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沫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眼不眨,而且仔細觀察着秦琛的微表情。
兩人四目相對。
半晌,秦琛嗓音沉沉,“嗯。
”
聽到他的話,蘇沫松一口氣,“去處理。
”
秦琛,“知道了。
”
目送秦琛出病房,蘇沫還是放心不下。
思來想去,艱難地碰觸到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,全程用語音撥通了陸滄的電話。
彩鈴響了一陣,電話接通。
陸滄疲倦宛如昨天半夜沒睡連夜去山西偷煤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,“說。
”
蘇沫說,“你在哪兒?
”
陸滄,“這個點,一般正常人不出意外的話,都在家。
”
蘇沫直接切入主題,“你幫我個忙,去翠竹軒盯着秦琛。
”
陸滄,“……”
蘇沫話落,見陸滄沒反應,皺眉問,“聽到沒?
”
陸滄聲音發啞,“小師妹。
”
蘇沫擔心秦琛那邊一時沖動走上不歸路,語氣不耐煩,“怎麼了?
”
陸滄悠悠地道,“我們倆師兄妹多年,遠日無仇、今日無怨,親如一家人,你……”
蘇沫,“别廢話。
”
聽出蘇沫語氣裡的嚴肅,陸滄話鋒轉得極快,“好的。
”
跟陸滄挂斷電話,蘇沫長籲了一口氣,抿了抿唇。
她是真擔心秦琛會走上歧途。
對于壞人,誰都想報複。
可是如果因為這種人斷送自己下半輩子,太不值。
彼時,秦琛從醫院出來後,壓根也沒回翠竹軒,而是先開車去了趟機場。
李奧今早的飛機,這個點正好落地。
老友相見,兩人都沒太多寒暄。
相顧兩無言,面對面低着頭抽煙。
一根煙抽完,秦琛淡聲開口,“上車吧。
”
李奧指間的煙還有小半截,猛抽了一口,直接把星星點點的火苗燃至煙蒂部位,“到底發生了什麼?
”
秦琛不是沉不住氣的人。
昨天突然給他打這通電話,必然是發生了什麼。
面對李奧的發問,秦琛沒瞞着,單手撐在車門上說,“昨天有人派了輛車撞我,試圖置我于死地。
”
李奧聞言,眼底沒多少錯愕,“樊六的人?
”
秦琛,“不确定。
”
說完,秦琛眯着眼又說,“不過無所謂,反正他們那幾個人我準備連鍋端。
”
李奧嗤笑一聲,目光從上掃視到他下,“那你可真夠福大命大,身上居然連點擦傷都沒有。
”
提到這茬,秦琛眸色驟然一暗,“沫沫救了我。
”
李奧臉上笑容僵住。
“蘇沫她?
”
秦琛,“醫院,身上多處骨折。
”
李奧,“……”
秦琛對蘇沫的那點心思,沒人比李奧更清楚。
沒辦法,某些程度上來說,兩人屬于同病相憐。
不過秦琛比他幸運些。
他愛而不得。
他得到了。
片刻後,李奧丢掉手裡的煙,走到副駕駛位前上車,“樊六那邊交給我。
”
說罷,又看着秦琛說了句,“謝了。
”
秦琛沉聲道,“我對朋友從不食言。
”
李奧跟秦琛朋友這麼多年,隻求過他一件事,那就是樊六的命必須由他來取。
秦琛答應了。
男人嘛,一言既出驷馬難追。
哪怕現在他恨不得立即馬上手刃樊六。
回翠竹軒的路上,李奧問起秦琛最近蓉城的情況。
秦琛大緻跟他交代了下局面。
李奧搖頭譏笑,“他們幾個還真是越來越大膽。
”
秦琛,“博物館的東西應該被調包了不少。
”
李奧說,“他們就不怕東窗事發?
”
秦琛冷笑,“怕,怎麼會不怕,隻是比起怕,他們更喜歡錢。
”
李奧身子靠進座椅裡,“果然,貪得無厭的人,半點都不可信。
”
秦琛問,“你後悔嗎?
當年幫樊六做事,埋沒了自己的才華,成就了他。
”
李奧笑笑,似乎對這件事并不在乎,“我壓根也不是那種貪名逐利的人,他對我有恩,如果他隻是單純地想借助我的才華讓他自己揚名立萬,我根本不在乎,隻可惜,他千不該萬不該算計我……”
秦琛打轉方向盤,“當年那個女人呢?
”
李奧伸手将車窗降下幾許,手肘撐在車玻璃上,“不知道,完全就跟在人間蒸發了一樣,如果能找到,我也不至于跟李芮解釋不清。
”
秦琛問,“李芮呢?
這些年你們兄妹倆有聯系嗎?
”
說起李芮,李奧下颌一緊,“沒聯系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