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嘔——”

　　一大早，林慧被徐東升的嘔吐聲驚醒。

　　她皺着眉頭出來，給他打水。

　　他彎着腰，不斷嘔吐，待緩過來後，接過一碗水，将嘴巴給漱幹淨。

　　臉上一絲血色都沒了，嘴唇發白。

　　林慧：“你這是反應遲鈍，喝醉酒隔了兩天才吐，還是昨天受涼了？
”

　　他身體一向好，幾年來沒生過病。

　　徐東升剛想說話，胃裡一陣翻湧，他沒忍住，又開始往外吐酸水。

　　孩子們都給吵醒了，出來，擔心地看着爸爸。

　　林慧：“你們先把衣服給穿好了，别着涼。
”

　　“好。
”

　　林慧給徐東升撫撫後背，眉頭一直沒舒展開過。

　　“還好嗎？
”

　　徐東升昂着頭，再次将嘴巴漱幹淨，然後洗了把臉，眼眶都泛紅了。

　　“吐幹淨就舒服多了。
”他揉揉自己的後腦勺，“總感覺後腦勺刺疼，像被人用針紮一樣。
”

　　林慧心裡擔憂，轉向孩子們，“你們三個去爺爺奶奶那裡吃早飯，我跟爸爸去看醫生，快的話中午就回來了，别擔心啊。
老大，你看好弟弟妹妹。
”

　　徐國峥點頭，“知道了媽媽。
”

　　另外兩兄妹也知道輕重，乖乖應下。

　　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，擔心要抽血，林慧兩人都沒吃飯，換了身衣服，連早飯也沒吃，開車去了縣醫院。

　　挂号、抽血，又做了一系列檢查，錢都交了好幾十塊錢，結果醫生沒查出來問題。

　　隻說是拍出來的後腦處有塊小黑影，不夠清晰，所以不能很清楚地确定病源，暫時不排除腫瘤的可能性。

　　“我們縣醫院的儀器确實比不上市裡的先進，我看你們經濟條件也不錯，不如去一趟市醫院做更深一步的檢查吧。
”

　　兩人沉默着出了醫院，什麼話都沒說。
待坐上車後，林慧緩了許久都沒帶上安全帶。

　　徐東升抓住她的手，十指緊扣，眼裡有着迷茫。

　　“腫瘤，是不是無藥可治？
”

　　手被攥得太緊，傳來一絲疼痛，但林慧沒掙脫開，反而以更大的力氣回握住他。

　　“醫生都說了不一定是腫瘤，也有可能是誤診了。
報紙上不是經常出現醫院醫生誤診的病例嗎？
你别給自己太大壓力，回去我們好好吃頓飯然後回市裡，明天就去最好的市醫院檢查。
沒事的，我們手頭有錢，有很多錢，就算是病，也一定能治好……”

　　徐東升轉頭看她，另外一隻手探過來，摸上她的臉頰，湊過去輕輕親在她嘴角，“沒事的，你别怕。
”

　　林慧後知後覺自己滿臉都是淚水。

　　她吸吸鼻子，胡亂擦了擦臉，然後又靜靜緩了一下才開車回家。

　　徐父徐母聽說老三生病了，都覺得驚奇。

　　從小到大，老三幾乎沒生過病，活蹦亂跳，比牛都要健康。
所以聽孩子們過去這麼一說，吃完飯就早早過來燒水等着了，連小賣部都沒開。

　　林慧兩人回到家裡，就有現成的飯菜等着。
他們洗手上桌，安安靜靜吃着徐母做的飯菜，也沒什麼交流。

　　徐父徐母心裡都“咯噔”一下，瞧這臉色，不對勁啊。

　　“老三是怎麼了？
哪兒有問題啊？
着涼了？
”

　　林慧喉嚨發堵，說不出話來，默默吃飯。

　　徐東升笑笑，安撫他們，“沒什麼大事，縣裡醫院的儀器還是太老舊了，比不上市裡的好。
我們下午就先回市裡去，做了檢查，開了藥吃應該就沒事了。
讓孩子們在家裡再住一段時間，等開學了再回來接他們。
”

　　縣裡醫院還不成？
要到市裡去檢查才行？

　　徐父的心都提起來了，想說些什麼，注意到一邊的孩子，又咽下去了，點頭，“沒事就行，你們放心吧，我們會看好孩子的。
”

　　徐母給他夾菜，“那你多吃點，早上把胃都騰空了，不好受吧？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老娘夾了菜又給盛了粥，徐東升來者不拒，吃到撐了為止。

　　兩人吃過飯，又安撫了孩子，之後收拾東西就立馬回市裡了。

　　徐父徐母坐在堂屋裡發呆，面帶擔憂。

　　“老三不會有事吧？
”

　　“他長那麼高大，那麼壯實，怎麼會有事，你别自己吓自己。
”徐父呼出一口氣，不知道是在安慰老婆子還是在安慰自己。

　　“也是，應該是縣裡醫生太差勁了。
走走走，我們回老宅給老太太上兩炷香，求她保佑最疼愛的孫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