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玉傾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吃完這頓飯的。
總之,這應該是她高中之後第一次用這種狼吞虎咽的方式吃飯。
不是因為餓,而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張大川問個明白。
她隻用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吃好了,抽過兩張紙巾随便擦了擦嘴,把飯盒還給老爹,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華康仁打,就跑去了張大川的辦公室。
見到她敲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,張大川沒有絲毫意外。
他笑着打趣道:
“聽說華經理一上午都閉門謝客,突然來我這裡,不會真是來遞交辭呈的吧?
”
華玉傾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。
她忽然反應過來,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找張大川解答疑惑呢?
公司現在打了個漂亮至極的翻身仗,尤其是今天中午總商會的警情通告和顔可琪的道歉視頻,堪稱是絕地反擊,直接絕殺了幕後針對佳人公司的黑手。
可她自己卻并沒有參與其中。
不論是總商會那邊的抓捕、救人,還是對顔可琪的策反,她都沒有存在感。
甚至對這些事根本就不知情。
如今她這樣一個喊着要辭職的部門經理,跑來找老闆了解情況,怎麼看都有些尴尬。
可是,如果不問清楚的話,華玉傾又不甘心。
想了想,她硬着頭皮跟張大川對視,問道:
“張總,昨天晚上你一直聯系不上,是不是去幫總商會抓人了?
”
這是華玉傾從父親口中了解到中午發生的事情後,推算出來的最有可能的答案。
總商會不可能不跟公司這邊聯系就突然介入,除非是公司有人主動找到了總商會,而且這個人還必須是在公司有足夠份量、能夠代表佳人公司的人。
除了張大川之外,華玉傾想不出第二個人。
面對華玉傾的詢問,張大川微微一笑。
他說:
“我不是跟你說過麼,我隻是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去了。
”
華玉傾神情一滞,旋即目光變得複雜起來。
這樣的回答,與直接承認又有什麼區别?
“你果然是去幫總商會抓人了。
”
華玉傾自嘲道:
“看起來,我才是那個傻子。
”
“也對,一個能創立雨山清,又擁有一身通神醫術的人物,怎麼可能真的對自己收購的公司不屑一顧呢?
我倒像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那個太監了。
”
她知道,眼前這位張總肯定是一早就想好了要用什麼方式來絕地反擊。
所以昨晚上行動成功後,今天早上來到公司時才會那樣從容不迫,仿佛對公司遭遇的事情毫不在意,實則是早就勝券在握了。
不過,華玉傾還有一個疑問:
“你是怎麼知道顔可琪被囚禁的地方的?
”
如果事先不知道大概位置的話,臨時做決定請總商會出手救人,光是調查人質所在的地方就至少要一兩天才行。
不可能這麼快能把人救出來。
張大川輕輕聳了下肩頭,淡笑回答:
“很簡單,就跟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一樣,既然是韓家的人在對付我們,那隻要派人時刻盯着韓成叙那邊,就不難知道他們的動向。
”
華玉傾聞言,不禁抿了抿唇瓣,神情愈發複雜。
這人說起來輕描淡寫,可真的簡單嗎?
派人盯着韓成叙?
派誰去?
誰能保證盯得住那位韓家二少爺?
就算盯住了,找到了顔可琪被囚禁的地方。
想要将事情舉報到總商會那邊,讓武事部出動特勤人員立刻營救,這裡面又需要多少道程序?
武事部特勤組的人出面營救,不是随便一個人跑去舉報就可以的。
需要證據,還需要核實。
何況,行動對象還事關韓家,絕對沒有張大川說起來那麼簡單!
别說是普通人了,就算是她這個佳人公司的部門經理跑去總商會舉報這件事,讓總商會出面救人,都不可能一蹴而就。
至少在消息核實準确之前,人家不可能連夜主動人手營救。
想到這裡,華玉傾心中不由得對張大川産生了濃濃的好奇心。
這個家夥,到底是怎樣一個人?
他真的隻是一個神醫、一個老闆這麼簡單嗎?
咚咚!
張大川忽然輕輕敲了敲辦公桌,打斷了華玉傾的沉思:
“想什麼呢?
”
“說點兒正經的吧,如果你對我這個老闆沒有其他方面的不滿的話,那我覺得你暫時還是不要辭職了。
”
“公司接下來會很忙,我需要像你這樣全心全意替公司着想的人來給我當個副手。
”
聽到這話,華玉傾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愧疚。
她沒想到張大川在發生早上那種沖突和誤會後,還願意主動挽留她。
華玉傾深吸了一口氣,道:
“張總,不管怎麼說,之前是我沖動了,我向你道歉。
”
“你放心吧,我不會輕易辭職的。
”
說罷,她輕咬下唇,眼睛挪向别處,很是不好意思。
張大川自然不會明知對方不好意思還繼續在這個話題上閑扯。
點了點頭後,便直接了當地對華玉傾說:
“那好,接下來公司産品生産方面的事情就由你來抓,一定要全力以赴。
另外,線下門店的擴張也需要進一步加快速度。
”
“這一波輿論風波所帶來的流量紅利,我們必須要吃飽,最好是能趁機将産品的銷路徹底打開,最大限度的搶占市場份額。
”
華玉傾聽後,猛然醒悟過來。
是了,她差點兒都忘了,公司已經提前購入了大批産品原材料,還擴大了生産線,并且提前好幾天就在線下鋪開門店了。
這一系列的舉動,才使得公司現在可以最大化利用當前的流量紅利,将産品銷量迅速拉高,從而大量搶占市場份額。
這都是張大川的功勞。
而幾天前,華玉傾卻因為這些事跟張大川發生過不止一次的争吵。
現在回想起來,如果當時按照她那保守的想法去做,恐怕現在公司就隻能幹着鋪天蓋地的流量紅利如浪潮逝去了,根本無法将其轉換成經濟利潤。
一時間,華玉傾臉上又慚愧又震驚。
她怔怔地望着張大川,問道:
“張總,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今天,所以才提前讓公司擴産?
”
張大川擡頭瞥了她一眼,理所當然地反問道:
“難道我不應該堅定相信我們能赢麼?
既然堅定相信,為什麼我不能提前布局?
”
華玉傾嘴角微張,原地呆住。
這理由,還挺強悍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