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公司前台。

　　當我來到公司的時候，宋雪佳也已經到了。

　　她在前台看見我，用甜美的招牌笑容跟我打了個招呼。

　　“早啊，楊哥！
”

　　“早。
”

　　我機械地回應了一句。

　　這時候，梁強剛好也來到公司。

　　我和他對視了一眼，然後默契地錯開了，連招呼都不打。

　　這時，我的眼角餘光看到，宋雪佳的臉上充滿了疑惑。

　　來到設計部。

　　我注意到旁邊的羅進滿眼血絲，狀态似乎不太好。

　　我調侃道：“昨天發工資，你去通宵蹦迪了？
”

　　“沒有。
”

　　羅進一臉的郁悶。

　　“你看起來像縱欲過度。
”

　　“靠，你胡說，我沒有，别瞎說啊，我可是潔身自好的少年。
”

　　“單身狗就單身狗，幹嘛說得這麼好聽？
”

　　“......”

　　見說不過我，羅進閉上了嘴。

　　這時，胡旺帶一個年輕美女走進了設計部。

　　這個美女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　　設計部内大多數都是程序猿，而程序猿的情商偏低在網上算是衆所周知。

　　所以智宇設計部幾乎清一色是像羅進這樣的單身雄性。

　　冷不拎丁進來一個美女，很難不引起注意。

　　“在家停一下，今天我們部門新來一位成員，大家歡迎！
”

　　胡旺一說完，設計部内馬上被響亮的掌聲充滿。

　　隻見那個小美女身着一身正裝，膚白貌美，身材高挑，氣質中帶着剛剛走出校園的那種屬于學生時代的清純。

　　“小陳，做個自我介紹吧。
”胡旺對小美女道。

　　小美女有點羞澀，但還是挺起胸膛，道：“各位同仁好，我叫陳曉曉，今年剛剛畢業，我學的是原畫設計，以後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。
”

　　又是一片熱烈的掌聲。

　　衆程序猿看到這麼清純的妹子，眼中都快要噴出火來。

　　“小陳，咱們公司目前一共有兩位原畫設計師，你自己挑一位師傅吧。
”

　　胡旺對陳曉曉道，說罷，他又指了指我和另一個原畫設計。

　　其實在上次的裁員之前，智宇足足有四個原畫設計師。

　　後來裁員，設計部幾乎近一半的人被裁掉，原畫設計也被裁了兩個。

　　帶新員工是很麻煩的，我怕麻煩，所以故意低下了頭，理頭工作。

　　而另一個原畫設計，看着陳曉曉，眼睛都放光了，那表情，就差沒有直接說：“選我選我選我！
”

　　胡旺笑着，等着陳曉曉的選擇。

　　陳曉曉瞪着大眼睛，在我和另一名原畫師之間掃了一眼，就偏偏指着我說：“我選這位師父吧。
”

　　衆人一片嘩然。

　　但緊接着，她又說了一句讓我無語的話。

　　“這位師父看起來年紀大一點，專業水平應該比較高吧？
”

　　另一位原畫師看到陳曉曉選了我，對我怒目而視，不知道的，還以為我搶了他的老婆似的。

　　胡旺帶着陳曉曉走到我旁邊，道：“楊哥，小陳是川藝畢業的高材生，好好教，可不要藏私啊。
”

　　然後，他又對陳曉曉道：“小陳，楊哥是我們設計部的高級原畫師，你可得好好學。
”

　　陳曉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表情，甜甜地答了一個“好”。

　　胡旺這才離開。

　　陳曉曉禮貌地道。

　　“師父你好，您怎麼稱呼？
”

　　“我叫楊海。
”

　　“好的，楊哥。
”

　　智宇自從上次從騰飛的手裡搶回一部份的人工訂單之後，上班一直就挺忙的。

　　這時我的手上恰好有一個人物形象設計的任務。

　　我打開畫闆，娴熟地一邊操作畫圖，一邊給陳曉曉講解技術。

　　“這邊，這個線條一定要流暢，不能斷......”

　　設計研發這種工作，技術有時候不是最重要的，怎麼正确地解讀甲方的需求才是最重要的。

　　因為無論你的技術多好，如果不符合甲方的需求，那就是垃圾，就得修改。

　　一句話，甲方就是爸爸。

　　不過，對于剛踏出校園門口的新手來說，我并不想向她灌輸這種思想，所以我隻是在教她繪畫的一些細節和手法。

　　令我驚訝的是，陳曉曉的悟性非常驚人。

　　隻要我講過一遍的手法，她就原原本本地記住了，甚至還能舉一反三。

　　有那麼一瞬間，我都要懷疑對方根本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。

　　在又講解完一個手法之後，陳曉曉罕見地道：“師父，你剛才說的這個我沒聽清，要不你再講一次？
”

　　說罷，她特地往前靠了靠，差點就貼到我身上。

　　一縷若有若無的體香鑽進了我的鼻腔。

　　我下意識地擡起頭，蓦然發現了更刺激的一幕！

　　隻見陳曉曉的襯衫，領口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兩個扣子，裡面的存在晃到了我的眼睛。

　　我連忙把視線移開。

　　我的心都加速了一下，生怕被對方給抓包了，雖然我不是故意的。

　　但對方似乎沒發覺，仍然盯着我的電腦屏幕。

　　見狀，我放下心來。

　　不過我有點疑惑，現在天氣也不熱啊，這姑娘怎麼還解扣子了呢。

　　接下來，我發現陳曉曉總是往我身上靠。

　　我都盡力一一避開。

　　我很疑惑，難道我失去記憶的這幾年，年輕人已經開放到不介意這種接觸了嗎？

　　就算是這樣，陳曉曉對我中年大叔難道一點都不設防嗎？

　　在煎熬中，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了。

　　智宇遊戲是沒有飯堂的，所以一到中午時間，所有人都跑到公司外面吃飯。

　　“師父，你辛苦了，要不我請你吃午飯吧？
”陳曉曉笑着道。

　　才認識一天就讓小女生請吃飯，這樣我總感覺不太好。

　　就算要請，也應該是男的請客，不過我現在囊中羞澀。

　　而且陳曉曉實在有點......怪異，我不想與她有過多的接觸，便拒絕了她。

　　“好吧。
”

　　陳曉曉眼神似乎暗淡了一下。

　　然後，我走出公司。

　　在一家小餐館裡面，我點了一份廉價的快餐。

　　羅進經常跟我吃同一家餐館。

　　此時，他就坐在我的對面，幽怨地盯着我。

　　許久，我終于受不了他的眼光。

　　“幹嘛，你今天什麼毛病？
一直這樣看着我。
”

　　羅進的幽怨越發濃了。

　　“楊哥，剛才看得爽嗎？
”

　　我心裡咯噔一下。

　　原來剛才的一切都被旁邊的羅進看在眼裡了？

　　不過我随即搖搖頭。

　　我又不是故意的，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
　　“你在說什麼，我聽不明白。
”

　　羅進沒有細說下去，而是突然問道：“楊哥，咱們共事這麼久，我好像都沒問過你，你結婚了沒有？
”

　　我頓了一下，怅然道：“結了......吧。
”

　　隻不過又離了而已。

　　“呸！
渣男！
結婚了還勾引我的女朋友！
”羅進忽然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。

　　我愣了：“你女朋友是誰？
”

　　“還能有誰？
就是跟了你一上午那個！
”

　　啊？
陳曉曉？

　　有那麼一瞬間，我當機了，然後發現羅進那副吊絲的表情，無語道。

　　“你把人家當女朋友，你問過人家的意見了嗎？
”

　　“遲早會的！
”羅進毅然道。

　　回到設計部辦公室，我發現陳曉曉與幾個同事在有說有笑。

　　而且她跟那幾個同事相處的距離，好像跟我也沒什麼差别，我這才放下心來。

　　看來人家的生活習慣真的就這樣，我這幾年真是落伍了。

　　現在距離下午上班還有不少時間，我打算趴在桌上睡一會兒。

　　陳曉曉看見我回到辦公室，走過來，道：“師父，我跟其他同事熟悉一下，你不會介意吧？
”

　　我一愣，這話說得好奇怪，我又不是你男朋友，我為什麼要介意這個？

　　“怎麼會。
”我淡淡地道。

　　“那就好。
”陳曉曉說完，又過去跟那幾個男同事說笑，那幾個男同事一臉的求之不得的表情。

　　而我則抓緊時間，趴下睡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