發現許辛苑更生氣了。

　　他立刻住嘴。

　　許辛苑不爽地眯著眼睛問：「你也覺得我傻？」

　　「不，你是單純，單純的人是沒有被這個社會污染的。你就像是個嬰兒，像是個孩子，是純潔，乾淨而又美好的存在。」

　　黎響語速極快地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