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文瑟感覺有些奇怪。
阿瑟?
叫我麼?
這個叫法倒是挺新鮮的,難不成方大人是南方來的?
不過聽口音不像啊?
大概是個人習慣吧!
不過好像這麼叫還挺親切的!
岑文瑟沒多想,慢慢坐了下來。
“咳..咳...!”方正一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:“多謝諸位擡愛,我方正一哪裡擔得上什麼殘詞聖手,實在是讓人羞愧。
”
“實不相瞞...我這個人吧對詩詞沒有興趣!
根本就不會作詩!
”
衆人看向方正一的表情開始變得微妙起來。
裝逼!
裝逼是不是?
假裝謙虛可以!
但是沒必要這麼謙虛,你都不會作詩,那大家是不是都不會寫字了?
不少人心裡暗暗鄙視一番後說道:“方大人實在太客氣了!
您的那首雨霖鈴已經流傳到我大景的大江南北啦!
”
“不錯,方大人之詩才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?
今日一定要指教一番!
”
“多情自古傷離别...”
眼瞅着有人拿着筷子,敲着碗邊要唱起來,方正一連忙道:“好!
好!
”
“既然大家都要我講那我就簡單講兩句!
”
說完方正一又陷入沉默,其他人眼巴巴的盯着方正一,妄想聽到一些高論。
沉吟片刻,方正一整理好了思路,說道:“剛才那首詩名為憫農,乃是我在建江救災之時看見災民有感而發!
”
“這作詩嘛..沒什麼特别的技巧,主要還是要善于發現生活中的美,生活中處處都是美,這素材堆積的多了,再一組合這詩句自然就能有感而發!
”
“就比如..呃.哎!
你們瞧這盤菜!
”方正一左右張望了一番,随後指着桌上的肉沫豆角,衆人眼光緊跟着集中到菜上。
“這盤肉沫豆角,豆角隻是尋常的豆角。
”
“一點肉沫也不算什麼,但當他們組合在一起的時候,你們可以看出,它們是風味絕佳的美食!
”
一衆考官贊同的點點頭。
說的有道理,作詩作賦本來就是素材的積累,文筆修飾,加上靈光乍現。
但是這沒什麼高深的啊....
方正一見衆人還看着自己,無奈繼續道:“你們瞧!
這還有盤麻團!
”
“你們可知道這麻團是怎麼做的?
”
衆人搖頭,大家都是讀書人,誰會去研究庖廚之事啊?
君子遠庖廚!
“這麻團看着大,其實原本隻是小小的一點面團。
”方正一伸出手指比了比:“它從那麼小小的一點能迸發出這麼大的一團來又是為何呢?
!
”
衆人又搖頭,表示不理解。
方正一的思路逐漸捋順:“是油炸!
經過滾油炸制之後它便開始膨脹,可見面團中是蘊含巨大的力量的。
”
“這滾油在詩句創作之中就好比靈感,如果未經油炸它始終是平平無奇的面團而已。
”
“平日的積累固然重要,可是沒有契機卻難以成詩!
”
“作詩如同炸麻團一樣,想做出好詩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積累,加上百分之一的靈感!
”
“隻要平時細心觀察,用心積累,待契機到來靈光一閃,好詩自然就做成啦!
”
“我說完了!
”
方正一擦了一把冷汗,不知道糊弄沒糊弄住啊....
顯然,方正一這一番說辭沒有糊弄住其他人。
雖然例子舉的挺有新意,但你這是爛大街的說法啊!
對大家作詩水平沒有任何提升!
廢話一樣!
誰不知道作詩要積累要靈感!
?
積累沒問題,我靈感怎麼找?
實操呢?
案例呢?
眼瞅着方正一要坐下,岑文瑟急了。
他是好詩之人,還以為能聽到什麼高論,結果方正一扯了一堆不鹹不淡的東西。
這如何能心滿意足啊?
不等方正一坐下,岑文瑟高聲道:“既然都說到這了,方大人不如再做一首讓我等學習一番如何?
”
做你媽!
方正一強忍着惡心,氣急敗壞道:“都說了作詩需要靈感!
”
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,沒靈感!
做不出來!
”
話音剛落,嘩啦啦的掌聲響起!
考官們目光中充滿驚喜的看向方正一。
岑文瑟起身激動道:“好詩句,方大人這靈感真是說來就來啊!
實在是讓人佩服!
”
方正一傻眼了,看着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鼓掌,徹底陷入無語....
身旁的張東相擡頭望着他不禁連連點頭。
妙!
妙啊!
不愧是神童!
雖然為人不正經,不過這文化底子是實打實的深厚,絕非尋常人能比!
果然不一般!
“........”方正一腳趾頭又開始繼續施工,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!
現在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這群人是不是還要繼續問下去啊?
果然,掌聲停止後立刻有人問道:“文章本天成,妙手偶得之,下面呢?
”
下面?
“下面沒有了!
”方正一面無表情道:“靈光乍現,就隻能作這麼多,今日真是獻醜了!
而且我也隻能作殘詩殘詞嘛!
攪了諸位的雅興,還望見諒!
”
說罷,方正一立刻坐下,迅速幹了兩杯酒。
真不是人幹的事!
以後再背一句詩,我就是狗!
見方正一已經坐下,而且态度堅決,衆人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,隻得各自搖頭晃腦的在座位上研究了起來。
不過岑文瑟已經被推到了興頭上,不甘心的問道:“方大人,這句詩....”
沒等他說完,方正一飛快的把筷子塞在了岑文瑟手中,指着桌上的燒雞道:“阿瑟,你自己拿筷子夾塊肉吃!
”
“這道菜好吃,可别涼了!
”
吃還堵不上你的嘴?
閉嘴吧你!
岑文瑟尴尬的拿着筷子夾了塊肉塞進口中細細咀嚼起來。
趁他嚼的功夫,方正一趕忙又給他盛了滿滿的一大碗菜。
上官親自盛菜,岑文瑟為了表示禮貌隻能悶頭吃了起來。
飯桌上又重新恢複了之前的熱絡。
三五人各自聊着天,聊着聊着突然有人說道:“今日發生了一件趣事!
”
“方大人找我借戳子,結果他還找了其他三個人借,我們去要戳子的時候竟然還都碰到了一起,考場上那麼多考官偏偏我們四個就碰到一塊了,你們說這事巧不巧?
!
”
“啥!
方大人也找你借戳子了?
”立刻有考官驚叫起來。
“不對啊!方大人應該是最先找我借的啊!
?
”
“哎!
也找我借了!
”
“我這也.........”
衆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這件事。
最後猛然發現方正一竟然把所有人的戳子都借走了!
全場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方正一身上。
原本熱鬧輕松的氛圍突然緊張起來!凝重..不安..在空氣中湧動!
張東相的面色猛然變黑,似是意識到了什麼,目光不善的盯着一旁正在旁若無人般吃飯的方正一。
沉聲道:“方大人,你這是什麼意思?
你把所有考官的戳子都借走了拿去做什麼?
給老夫一個交代!
”
方正一停住了手上的動作,放下筷子擦了擦嘴。
輕描淡寫道:“戳子?
什麼戳子?
”
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