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家在上河鄉大王村,村子比較傳統,至今還保留着不少古老的習俗。
我叫洛長天,大四準畢業單身狗一枚,趁着實習期間回了趟老家,卻意外碰到了一件喜事,村裡的老光棍要結婚了。
老光棍叫周德海,今年五十多歲,家裡一貧如洗,還有個生病的老母親,按理說不太可能有姑娘家願意嫁過來。
但是據村子裡的人說,周德海這個老婆,是有天晚上從村後的山上背回來的。
沒人見過姑娘長什麼模樣,因為自從她來了之後就沒出過屋子,但凡有村子裡的人想過去看看,全都被周德海攔在了外面。
有人說這姑娘肯定智力有問題,否則,怎麼可能大半個月都不出屋子半步。
也有人說這姑娘肯定犯了什麼事,所以才心甘情願的躲在周德海家裡。
不管什麼原因,總之周德海這個老光棍有了老婆,村裡人都替他高興。
就在今天,周德海忽然宣布要結婚了,還要用我們大王村最傳統的儀式來結婚。
我們大王村的傳統婚禮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,甚至可以說有點恐怖,我小時候見過一次,但是記不太清楚了,唯一印象深刻的,就是新娘好像全程用一塊黑布遮在頭上。
老光棍周德海說今天晚上9點舉行婚禮,希望村裡的長輩和年輕人都能過來參加,好替他們周家沖沖喜。
村裡的人都比較淳樸,既然周德海有這個想法,雖然時間上有點晚,但是大家的熱情還是挺高漲的,尤其是老一輩的人,更是一臉興奮的表情,說一定要按祖上傳下的規矩辦。
由于周德海家實在太窮,村裡就簡單的在村委會門口擺了貢台,點上了紅蠟燭,周德海八十多歲的老母親歪着身子坐在正中,笑的那叫一個燦爛。
我和小時候的玩伴張烨站在西側,我半開玩笑的說:“火華哥,老光棍都要結婚了,你怎麼還沒有動靜,你也老大不小的了。
”
張烨沒好氣的捶了我一拳說:“你小子不也沒有女朋友,居然還有臉說我。
”
“這你就不懂了,哥這叫守身如玉,我的第一次要留給我未來媳婦的。
”
“得了吧,别以為我不懂,你小子泡不起妞吧,聽說現在大學生談個對象的消費不比我們村娶媳婦便宜多少,你爹就給你一千一個月,估計還不夠你小子喝粥的。
”
一句話就戳中了我的軟肋,對,我是沒錢,所以隻能看着大把妹紙投入别人的懷抱。
不去想那些傷心事了,老村長已經開始舉行儀式,隻見他拄着拐杖,照着一本舊冊子念了大半天,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念什麼。
總之念了小半天之後,我總算是看見周德海背着她媳婦來到村委會。
新娘穿着大紅的嫁衣,款式雖然很舊,但是挺幹淨的,唯獨讓我有些感覺不太自然的,就是新娘的頭上罩着一塊黑色的布。
我知道這是我們這裡的習俗,但是大晚上的看上去還真的挺吓人的,真不知道這個習俗究竟是誰發明的,哪有人結婚用黑布遮臉的。
新娘一出來,村裡人就沸騰起來,畢竟好久沒有舉行過傳統婚禮了,大家的情緒都比較高漲,但是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。
周德海放下新娘之後,就一直抓着新娘的袖子。
新娘的袖口很長,手縮在裡面看不見,而且我仔細的看了看新娘的腳,發現她的腳非常小,有點像小孩的腳,和身高體型完全不成比例。
我推了推張烨說:“火華哥,你有沒有覺得新娘怪怪的,我怎麼感覺體形有點不太協調。
”
張烨呸了一聲,回道:“長天,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,這别人結婚的大喜日子,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。
”
“不是,火華哥,我真覺得怪怪的,你看她的腳特别小,而且周德海一直扶着她,仿佛一松手就會倒下來一般。
”
張烨順着我說的看了幾眼,搖頭道:“這叫三寸金蓮,沒文化,讀了幾年大學怎麼變的疑神疑鬼起來,你是不是想看看人家新娘長什麼模樣,得,等會我找個機會帶你看看。
”
張烨這個人從小就膽子肥,調戲村裡的女同學那是一把好手,所以我才疑惑他怎麼一直都不找對象,他不像是個找不到老婆的人。
老村長這時候總算是念完舊冊子了,隻見他抓起數把大米,不斷的朝着一對新人撒去,據說這樣可以驅除晦氣,預示着來年大吉。
同時還有村民送來一隻大公雞,隻見他手起刀落,直接割斷公雞的脖子,鮮血不斷的順着雞脖子淌下來,周德海同時張開嘴巴喝了兩滴。
真不能怪村裡的年輕人丢棄傳統,而是這種傳統婚禮實在是太惡心,太詭異了,現在的姑娘那裡還有願意喝雞血的。
就在此時,周德海緩緩的掀開黑布的一角,露出新娘的嘴巴,當雞血落入新娘口中的時候,隻見她貪婪的允吸着,仿佛喝的是甘露泉水一般。
老村長看到這一幕,頓時興奮的喊道:“好,喝的越多,明年的财運越旺!
”
什麼叫茹毛飲血,我今天總算是見到了。
我真的挺好奇的,黑布下面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,竟然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喝雞血。
喝雞血的儀式結束之後,我爸那一輩的人開始圍成一圈跳舞,而此時周德海需要把新娘送回新房,等儀式結束之後兩人就可以洞房了。
張烨偷偷的推了我一下說:“長天,機會來了,走,我們去看看新娘長什麼模樣,錯過這個機會,就很難看到新娘的真面目了。
”
說真的,我挺好奇的,一個願意嫁給周德海,還願意生喝雞血的女孩到底長什麼樣。
我跟着張烨從田裡繞過去,很快就看到周德海把新娘送進屋裡,然後他一個人又急匆匆的趕了回去。
說真的,還真得感謝古老儀式有這麼一出,這才讓我和張烨有機會偷看新娘的真面目。
其實這怪不得我們,要不是周德海弄的太神秘,我們也沒必要搞這出,誰讓我們年輕人好奇心重,難免會想刨根問底。
我和張烨悄悄的走到周大海的屋前,屋子裡燈火通明,而新娘此刻應該正一個人獨自坐在屋子裡等周德海回來。
我問張烨現在怎麼辦,總不至于就這麼闖進去吧,張烨笑呵呵的打了一個響指,竟然真的推門而入道:“新娘好,恭喜,恭喜,我代表大王村的年輕人,給你送紅包來了。
”
我靠,送紅包,這一招真的絕了。
我跟在張烨身後走了進去,新娘頭上依然罩着黑布,一動不動的坐在長條椅上,雖然她一句話也沒說,但是卻擡起一隻胳膊放在桌上。
那意思很明顯,應該是讓張烨把紅包交給她。
沒問題,新娘的智力沒問題,她能聽懂張烨的話,還知道要錢。
張烨真的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,緩緩的走到新娘的身前,誰知道就在此時,張烨忽然腳下一滑,整個人撲向新娘,竟然順勢把新娘直接撲到在地。
到底是火華哥,竟然能想到這樣無恥的爛招,然而就在我想要去扶他們起來的時候,張烨忽然發出一聲慘叫,随後整個人跳了起來,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。
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,連忙朝新娘看去,隻見罩住她的黑布已經掀開一角,露出那張沾滿雞血的嘴唇,嘴角竟然還微微的上揚。
“桀,桀,桀。
”
新娘發出詭異的笑聲,聽的我毛骨悚然,一股惡寒順着背脊湧上心頭,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,同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德海的家。
張烨肯定是看到新娘的真面目了,否則他不可能吓成那樣,究竟新娘什麼模樣,能把從小就膽子很肥的張烨吓得落荒而逃。
我一路回到村委會門口,發現婚禮已經到了尾聲,周德海正在進行最後的滾刺床儀式。
這也是我們老家的習俗,地上鋪滿鄉間野生的牛頭筋和其他帶硬刺的植物,形成—張刺床,新郎必須在帶刺的木條上來回翻滾,表現自己英勇非凡的一面。
不過這刺床可不好翻,通常幾個來回下來就已經鮮血淋漓了。
但現在不是看這個的時候,我急忙在人群中尋找,卻始終看不到張烨的身影。
奇怪,難道他沒有回來。
整個婚禮儀式很快就結束了,周德海滿臉歡笑,背着老母親回家去了,湊熱鬧的人群也陸陸續續的撤離。
我連忙給張烨打了一個電話,很快電話就被接通:“喂,火華哥,你跑到那裡去了,我怎麼在村委會沒找到你。
”
“長,長天,你剛才看到新娘長什麼樣沒有?
”
“我正想問你呢,你到底看到什麼了,怎麼忽然就跑了,我就看到新娘嘴角沾着雞血,其它部分還是被黑布遮着。
”
“好,沒看到就好,長天,把這件事忘了,我也當作什麼都沒看到,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到城裡去。
”
“火華哥,到底怎麼回事,你究竟看到什麼了,新娘是不是長的很醜!
”
“别問了,不醜,新娘很漂亮,明天早上我們一起走!
”
張烨說完就挂斷了電話,雖然我心裡還有很多疑惑,但是一想到剛才聽到的詭異的笑聲,我渾身上下就沒來由的哆嗦起來。
難道新娘不是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