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是藍茜打來的。
蘇沫話落,藍茜在電話那頭簡言潔語,“我在翠竹軒門口。
”
蘇沫,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?
”
這個時候,藍茜不會平白無故來翠竹軒。
她現在應該坐鎮藍氏才對。
因為一品閣出事,蔣氏和蘇承德那邊必然會遷怒于她,多少會給她使些絆子。
蘇沫說完,藍茜那頭回答,“蔣老爺子在蔣家擺了鴻門宴。
”
蘇沫聞言擰眉,“秦琛在?
”
藍茜說,“對。
”
蘇沫,“你等着我。
”
說罷,蘇沫轉身跟秦綠叮囑了幾句,不準她出門,又打電話通知守在中院的薛池,讓他跟邱正好好守着秦綠,不行就調點人過來。
薛池出聲問,“嫂子,你要去哪兒?
五哥說……”
蘇沫怕薛池擔憂,沒瞞着,“我去蔣家,秦琛被蔣老爺子叫回了蔣家。
”
薛池秒懂,低聲問,“要不要讓人跟着?
”
蘇沫,“不用。
”
蔣家那樣的世家,即便有人跟着去,也一定進不去。
倒不如别找這個麻煩。
跟薛池打完電話,蘇沫換了件衣服出門。
她今天沒化妝,素面朝天,但一點不顯頹廢,相反,還多了幾分接地氣的柔美。
蘇沫從翠竹軒出來,藍茜在車跟前站着。
兩人碰頭,藍茜用眼神示意她上車。
蘇沫繞過車身去了副駕駛,系安全帶的同時問,“什麼情況?
”
藍茜,“剛剛蔣商的助理給我發的信息,說蔣商和秦琛遇到了麻煩。
”
蘇沫臉色難看,“蔣老爺子真是瘋了。
”
藍茜說,“蔣老爺子一生為了利益活着,在他的世界裡,可以失去一切,獨獨不能失去權勢和錢。
”
蘇沫譏笑,“那恐怕要讓他失望了。
”
藍茜偏過頭看她,“你手裡有王牌嗎?
”
蘇沫抱着胸笑,“你猜。
”
藍茜道,“我有,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王牌。
”
蘇沫笑出聲,“一樣。
”
兩個多小時後,車抵達蔣家老宅。
兩人下車,傭人遲遲沒來開門。
好半晌,管家親自來接兩人,“大少奶奶,藍總。
”
蘇沫紅唇勾笑,“我們倆能進嗎?
”
管家面露難色,卻沒攔着,“您二位請。
”
管家說完,身子側了側,讓出一條路。
過了一會兒,三人出現在蔣家别墅客廳。
客廳裡狼藉一片,秦琛陰沉着一張臉在單人沙發上坐着,蔣商跪在地上,光着膀子,身上全是鞭痕。
見狀,蘇沫不由得眯起眼。
她之前跟蔣商談戀愛那會兒聽他說話,蔣家有家法。
當初聽說的時候隻覺得好笑,都什麼年代了,還有這玩意兒。
但是如今親眼看到,隻覺得無端窒息。
相比于兩人,蔣老爺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。
哪怕看到蘇沫和藍茜,蔣老爺子臉色也沒有絲毫緩和,半點不像平時,最起碼裝也能裝出僞善。
“坐。
”
蔣老爺子開口,壓迫感十足。
蘇沫和藍茜并肩邁步,在一旁的沙發前坐下。
蔣老爺子神情嚴肅,看兩人一眼,端着長輩的架子說,“一品閣的事,我知道你們倆也有參與,你們現在的年輕人,做事隻顧着自己,半點沒有分寸。
”
蘇沫和藍茜沉默。
見兩人不說話,蔣老爺子又說,“這件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,對蔣氏的損失有多大,你們算過嗎?
”
兩人依舊不言語。
蔣老爺子冷哼,“你們是不是以為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,足以被圈子裡的人銘記誇贊,呵,毫無用處的個人英雄主義。
”
蔣老爺子說完,以為蘇沫跟藍茜依舊會聽他訓斥不回嘴,誰知道蘇沫紅唇一勾說,“人活一輩子,總得有點什麼追求證明自己活過吧?
不能一輩子活得窩窩囊囊、利欲熏心,到死那天回頭看,根本沒有活出自我,而是為了世俗而活。
”
聽到蘇沫的話,蔣老爺子瞬間動怒,“頂嘴長輩,沒有家教。
”
一旁坐着的秦琛嗓音森冷低沉,“老人無德,小輩不孝,很正常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