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醫院裡無所事事的晃到晚上八點,直到整個醫院大廳的燈全都熄滅,我才接到了徐立的電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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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立說她一整天都很忙,又是開會又是親自操刀做手術,忙到現在才有空給我打電話,不過我讓她準備好的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。
隻可惜雷動一直沒有打電話過來,或許追查未知号碼的工作的确挺困難的。
我如約來到醫院西側的地下倉庫,這裡似乎用來堆放雜物的,到處都是廢舊的椅子和辦公桌,還有就是成堆成堆的醫療器材。
倉庫的燈光很昏暗,除了徐立之外,還有一名陌生的男子。
我有些疑惑的看着男子,問道:“徐院長,他是?
”
徐立回道:“是他幫忙把我弟弟的遺體搬過來的,你放心,他是我的心腹,絕對可靠。
”
此時徐立弟弟的屍體已經擺放在地面,果然跟她所說的很像,跪倒在地,雙手合十,仿佛真的像在忏悔一般。
說真的,環境還是挺壓抑的,尤其我面前擺着這麼一具燒焦的屍體。
不管那麼多了,隻要能順利的把她弟弟的魂招過來就行,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。
招魂儀式很簡單,我已經做過好幾次了,我問道:“徐院長,你弟弟叫什麼名字。
”
“我弟弟叫王俊文,跟我爸姓的,我是跟我媽姓的。
”
這種事其實挺常見的,徐立沒必要跟我解釋的這麼清楚,我把蠟燭點燃之後,示意她們跟着我一起繞圈,順便大聲呼喊王俊文的名字。
一圈,二圈,三圈,地下倉庫裡原本是密不透風的,卻在此時忽然刮起了陣陣陰風。
似乎是成功了,隻怕王俊文的鬼魂一會就要出現了。
就在此時,我的手機忽然響了,來電顯示的是雷動。
我連忙接起電話說:“喂,雷警官,你怎麼現在才給我電話。
”
雷警官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着急,他說:“洛長天,你現在有沒有跟徐立在一起,你趕緊離她遠一點,我查了好久才查到她的檔案,她是孤兒,在孤兒院長大的,根本就有沒有弟弟。
”
孤兒,徐院長根本就沒有弟弟。
我的背脊再一次生出一股寒意,我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,我萬萬沒有想到,徐院長竟然會騙我。
我緩緩的轉過身,發現徐立的身邊忽然出現一名臉色慘白的小男孩,正是周雪琴手機裡拍到的那個。
他在笑,他在對我笑,笑的我頭皮發麻。
最關鍵的是徐立的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側,他一擊手刀中重重的打在我的後頸,我的意識一瞬間就開始模糊起來。
昏迷之前,我隐約看見一道男子的鬼影出現在徐立的身旁。
大意了,我竟然又大意了。
為什麼我總是上當,到底是壞人太壞了,還是我太天真了。
徐立為什麼要騙我,她騙我招喚出來的到底是誰,還有周雪琴拍到小男孩又是誰,他為什麼會跟徐立站在一起,這一切都是他們事先預謀好的嗎?
沒有人可以回答我的問題,我感覺腦袋還是有些漲漲的,然而當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的時候,我才發現我竟然躺在病床上。
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,沒有窗戶,沒有任何裝飾品,隻有雪白的牆壁,以及另外一張空蕩蕩的病床,除此之外空無一物。
我這是在什麼地方?
我想起身,卻發現我根本動彈不得,我的手腳竟然全部被皮扣鎖在床邊,而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上了病号服。
空白的牆面,病号服,病床,一瞬間,巨大的恐懼感湧上我的心頭。
我被關進春風療養院了?
我拼命的掙紮着,卻始終無法掙脫,反而把床晃出嘎吱,嘎吱的響聲。
就在這時,一隻手忽然出現在床邊,随後嘿嘿嘿的聲音響起,慢慢的,另一隻手也出現在床邊。
誰,是誰,這房間裡竟然不止我一個人。
就在我慌亂不已的時候,一道人影猛的從床底下跳了出來,他的頭發很長,嘴角挂着詭異的笑容,一手捂着我的嘴巴,一手拿着一隻藥瓶。
“噓,小點聲,你會吵到它們睡覺的。
”
我被突然冒出來的男子吓了一跳,我說:“你是誰,這裡是什麼地方?
”
男子又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說:“跟你說了,小聲一點,會吵到它們休息的。
”
我左右看了一眼,房間裡就隻有兩張病床,它們,它們是什麼鬼。
我問道:“你說清楚一點,會吵到誰,這裡好像隻有我們兩個人。
”
男子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,做出一個無比誇張的表情,瞪大了一雙眼睛說:“你死定了,你死定了,你看不見它們嗎,這裡,那裡,還有那裡,遍地都是。
”
男子一邊說,一邊做出很暖心的動作,仿佛懷中抱着嬰兒一般。
“寶寶乖,不哭,不哭,爸爸疼你。
”
毫無疑問,男子的精神肯定是有問題的,我更加确信我是被徐立給丢到療養院來了。
我說:“喂,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被送進來的。
”
男子停下手中的動作,一步就蹿到我身前說:“你走運了,寶寶說原諒你了,你好像大半夜進來的,我怕你害怕還抱着你睡了一夜呢。
”
抱着我睡覺,這麼小一張病床,他怎麼抱我睡覺,說真的,我并不想笑,但還是沒忍得住,發出輕微的笑聲。
男子看到我笑,表情似乎有點急,喊道:“你不信,你不信我抱着你睡覺,我不是神經病,我從來都不會騙人的。
”
我不得不承認,精神病患者說的最多的一句話,那就是我不是神經病。
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,男子忽然又鑽我的床底下,片刻之後,我竟然看到兩隻手出現在床邊,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,随後兩隻腳也跨了上來。
“嘿,嘿,嘿,我這不是,抱了你一整晚嗎。
”
男子笑的很詭異,而我卻是頭皮發麻,他就這樣抱着我睡了一晚,神經病,真的是神經病,居然還說他自己不是神經病。
不行,我要出去,我不要呆在這種地方,我會瘋掉的。
我不在搭理男子而是不停的扭動身子,想要從皮扣中掙脫出來,我弄出的聲響越來越大,整張床都開始晃動起來。
“噓,跟你說了,會吵到它們的!
”
“你為什麼不聽我的!
!
”
男子一瞬間變的有些歇斯底裡,他一手扒開我的嘴,一手拿起藥瓶,我看到裡面有很多白色的東西,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藥。
“哦,對,該吃藥了,你該吃藥了。
”
男子不由分說的就把藥瓶往我嘴裡塞,而我此刻才看清楚,哪裡是什麼藥片,分明就是從牆壁上扒下來的牆灰。
我不停的扭動着我的腦袋,而男子似乎被我的動作激怒了,竟然丢掉瓶子,雙手死死的卡住我的脖子說:“你不聽話,你不吃藥,我就弄死你!
”
我被男子卡的有些喘不過氣來,想要反抗,卻無能為力,就在這時,房間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,一名五大三粗的護工沖了過來。
護工一把拉開男子,随後警棍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,男子被打的頭破血流,一個勁的縮在地上,喊道:“不敢了,我不敢了。
”
護工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,依然往死裡打,直到最後一擊重手把男子徹底打暈,很快,又有一名護工走進來,問道:“老大,怎麼處理這家夥?
”
護工老大收起警棍,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說:“柯院長說了按第十五條辦法處理。
”
什麼意思,第十五條辦法?
是懲罰精神病患者的辦法嗎?
男子很快就被護工拖着右腳離開了病房,和我在外面看到的如出一轍,這家療養院的護工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當人看,而是,當成動物。
護工老大拍了拍手,接着又走進來一名又老又醜的護士,手中還端着藥盤子。
“給他吃藥,讓他安靜一會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