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為奴三年後,整個侯府跪求我原諒

第一卷 第697章 滅門仇人(四千字)

  尤達躬身入内,對着宇文昊恭敬行禮,臉色卻陰沉如水,“殿下,這喬念未免也太嚣張了些!竟敢對殿下如此不敬!要不要屬下派人,給她點‘教訓’,讓她知道知道分寸?”

  他的語氣裡壓抑着怒火,顯然從未見過有人敢這般與他們尊貴的二皇子說話。

  即便是已死的穆康盛,在世時也要對二殿下禮讓三分!

  宇文昊冷眼如刀,剮了尤達一眼,聲音帶着冰碴:“教訓?你莫不是忘了,她背後站着的,是藥王谷。”

  尤達眉頭緊鎖,顯出幾分不以為然:“區區一個藥王谷……”

  話音未落,一隻青瓷茶盞裹挾着勁風,狠狠砸碎在尤達腳邊的青石地上!“砰”的一聲脆響,鋒利的瓷片四散飛濺,其中一片深深紮進尤達的腳腕皮肉,鮮血瞬間洇濕了靴襪,刺痛讓他悶哼一聲,臉色驟變。

  “區區?”宇文昊的聲音陰森得如同地府寒泉,“藥王谷留存于世三百餘載,底蘊深不可測!曆任谷主哪一個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?你莫非忘了,當年沈墨是如何輕描淡寫,就廢了三皇叔的脊梁骨,讓他成了個隻能癱在床上等死的廢人,連三年都沒熬過去?!”

  當年,三皇叔隻因一句酒後失言,便像破布娃娃般被沈墨随手扔在地上,脊柱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。

  宇文昊陰鸷的話語瞬間将尤達的記憶拉回那血腥而恐怖的一幕。

 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,尤達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,額角滲出冷汗,嚣張氣焰蕩然無存。

  他強忍腳腕劇痛,聲音發顫地低問:“那……殿下就由得那喬念,如此目中無人嗎?”

  宇文昊沒有立刻回答。

  他修長的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着,發出沉悶的“笃笃”聲。

  眼底卻早已蓄滿了化不開的陰冷與算計,如同暗流洶湧的寒潭。

  片刻,一絲詭谲的笑意緩緩爬上他的唇角,帶着令人心悸的玩味:“本皇子似乎……許久未見蕭衡了。”

  他慢條斯理地起身,玄色錦袍的下擺劃過地面,聲音陡然轉厲,“備馬,回府!”

  不多時,宇文昊便踏入了二皇子府深處,屬于蕭衡的那方靜室。

  剛一進門,一股混合着刺骨寒意與濃烈苦澀藥味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,幾乎凍結了呼吸。

  宇文昊英挺的眉頭厭惡地蹙起,往裡走了兩步,眼前的景象讓他也微微一驚。

  就見,蕭衡躺在錦被中,像一條離水的魚,在無形的砧闆上劇烈地彈動、扭曲,每一次痙攣都伴随着骨骼摩擦的“咯咯”聲,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撕裂。

  灰敗的臉上青筋虬結,烏紫的嘴唇被牙齒咬破,滲出血絲。破碎而痛苦的呻吟斷斷續續地從他喉嚨深處擠出,每一個音節都浸滿了瀕死的絕望。

  雖早已聽聞蕭衡的情況不妙,可親眼所見謀害是讓宇文昊心中震驚不少。

  而沈越就站在床邊,身影如同狂風暴雨中搖曳的孤燈,早已不複平日的清俊溫雅。

  汗水浸透的額發緊貼着蒼白的臉頰,嘴唇抿成一條毫無血色的直線,眼底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,眼神卻像釘子般死死釘在蕭衡身上。

  隻見他指尖快如閃電,夾着數根細如牛毛的銀針,精準無比地刺入蕭衡周身十幾處生死大穴。

  每一針落下的瞬間,蕭衡那瘋狂的抽搐會短暫地僵滞一瞬,針尾随即劇烈震顫,發出細微卻尖銳的嗡鳴,仿佛在與那侵入骨髓、凍結血液的至寒之力進行着慘烈的拉鋸戰!

  突然,沈越瞳孔驟然緊縮!

  他清晰地看到,幾處銀針周圍的皮膚下,那詭異的青黑色寒毒紋路竟如同活物般,沿着針身向上蔓延反噬!

  沒有絲毫猶豫,沈越并指如劍,閃電般拂過那幾根針尾,一股灼熱精純、幾乎肉眼可見氤氲白氣的内力,順着銀針強行灌入蕭衡體内!

  他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,如同虬龍盤踞,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。

  “噗——!”

  一口暗紅的血猛地從沈越口中狂噴而出,星星點點濺落在床邊冰冷的地面。但

  他連嘴角的血迹都無暇擦拭,眼神依舊像淬火的鋼釘死死鎖住蕭衡,嘶聲厲吼,聲音已然沙啞破音:“藥!快!!”

  旁邊侍立的藥童早已吓得面無人色,聞言一個激靈,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過來,将一碗濃稠的藥汁遞到沈越手邊。

  沈越一把奪過藥碗,粗暴地捏開蕭衡緊咬的牙關,強行灌入。

  蕭衡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,如同被投入滾油的活蝦,喉嚨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嗬嗬”怪響,仿佛冰與火在五髒六腑中瘋狂交戰!

  終于,蕭衡的身體逐漸安靜了下來,沈越緊繃到極緻的身軀驟然一松,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筋骨,整個人向後踉跄倒去,重重砸進旁邊的圈椅裡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
 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,汗水混着唇邊的血污,在他慘白如鬼的臉上肆意流淌。

  宇文昊皺了皺眉,沉聲問道,“如何了?”

  沈越好似連擡一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,隻擺了擺手,聲音嘶啞破碎得如同砂紙摩擦:“暫時……壓下去了……但下次……若再如此猛烈反撲……我……未必……”

  話未說完,他疲憊地沖着藥童招了招手,藥童慌忙上前,幾乎是架着他,拖着他虛浮無力的腳步離開了房間。

  宇文昊的目光這才從幾乎被掏空的沈越身上移開,重新投向床榻。

  此刻的蕭衡,雖僥幸從鬼門關爬了回來,卻并未真正清醒。

  他正沉溺在一個冰冷刺骨、滿是絕望迷霧的噩夢裡。

  夢裡滿是無邊無際的白霧,寒冷徹骨。

  他看見一個纖細模糊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現,如同風中殘燭。

  看不清面容,隻有那一聲聲帶着無盡悲傷與哭腔的呼喚,穿透重重迷霧,狠狠紮進他的心髒深處:

  “衡哥哥……衡哥哥……”

  每一次呼喚,都帶來一陣撕裂般的尖銳絞痛,仿佛要将他的靈魂都扯碎。

  蕭衡在冰冷的霧海中拼命掙紮、追逐,用盡全力想要撥開那該死的迷霧,看清她的臉,想要抓住那飄渺的聲音問個明白。

  可那身影卻如同鏡花水月,他追得越急,她消散得越快,最終徹底融化在無邊無際的、絕望的霧霭深處,隻留下那令人心碎的餘音。

  “别走!!”一股滅頂的恐慌和巨大的失落感瞬間攫住了蕭衡,他嘶吼着猛地伸手向前抓去,身體劇烈一震,終于從這窒息冰冷的夢魇中掙脫出來,驟然睜開了雙眼!

  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,冷汗早已将單薄的中衣浸透,冰冷地貼在身上。

  視線由模糊的淚霧漸漸聚焦,首先撞入眼簾的,是床畔端坐着的那個玄色身影——宇文昊。

  他正靜靜地看着自己,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。

  蕭衡認出了眼前人——這幾日從府中下人口中得知的身份,這座府邸的主人,棠國尊貴的二皇子,宇文昊。

  據說,是他的“救命恩人”。

  然而,他心底深處卻本能地升起一股強烈的排斥和冰冷的戒備。

  宇文昊自然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份敵意,卻隻當不知,唇邊反而勾起一抹看似溫和實則冰冷的淺笑,聲音平緩地問道:“蕭将軍醒了?方才……可是夢見了什麼緊要之事?我看将軍神色驚惶,似在奮力追逐,又飽受痛苦煎熬。”

  他刻意用了“将軍”這個尊稱,帶着試探。

  蕭衡撐着身子坐起,靠在冰冷的枕上,胸口那夢中心如刀絞的劇痛感尚未完全消散,殘留着沉悶的鈍痛。

  他下意識地擡手按住心口,眉頭緊鎖成一個深刻的川字,眼中充滿了真實的、如同溺水者般的困惑與痛苦:“我……夢到一個女子……”聲音沙啞幹澀。

  “女子?”宇文昊心下微沉,面上卻不動聲色,追問道,“蕭将軍認得此女?”

  蕭衡緩緩搖了搖頭,“我看不清她的臉……”他喘息着,努力回憶那虛幻的影像,聲音裡帶着迷茫的顫抖,“隻知道……每次夢到她……心口這裡……就像被一把燒紅的鈍刀……反複絞割……痛得……喘不過氣……”

  說話間,他無意識地死死攥緊了胸前的衣襟,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,仿佛要摳進自己的皮肉裡。

  宇文昊靜靜聽着,那雙幽深的眼眸深處,冰冷的惡意如同毒蛇般翻湧纏繞。

  他看着蕭衡痛苦迷茫的神情,一絲殘忍而快意的弧度緩緩爬上他的唇角。

  于是,緩緩開口,聲音壓得低沉而充滿誘惑,如同惡魔在耳畔低語:“蕭将軍如此痛苦掙紮于過往的碎片之中,難道……就不想徹底弄清楚,自己究竟是誰?那夢中讓你痛徹心扉的女子……又是何人?你……想不想知道自己的過去?”

  蕭衡猛地擡眸,灰敗的眼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的渴望與探尋,死死盯着宇文昊:“殿下……知道我的過去?!”

  宇文昊的唇角,那抹冰冷的弧度終于徹底綻開,形成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,眼底深處是算計得逞的幽光:“自然是知道的。若非本皇子恰好在兩國邊境遊曆,機緣巧合之下将重傷瀕死的蕭将軍救回,悉心救治,将軍此刻,恐怕早已是荒郊野嶺的一具枯骨了。”

 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,讓沉重的氣氛壓得蕭衡幾乎窒息,才一字一句,清晰、緩慢,如同冰冷的刻刀,将謊言深深鑿進蕭衡空白的記憶:

  “我猜,蕭将軍夢裡的那麼女子,應該就是喬念,她是你的青梅竹馬,自小伴你長大……”

  “但同時……”宇文昊的聲音陡然轉厲,如同淬毒的冰淩,狠狠刺下:“她也是你蕭家的滅門仇人!”

  “滅門……仇人?!”蕭衡驟然瞪大了雙眼,瞳孔緊縮,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也最恐怖的事情,灰敗的臉上血色盡褪。

  “不錯!”宇文昊的聲音斬釘截鐵,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,“蕭家世代忠良,滿門英烈!正是被這個蛇蠍心腸的喬念設計構陷,蒙受不白之冤,才招緻靖國皇帝的雷霆之怒,落得滿門抄斬,雞犬不留的下場!”

  他俯視着蕭衡因震驚和痛苦而扭曲的臉,聲音帶着一種洞悉一切的殘忍悲憫:

  “我想,這也是為何蕭将軍每次夢見她,都會心如刀絞,痛不欲生,畢竟,蕭家一百三十七口冤魂,定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将軍這血海深仇!

  蕭衡隻覺得,自己的腦子亂的很。

  夢中那女子的身影,好似也随着宇文昊的話而漸漸清晰。

  滿門抄斬……

  血海深仇……

  所以,他是靖國的将軍,是被自己最信任的青梅竹馬陷害,才會落得如此下場?

  可,為什麼他一點兒也不記得,什麼将軍,什麼滿門,都不記得……

  唯有……

  “喬念……”

  他輕輕呢喃着那兩個字,心口便瞬間襲來一股刺痛。

  就如同是被一把利刃,狠狠地剮着。

  “蕭将軍!你如今是蕭家唯一的幸存者,你要好好活着,替蕭家報仇!”宇文昊還在不斷給蕭衡洗腦着。

  看着蕭衡眼中掙紮着的痛苦與絕望,看着他那雙因為憤怒而緊握的雙拳,宇文昊的内心湧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狂喜。

  就見,蕭衡緩緩擡起頭來,雙眸不知何時染上了血紅,就這麼定定地看着他,沙啞的聲音,仿若都沾着恨意,“你說的,都是真的?”

  宇文昊臉色嚴肅,“蕭将軍若是不信,盡管去問就是。你如今身中劇毒,也是因為喬念!還有……那個沈越其實也是喬念的人,他不過是借口給你解毒,實則留在你身邊監視你罷了!否則,憑藥王谷的醫術,将軍又豈會還在此苦苦掙紮?”

  “那她為何不直接殺了我?”蕭衡又問。

  顯然心中有疑。

  可宇文昊早已撒謊成性,什麼都編的出來,“自然是因為,她要留着你的性命,慢慢折磨你。”

  是麼……

  蕭衡皺了皺眉。

  “那,你又為何要救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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