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拉着我就進了那棟怪樓。
“這什麼地方,怎麼怪怪的?
”我疑惑地問。
“這裡以前死過人,聽說開發這棟樓的老闆,也在這裡跳樓死了,所以房租便宜的很。
”女子笑着,将身子貼了過來,沖我輕輕吹了口氣。
香水味撲鼻。
“你不會怕了吧?
”女子問。
“怕什麼。
”我幹笑一聲。
女子格格嬌笑,“也是,你們男人呀,幹這種事情的時候就不帶怕的。
”
進入這怪樓内部後,隻見一條陰暗的走廊,兩旁是一個個房間。
女子拉着我一路往前走,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,四周一片死寂,隻有她腳上的高跟鞋發出“笃笃”的聲音。
“這地方沒什麼人麼?
”我問。
“多得很,隻是要麼還沒回來,要麼就關在家裡。
”女子道。
過不多時,她在一個房間前停下,拿鑰匙開了門,又啪的開了燈。
粉紅色的燈光當即在屋内亮起。
這房間也就五六平米大小,靠牆擺着一張小木桌,上面供奉着一尊神像。
另外就是一張床,床上胡亂地堆着被子和一些女人的衣服,地上散落着一些包裝袋之類的垃圾,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味。
四面的牆壁上,貼滿了黃紙,不過這些黃紙上畫的并不是符咒,像是某種經文。
“進來,把門關上。
”女子說着,去點了三炷香,插在供桌上,又雙手合十,跪下來向着神像默默祝禱。
我見那神像的面目是個女子,騎在一隻老虎身上,左手持着朵蓮花,右手卻是拿着個骷髅頭,形象頗為怪異。
尤其是被這屋裡的粉紅色燈光一照,更是陰氣森森。
“你也來拜拜。
”女子祝禱完畢,起身沖我招了招手。
“這誰?
”我問她。
那女子聞言,忽然臉色一變,怒氣沖沖地道,“什麼這誰?
這是救苦救難的紅靈老母,你得恭恭敬敬的!
”
說着,又跪在地上,給那神像連磕了幾個頭,這才重新起身。
“這紅靈老母是哪位神仙?
”我不解地問。
女子臉色和緩了一下,道,“人世間苦多樂少,紅靈老母就是來救我們這些可憐人的,帶我們登上極樂。
”
說着又指了指那神像,道,“你先去拜一拜,紅靈老母會保佑你的。
”
“這個就算了吧。
”我笑着給拒絕了。
女子也沒再說什麼,過去拿出一本紅皮的書來,翻開了放在供桌上,跪下來低聲地念着什麼。
“你這是幹什麼?
”我問。
那女子不答,自顧念誦,神情十分虔誠,又過了好一會兒,這才起身,道,“這是紅靈寶卷,是紅靈老母給我們的指引。
”
她從床頭拿出一個老式的錄音機,又拿了一盤磁帶裝了進去,一陣沙沙聲後,房間裡就響起了一陣怪異的誦經聲。
“來吧。
”女子開始脫衣。
“等會兒。
”我叫住她。
對方往床上一躺,道,“喜歡自己動手啊,來吧。
”
我走到床邊,打量了她一眼,忽地一把抓住她的脖子。
女子的臉頓時憋得鐵青,拼命地掙紮。
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,我忽地松開了手。
女子連聲咳嗽,從床上滾了下來。
“說說吧,這東西怎麼回事?
”我指了指那供桌上的紅靈老母。
那女子跪在地上,突然尖叫起來,“你敢亵渎紅靈老母,紅靈老母必将降下懲罰,你不得好死……”
這死字剛一出口,一雙慘白的小手就摸上了她的臉。
我摘下楊天寶的口罩和墨鏡,露出了一張陰森森的鬼臉,那女子見狀,頓時吓得又是一陣尖叫。
“紅靈老母救命,紅靈老母大顯神威……”女子一邊叫,一邊祈求。
看她那模樣,狀若瘋癫,極為狂熱。
楊天寶忽地騎到她脖子上,雙手抱住她的頭,女子驚駭欲絕,口中呼喊“紅靈老母”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快。
隻聽到格格作響,那女人的腦袋被一雙小手緩緩地掰過去。
“救命,救命啊!
”終于那女人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恐懼,大叫起救命來,“饒了我吧,饒了我吧……”
“寶子。
”
我把楊天寶叫住,那女人頓時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上。
“說吧,這東西怎麼回事?
”我再次重複了之前那個問題。
像這樣陷入狂熱中的人,隻有用更大的恐懼才能将其鎮住。
“紅……紅靈老母,是救苦救難……”女人顫聲道。
我來到供桌旁,翻了翻那本紅皮子的書,裡面記載着一些關于紅靈老母的平生事迹,以及一些晦澀的經文。
“人間如煉獄,苦海無邊,隻有紅靈老母能普度衆生,帶領我們登上極樂……”女人喃喃地道。
“怎麼登極樂?
”我翻看着紅皮書,淡淡地問。
“隻要能積累功德,就……就能上樓,等上到了第十八層,那就是功德圓滿,都時候紅靈老母就會親自接我們去極樂世界……”女人激動地道。
“上樓?
”我有些疑惑。
“這棟樓,是紅靈老母專門用來普度衆生的,像我們這些住在最底層的,都是罪孽深重之人,隻有積累了功德,才能住到上一層,那就是一次脫胎換骨!
”女人語氣急促地說道。
我越聽越是離奇,“那要怎麼才能積累功德?
”
“隻要……隻要能讓更多的人信奉紅靈老母,助他們脫離苦海,那就是最大的功德。
”女子道,“我……我沒有什麼壞心思,就是想讓你也信奉老母,早日離開這裡,人間實在太苦了……”
說着,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“你就用這種方式來積累功德?
”我有些不可思議。
女子哭着,又突然露出一絲笑意,“隻要能讓更多人信奉老母,能讓我早日登上極樂,這輩子苦一點也沒什麼,我又不是在做什麼肮髒的事情,我隻是在普度衆生而已……”
“我已經積累了好多功德了,隻要再積累一點,就能上二樓了……”
她的臉上充滿虔誠,似乎對自己所做的事情,無比堅信。
我看着她許久,忽地一巴掌拍在供桌上。
“該死!
”
那供桌紋絲不動,上面的供奉的紅靈老母像卻是砰的一聲炸成了齑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