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大川的舉動,令沐昭甯長松了一口氣。
因為她真的很擔心,若是繼續像昨晚那樣同睡一床,早上兩人同時醒來或者她比張大川後醒過來的話,要怎麼去面對那種尴尬的場景?
他們隻是假扮的夫妻,并非是真正的夫妻,而且彼此之間也并無什麼感情基礎。
沐昭甯可以接受一些偶然的、無意識所造就的暧昧接觸,但還遠遠做不到主動去進行那種充滿暧昧的決定和接觸。
現在張大川願意主動給出一個台階,沐昭甯自然是借坡下驢,絲毫不敢再勸。
說實話,昨晚要是知道張大川睡覺會夢中脫衣、她自己會将對方當成暖爐抱在懷裡的話,沐昭甯也是一萬個不會主動提出兩人都睡床的這個提議的。
……
一夜平靜。
第二天傍晚,戰船進入中州地界。
在即将抵達最終目的地的時候,張大川推開窗戶,不出所料的再次看到了一座懸空而立的巨大古城。
那是中州聖地玉衡宗的聖城。
玉衡宗,中州最古老的修行勢力,強大是它的代名詞,悠遠的傳承是它的無上根基。
這個宗門曆經數萬年而不倒,連曾經最混亂無序的時代,都沒能動搖它們的地位。強大的實力可謂鼎盛不衰,早就成為了一個世人無法想象的龐然大物。
就如同那座聖城一樣,它高懸雲端,俯瞰着中州的人間世界,看那些修士們相互争名奪利,看天邊雲卷雲舒。
強大的底蘊,使得他長久以來,就像是一個身居局外的裁判似的,不論外界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,它都能始終屹立不倒。
做為中州、乃至整個天靈界人族的最強勢力之一,玉衡宗的恢弘氣象,在戰船剛剛從空間域門中跳躍出來時,就給了船上所有第一次來中州的修士們一個極大的震撼。
三千神島懸浮,星羅棋布。
這些懸浮在半空中的神島,每一座的形狀、大小都各不相同。
但每一座神島都被濃郁的靈氣籠罩着,在陽光的照射下,閃耀着璀璨的神輝,仿佛一顆又一顆的天然明珠鑲嵌在天空中。
這是一片無可争議的淨土、神土!
隻要踏足這裡,便能讓人心神安甯,周身放松,所有的毛孔都自然舒張開來,貪婪地汲取着那周圍空氣中的精純靈氣。
“不可思議!”
“三千神島淩空懸浮,萬古不墜,這就是中州無上聖地的底蘊啊。”張大川站在窗邊,遙遙眺望着前方那氣象萬千的景象,眼底滿是贊歎。
來的路上,他已經從沐昭甯口中得知了許多跟玉衡宗相關的消息。
但耳朵聽得再多的描述,也遠不如親眼所見一次。
沐昭甯緩步走到身旁,與張大川站在一起,口中輕聲說道:
“傳說,那圍繞着聖城的三千神島,象征着世間的三千大道。”
“曾經玉衡宗最鼎盛時期,每座神島上都有一名金丹大能坐鎮,而且他們所修煉的大道,皆對應三千大道中的一種,可謂是無帝時代的至高輝煌。”
張大川颔首道:
“能想象出那種場景,無敵的聖地風采,必然輝煌鼎盛。”
說話間,戰船也漸漸飛入了玉衡宗的山門内。
前方,那三千神島屹立在虛空中,巍峨不動。
島上仙氣飄飄,薄霧缭繞,碧樹搖曳,泉水叮咚。
如同從仙界墜落到凡間的神之淨土,奇花盛開,芬芳撲鼻,五顔六色的神輝隐藏在那仙霧之下,朦朦胧胧,若隐若現。
在這些超然于塵世之間的島嶼上,金宮玉阕層層坐落,祥雲萦繞在那些瓊樓玉宇之上,将其襯托得好似天上仙宮。
靈禽在這些島嶼間展翅飛舞,仙鶴、青鸾等,随處可見。
當戰船緩緩從一些神島中間穿過時,這些神鳥紛紛向着兩側避讓,而後尋到落腳之地降落,收束羽翼,乖巧而安靜的站在兩旁,仿佛在迎接賓客一般,靈性十足。
随着戰船抵達聖城下方,衆人便看見了玉衡宗的許多名宿、長老等,都站在聖城下的一座神島外面,正在歡迎南天域這些參加百宗大比的修士們到來。
其中領頭的,是兩名年輕人。
一男一女。
戰船甲闆上,有眼尖的修士,已經認出了這二人的身份:
玉衡宗聖子北辰珩、聖女秋水漪。
當然了,以這二人的身份,誰都明白,他們真正來迎接的是,是南天域聖地道衍宮的宮主以及聖子聖女等重量級人物。
至于船上的其他勢力,自然有在場的那些名宿、長老們出面接待。
不過這不影響南天域的修士們對二人的興趣。
“那就是玉衡宗的聖子北辰珩嗎?真是長得一副好皮囊啊。”
“生得英俊秀美,隻是人家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優點,别忘了,那位,三年前就已經是先天實丹境巅峰的修為了。”
“是啊,跟這位聖子殿下比起來,我等大多數人,都隻能自稱一聲凡人了。”
“唉,想當年,在下也是自诩天才的,可如今修煉數十年,也不過才剛剛邁入先天虛丹境,真是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啊。”
“……”
戰船上各處都有議論聲響起。
沒辦法,像北辰珩這種集實力與俊美為一體的天之驕子,不論做什麼,都注定了是萬衆矚目的。
哪怕他什麼都不做,隻是站在那裡,也是處于被聚光燈關注的絕對主角待遇。
很快,戰船順利停泊完畢。
代表南天域最強勢力的道衍宮一行人率先下船。
道衍宮聖子歐陽耀是第一個走向北辰珩那邊的人物,準确的說,是他加快腳步,主動上前與對方打招呼的:
“北辰道兄,别來無恙啊!”
北辰珩身披如月華織就的銀绡戰袍,腰系玉帶,挺拔的身姿如一棵雪松傲立,通體流轉着五色輝光。
他眉骨如劍,斜飛入鬓,一雙瞳孔中精光熠熠。
那頭茂密的黑發以玄色星環高束,點綴星空長河一樣的飄帶,額間一道赤金色的神紋仿佛随時要睜開的天目,不怒自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