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芊看着她消失。

　　轉頭撿起地上自己的卦簽。

　　決定以後，沒急事，不蔔卦。

　　她隻是愛看别人熱鬧，又不喜歡看自己的。

　　墨芊把靈簽裝進挎包裡，準備去追貓貓狗狗。

　　這時，來找人的保安出現了。

　　他們見到墨芊，馬上認出來了。

　　這不是剛才那個，比他們全醫院精神病人還瘋的小丫頭嘛！

　　雖瘋，但是靠山大。

　　這可是顧院長帶來的人。

　　他們不能惹。

　　保安好聲問道，“小姑娘，你見到了一個女病人嗎？
二十多歲，很瘦，黑頭發，眼睛大大的。
”

　　“見到了。
”墨芊答的一臉真誠。

　　保安一聽，立刻追問，“在哪裡？
”

　　墨芊認真地給他們指了指牆，“從這兒跑了。
”

　　倆保安，“……”

　　他們靜默片刻，沒再多說話。

　　朝着墨芊點點頭，繼續去别處找人了。

　　倆人走了很遠，回頭看看，确定墨芊聽不到他們說，才互相對視一眼。

　　“這丫頭病得不輕，咱院裡的都沒她瘋。
”

　　“顧院長家，不是有家族遺傳史吧，怎麼都是精神病？
”

　　“你傻啊！
樓上的是顧院長老婆，有個屁的家族遺傳史。
”

　　“難道是顧家能把人逼瘋？
”

　　“噓！
你不要命了！
”

　　兩個保安馬上噤言。

　　左右看了看。

　　這院長家的事。

　　可不敢随便說啊……

　　……

　　顧南景和二哥，找遍醫院也沒找到人。

　　手下的人回來彙報，也都沒發現姚盼兒的影兒。

　　顧南景一臉陰森可怖。

　　跟平時溫柔的顧院長，判若兩人。

　　顧少霆一見弟弟也要發瘋的樣子。

　　馬上拍拍他的肩，“去問問墨芊，她可能會知道。
”

　　這會兒，墨芊已經帶着小黑大黃回來了。

　　她仰躺在草坪裡望天。

　　貓狗在她身邊繞。

　　好不惬意的一番景象。

　　可顧家兄弟沒空欣賞。

　　顧少霆走到墨芊身邊，蹲下身，戳戳墨芊的臉，“芊芊，見沒見到一個女病人？
”

　　“見到啦。
”墨芊沖口答道。

　　連點思考時間都不需要。

　　顧南景聞言，臉色一沉，走到墨芊身邊，居高臨下地看着她。

　　“她人呢？
”

　　“跑了啊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顧南景臉黑得吓人。

　　從來沒有過的狠厲。

　　平日裡已經夠冷的顧弘深，此刻跟他比，都顯得平易近人。

　　顧南景緊緊瞪着墨芊，彎下腰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，把她從地上拽起，死死盯着她。

　　“怎麼放走她的？
醫院那麼高的圍牆，還有電網，你怎麼把她弄出去的！
”

　　他字字帶火，一副要吃了墨芊的模樣。

　　顧少霆一見老三要發飙。

　　趕緊上前，掰開老三的手，把墨芊救回來。

　　顧少霆把墨芊拉到身後，“老三，你别吓她，聽她說，我們快點去找，時間不長能追回來的。
”

　　顧南景沒理二哥。

　　他捏緊拳頭，手背上青筋凸起。

　　“她是病人，你知不知道她出去會做什麼！
這裡的人出去，會鬧出人命，你什麼都不知道，你就胡鬧！
”

　　墨芊聞言，推開二哥站了出來。

　　臉色平靜。

　　語氣卻很嚴肅。

　　“她沒有精神病，我看你才有精神病。
”

　　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
”

　　顧南景眼神吓人，滿滿的陰鸷。

　　可墨芊沒有絲毫懼意。

　　仰頭迎視着三哥吓人的目光。

　　“病人沒病，院長有大病。
”

　　她說完，給了顧南景一個大白眼。

　　接着抱起地上的小黑，甩着胳膊，扭頭走了。

　　連她腰間的小挎包，都氣得一颠一颠的。

　　顧少霆趕緊追過去。

　　“芊芊。
”

　　他伸手要抓墨芊的胳膊，把她攔住。

　　可墨芊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一樣。

　　微一閃身，恰好錯開二哥的手。

　　墨芊回頭，斜睨着老二。

　　“不要跟着我。
你帶你弟弟好好檢查一下腦子。
怪不得醫院裡的人，病都看不好，因為院長腦子就有問題。
”

　　顧少霆為難地抿了抿唇。

　　“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？
”

　　“誰？
”墨芊兇巴巴地問。

　　“是你三嫂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顧少霆給墨芊講了老三跟三嫂的事。

　　老三本來就是被姚盼兒的爸媽設計，才娶了她。

　　他倆結婚時沒什麼感情。

　　姚盼兒當時懷了一對雙胞胎。

　　從懷到生。

　　一切檢查都正常。

　　可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，不知道因何原因，兩個孩子都沒活下來。

　　抱出肚子的時候，已經死了。

　　姚盼兒當時受的打擊太大。

　　幾個月卧床不起。

　　可忽然有一天，她像回魂了一樣。

　　清醒過來，可是她醒來，隻有一個念頭，就是要出去找孩子。

　　她跟瘋了一樣滿世界找。

　　她說孩子沒死。

　　可顧南景知道，孩子沒了。

　　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兩個兒子埋了。

　　顧南景陪着她找了三個月。

　　但是姚盼兒瘋的實在太厲害，不吃不喝，不眠不休。

　　甚至開始瘋狂地自殘。

　　顧南景再不出手，怕是盼兒就要把命丢了。

　　最後他不得不強制把她帶回來。

　　回來姚盼兒更瘋了，就要跟他離婚。

　　顧南景同意了，也辦完了手續。

　　可姚盼兒打的注意，就是跟顧南景沒了關系，他就管不着她了。

　　她依然是不停地往外跑。

　　既沒有方向，也沒有目标，就是滿世界亂找。

　　找不到就發瘋，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的血色刀痕。

　　顧南景沒辦法，隻能控制住她，把她關進了醫院。

　　這三年多時間，也曾試着放她出去，可是一出去，她就又像犯了毒瘾一樣的找孩子，反反複複，來來回回……

　　顧少霆講完。

　　墨芊頓了數秒。

　　才扭過頭，看向二哥。

　　“她沒騙人，她真的有兩個孩子，活着。
”

　　墨芊這句話說完。

　　顧少霆啞然無聲。

　　怔在那裡。

　　信？

　　還是不信？

　　這話是他家墨芊說的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