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面前那對主仆倆一唱一和,沐昭甯惡心得要死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他們合歡宗真是什麼白蓮花呢!
她不想浪費時間,直接了當的問道:
“指名道姓要我親自過來贖人,現在我人已經來了,你們是不是該放人了?”
唐峰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沐昭甯會這麼問,他微微一笑,從容不迫地說:
“仙子莫急,本座并無惡意。”
“今日之事,過錯實在你們蘇家身上。若非仙子沒能管教好下面的門人,使得他們擅自闖入了我們合歡宗的駐地,又豈會有現在這一幕呢?”
“按理來說,像這種擅自闖入别家領地的狂徒,我們合歡宗就算是出手殺了,也沒有人能說什麼的。”
“但我們并沒有傷其性命,僅僅是将其拘拿下來,從這一點上來看,想必也足以體現我們合歡宗的誠意了。”
話音落下,那被封住了嘴巴的蘇钊掙紮得更加厲害了。
他口中發出一連串的“唔唔”聲,同時滿臉憤怒地瞪着唐峰,那表情、那神态,就隻差在臉上寫“唐峰胡說八道”這幾個字了。
沐昭甯暫時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樣的真相,但她相信自己的族人,不會輕易招惹合歡宗,更别說主動闖進合歡宗駐地了。
此刻瞧見蘇钊臉上的憤怒後,她的表情也變得愈發難看起來。
“這些冠冕堂皇的假話就不用說了,真相如何,你我都心知肚明。直接點吧,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沐昭甯冷聲道。
唐峰端着酒杯送到嘴邊,原本都打算要喝了,聽到沐昭甯的話,頓時又是沉沉一歎。
“唉,看來仙子還是不相信我們呐。”
“也罷!”
他放下手中酒杯,雙手撐在膝蓋上,一本正經地看着沐昭甯,說道:
“其實本座今日執意邀請仙子到此,不為别的,就是為了你我兩宗今後的和睦,想與仙子做一番商讨而已。”
“玉衡宗安排不了那麼多單獨的臨時駐地,我們兩宗有幸同居一處,這本是緣分。”
“但如今大比都還沒有正式開始,就出現在貴府子弟擅闖我宗駐地,還主動動手,攪事鬧事,如此下去,時日一場,會發生什麼樣的沖突,誰都無法預料。”
“仙子須知,這百宗大比,可是要持續将近一年的時間呢。”
“所以,為防萬一,我才專門派人将仙子請了過來,就是想與仙子代表你我兩派商量出一個确切的章程出來,免得日後再發生這等摩擦。”
“隻是看仙子此刻的模樣,實在是把我們合歡宗當成了十惡不赦之輩啊。”
前面這一串長篇大論,沐昭甯聽着都沒覺得有什麼,但最後這句話,真是把她聽笑了。
她把合歡宗當成了十惡不赦之輩?
這還用她麼?
合歡宗的壞,那不是舉世皆知?
“難道你們不是麼?”沐昭甯譏笑道。
唐峰聞言,眼角冷然一眯,但轉瞬便又恢複了常态。
他故做深沉,歎道:
“唉,人心中的成見,真的是一座大山。”
“算了,既然仙子不相信,那本座也沒辦法,總之,這次請仙子過來,本座并無惡意,隻要你我二人達成協議,交談愉快,我保證仙子能夠全須全尾的回去。”
“當然,那個叫蘇钊的小輩,你也可以一起帶走。”
“反正仙子你來都來了,總要坐下來聽我說說具體怎麼辦是不是?退一萬步說,難道你們蘇家的人闖了禍,是打算什麼代價都不用付出,就可以抹去的麼?”
沐昭甯沉默。
她知道,唐峰的真實目的,絕不是他嘴上說的這麼好聽。
但是……
想救人的話,眼下隻能先聽聽對方到底是怎麼打算。
沐昭甯擡腳上前,走進了涼亭之内,在唐峰的對面緩緩坐下。
“說吧,你要談個什麼樣的章程?”沐昭甯面無表情。
唐峰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,卻沒有第一時間接話,而是拎着酒壺,倒了滿滿一杯的酒水遞到了沐昭甯的面前。
“這是用珍果投喂給專門豢養的猴群,由它們釀出來的猴兒酒,再兌上一定的千年靈果汁液所化生的仙釀,外面可買不到,仙子嘗嘗?”
仙釀?
毒藥吧!
沐昭甯心中腹诽,滿臉戒備之色。
她瞥了眼面前那杯香氣四溢的淡紅色酒水,完全沒有要喝的意思。
“抱歉,我不喜歡喝酒。”沐昭甯随口搪塞了一句,“有什麼事直接說吧,大比在即,大家時間都不多。”
唐峰淡淡一笑:
“仙子何必這麼着急呢?”
“事情得慢慢聊。”
沐昭甯冷漠道:
“那就先把人放了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唐峰很幹脆的拒絕,“沒這麼談合作的,别忘了,現在可是你們蘇家求我。”
沐昭甯心中惱怒,卻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因為眼前的局勢,的确是她要求人。
想了想,她朝着面前那杯所謂的猴兒酒看了眼,冷冰冰地說:
“是不是我喝了這杯酒,你就可以談正事了?”
不料唐峰卻大度得有些反常,搖頭笑道:
“仙子既然不喜歡喝酒,那本座自然不會強求,隻是仙子今日既然來了,怎麼也得陪本座多說說話才行,公事公辦,可不像是願意與我們合歡宗和睦相處的态度。”
跟合歡宗這些禽獸敗類多說說話?
别說說話了,看一眼都讓沐昭甯渾身起雞皮疙瘩,惡心反胃。
用誇張一點的說辭,那就是從她走進這處庭院時,她就已經不幹淨了!
因為合歡宗所在的地方,對女人來說,連空氣都是髒的。
沐昭甯銀牙緊咬,強壓着心頭的憤懑說:
“唐副宗主,是你說的要商讨一個章程,那具體是什麼章程,你總該有個計較吧?難不成今日我在這裡跟你多聊上幾句,你就能拿出一個萬全之策來了麼?”
唐峰眉頭一挑,意味深長地看着沐昭甯:
“為什麼不行麼?”
“總之,仙子今日既然來了,那短時間内肯定是走不了的。”
沐昭甯心頭一震,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,怒視着唐峰:
“你什麼意思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