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8章 野花雖香,青梅雖甜,還是黃臉婆最靠得住
蕭沉硯這‘大不敬’的态度,雖讓王公公等人有些愕然,但也不算意外。
這位厭王殿下的脾氣,宮内外早就見識過了。
他對自家厭王妃的寵愛,也是人所共知的。
他護短頂撞聖旨,也的确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兒。
可阿蘇娜不清楚啊。
她起初愕然,但琢磨着蕭沉硯的語氣,覺得他那句‘管不了、不想管’裡分明帶着厭煩。
她覺得,這厭煩勁兒肯定不是沖着皇帝陛下去的,那就隻可能是沖着厭王妃去的!
想到這兒,阿蘇娜便開心了。
隻是剛剛蕭沉硯甩開她,讓她略微有些不悅,但想到這些年在草原上聽到的有關蕭沉硯的兇惡聲名,她又覺得蕭沉硯脾氣壞一點,也是正常的。
果然,蕭沉硯雖拒絕了管教自家王妃,卻沒有同意帶她回厭王府暫住。
阿蘇娜越發笃定自己的猜測。
隻要進了王府,她還怕奪不回自己的位置?
那個厭王妃鸠占鵲巢,搶了她的富貴人生,現在該是對方還回來的時候了。
蕭沉硯并未理會阿蘇娜想什麼,他疾行在前,沒有等誰的意思,徽王已顧不得再裝,他這會兒真要怕死了。
離開天壽殿,他邁着粗腿兒就追上了蕭沉硯。
阿蘇娜也想追的,奈何蕭沉硯壓根不等她,好不容靠近了,又被徽王給頂開了。
阿蘇娜氣的牙癢癢。
偏偏那死胖子徽王還是個沒眼力見的。
等到了太華門,蕭沉硯上了馬車後,徽王也跟着拱進去了。
阿蘇娜氣結,無法跟上去,隻能悻悻回了自己的馬車,下令跟着厭王府的車馬。
馬車上。
徽王一個勁的擦汗,滿眼幽怨:“硯啊!
你太不地道了,說好的影子護衛呢?
你老叔這小心肝承受不住風雨啊。
”
“你不知道,先前我一個人進殿差點給吓死!
”
“到底怎麼一回事兒啊?
”
“事發突然,侄兒隻能先斬後奏,請四叔見諒。
”蕭沉硯語氣平靜。
徽王平靜不了:“你先斬了啥?
你說清楚啊,你不說清楚我見諒不了啊!
”
“巫彭之事瞞不住了,或會有巫族人接近四叔,一探究竟。
”
徽王掐着自己的人中,要暈過去了。
他一整坨滑下去,抱住蕭沉硯的腿,埋在他膝上哭。
蕭沉硯面無表情的擡手抵住徽王的大頭。
“四叔,注意體統。
”
“我都要死啦我還要什麼體統啊!
嗚嗚嗚!
”徽王一把鼻涕一把淚:“我不管,你說好要保護我的!
阿硯啊,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!
”
“君子言而有信,可惜我并非君子。
”蕭沉硯語氣尋常。
徽王哽住了,睜着一雙淚眼:人言否?
他愣是從蕭沉硯身上瞧出了十年前的影子,這惡劣的口吻,簡直和當初那個混世魔王皇長孫一模一樣!
果然,人再怎麼變,本質不會變啊!
蕭沉硯這臭小子,心肝還是那麼黑!
“你真不管我!
别啊,阿硯啊,四叔我已經乖乖聽話了,你就保四叔一命吧。
”
徽王是真的怕死,他哭唧唧的:“這叫什麼事兒嘛,爹不是爹,侄不是侄的,都想我死!
我造什麼孽了啊!
”
蕭沉硯心情委實不好,真沒閑心當個孝順侄子。
語氣也冷硬起來:“若死了,我替你求個好胎,讓你來世也富貴。
”
“我不!
我隻要今生不要來世!
”
徽王說着,越發抱緊他的腿兒,“你不管我我就賴你府上,我也要去你府上住!
”
“我和你說啊,老皇帝不安好心的,他讓青妩小郡主去你府上,妥妥是想你家宅不甯!
”
“你今兒這一肚子火氣,肯定是在家裡挨罵了吧?
侄媳婦不痛快了吧?
”
“女人之間的事兒,你問你叔我準沒錯啊!
你四叔我别的本事沒有,後宅女人多啊,這女人間的較量啥的,四叔我一看一個準,最知道怎麼處理了!
”
蕭沉硯的确是想用徽王身上的巫彭氣息将巫真給調出來。
若徽王非要賴到厭王府來住着,他也沒有不樂意。
至于徽王說什麼,他極擅長處理女子間的争風吃醋,這等屁話,蕭沉硯根本沒進耳朵。
且不說他内心有多厭惡那冒牌貨。
争風吃醋……那冒牌貨和小豆丁?
可能嗎?
會讓女人争風吃醋,原因不是男人管不好自身嗎?
争風吃醋是不可能的,沒準回府後,他自身都需要青妩幫忙才能控制理智,才能忍住不出手扒了那冒牌貨的皮。
想到這裡,蕭沉硯心裡自嘲。
他自诩自己能夠理性克制,可瞧見那冒牌貨頂着雲铮的臉出現,他是真真控制不住殺心。
相反,平時情緒起伏明顯,比他更為敢愛敢恨的小女鬼,在面對那冒牌貨時,情緒卻比他還穩定。
蕭沉硯心裡想着青妩,内心的燥動和戾氣也漸漸沉了下去,像是迷失在大海上的人找到了錨點。
思緒又被徽王的哭聲拉回。
蕭沉硯看着腳邊的一胖坨,眸光微動,道:“既如此,那四叔就來王府上小住一段時日吧。
”
徽王大喜。
就聽蕭沉硯道:“我家王妃的脾氣,四叔也是知道的,到時她若發作,還請四叔多攔着些。
”
徽王:“啊這……”
徽王苦着一張臉:“我盡力而為吧,侄媳婦若是要打你,四叔我拼了老命,也替你挨兩闆子。
”
“就兩闆子,不能再多了啊……”
蕭沉硯眼神意味深長。
他的小豆丁怎麼可能打他?
演戲也不可能。
“不用保護我,四叔護着‘青、妩、郡、主’就好。
”
蕭沉硯咬牙切齒念出這四個字。
這場戲他是做不下去的,青妩若是要動手教訓這冒牌貨,他沒有火上澆油都算好的,絕不可能配合唱白臉紅臉。
既然徽王要來蹭住,那這惡心人的差事就由他這位長輩代勞好了。
徽王聞言,眼神卻變了,看蕭沉硯的目光既佩服又帶着點‘果然如此’的意味。
“硯啊,四叔是過來人,還是得提醒你一二。
”
“野花雖香,青梅雖甜,但也就是一時刺激,到頭來最靠得住的還是家裡的黃臉婆啊。
”
“你信叔的,聽媳婦的話,長壽!
”
“男人啊,管不住自己的褲子,真的會出事的。
”
須臾後。
随着一聲慘叫,一道圓潤的身影被踹下了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