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冉話音落,蘇沫眯着眼跟她對視。
葉冉十指相扣的手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背,“我沒說謊,不管你信不信,反正我該說的已經說了。
”
蘇沫淡聲說,“十年時間一晃就過。
”
葉冉咬下唇,“一個人有幾個十年。
”
蘇沫抿唇,沒接話,轉身離開。
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?
真不好說。
主要看你命長命短。
不過,一個人違法犯罪被判刑,反問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,蘇沫不覺得心疼。
從警局出來,蘇沫開車去了錢忠文的‘永高’。
她從接管錢氏以來,就沒出現過,一直都由李媚一個親信幫忙打理。
好在對方也是個盡心盡責的。
半點沒讓蘇沫操心。
車抵達‘永高’,蘇沫停下車進門。
前台看見她,不認識,出聲把人攔下。
“你好,你找誰?
”
蘇沫紅唇勾笑,“蘇沫。
”
對方一臉懵,“誰?
”
站在她跟前的另一個前台推她,“蘇沫,現在的董事長。
”
說完,看向蘇沫,“女士,抱歉……”
蘇沫淺笑嫣然,“我說我是蘇沫。
”
兩個前台俱是一驚,臉色蒼白。
蘇沫沒理會兩人的震驚,保持微笑,“誰給我刷下電梯。
”
其中一個前台忙不疊跑過來,拿着自己的工作牌幫蘇沫刷電梯,“蘇總,抱歉,我們……”
蘇沫莞爾,“沒事,沒見過面,你們這個反應很正常。
”
前台松一口氣,“謝謝您。
”
蘇沫上電梯,“好好工作。
”
随着電梯門合上,蘇沫臉上笑容收起。
她其實挺犯愁。
錢忠文之前是做外貿的,她對這行一竅不通。
她在愁,接下來永高該怎麼運作?
改成漆器?
啧,大跨度轉型,根本不現實。
蘇沫正想着,電梯門‘滴’的一聲打開。
她邁步下電梯,正按照之前李媚跟她描述過的總裁辦位置走去,走過來一個年齡四十出頭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蘇總。
”
蘇沫挑眉,打量對方。
在看到對方的工作牌時,臉上露出親近笑意,“前台通知的你?
”
對方,“是。
”
李冠,李媚在永高的親信。
據說,是李媚的遠方親戚。
具體親到什麼份上,蘇沫沒問,因為這個問題着實超出了她跟李媚的關系範疇。
李冠邊說話,邊帶着蘇沫往總裁辦走。
進門,李冠給蘇沫倒水,“蘇總,你今天是查看賬務還是?
”
蘇沫身子倚在辦公桌上,接過李冠遞過來的水杯,“最近公司怎麼樣?
”
李冠戴着一副銀質的邊框眼鏡,聽到她的問話,尴尬地擡手推了推眼鏡,“不太好,自從錢……錢忠文落網,永高從股價到各種訂單,一落千丈。
”
蘇沫點點頭,“可想而知。
”
李冠又說,“不過倒也沒有太大的虧損。
”
蘇沫揶揄,“你這是在給我吃定心丸?
擔心我會跟李媚追回收購永高的錢?
”
李冠窘迫,“不是,這……”
李冠準備解釋,蘇沫笑着輕擡下颌,示意他不必解釋。
李冠會意,松一口氣。
蘇沫對外貿是真的沒一點研究。
外行做管理,一個決策錯誤,倒閉就是分分鐘的事。
李冠話音落,見蘇沫神情淡淡喝水,不由地問,“蘇總,你對永高未來的發展有什麼計劃嗎?
”
蘇沫撩眼皮,自然回答,“賣掉。
”
李冠愣住。
蘇沫放下水杯,最近做了好看的美甲,幾顆亮鑽在指甲上迎着陽光閃爍,“我不是做外貿的料,永高上下這麼多人等着吃飯呢,跟着我,你們得喝西北風。
”
李冠,“……”
李冠倒是沒想到蘇沫是這種釋然的性子。
成年人,尤其是他們這個層面的人,面子有時候比命都重要。
難得,蘇沫豁達又肆意。
蘇沫在公司簡單溜達了一圈,确定沒出現什麼不可控的意外因素,開車回了翠竹軒。
秦琛下班回家時,蘇沫正坐在浴缸裡泡澡。
已經泡了很久,水溫偏高,肌膚泛紅。
她懶散趴在浴缸沿上跟秦琛對視,眼巴巴地問,“秦老闆,你有朋友買公司嗎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