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世子先别死,夫人有喜了

第316章 對不起,我沒有用

  鐵面大俠運功的動作頓住,身後是國公府的一衆護衛,他沒有轉身,下意識地摸了摸鐵鼻子。

  在沈桑甯的視角,隻能看見手肘微動的背影。

  見鐵面不應,她很難不對自己的判斷産生懷疑,故再次試探道:“叔?

  這次,鐵面轉身,“很明顯嗎?

  聲音依舊冷漠,但比剛才多了幾分生硬。

  隔着面具,無人能看見他面容露出何種神情。

  可沈桑甯仿佛能想象到他略有窘迫,她既無奈又心覺好笑,“不相識的人自然不明顯,但若相熟,聲音與身形都能認出,何況您武功高強,俠肝義膽。

  語罷,那一張鐵面對着她,半晌無言,輕微點頭,也是贊同了她的話。

  “爹!
”雲昭快至國公府時,瞧見那張鐵面具,這就是昨日新買的,當下就認出了人,疾跑而來,将背着包袱的小宋甩在身後一大截。

  鐵面偏頭看了眼,擡步就要走,沈桑甯忙出聲阻止,“雲叔,阿昭很擔心您的。

  鐵面一遲疑,就被趕上來的雲昭抓住了。

  “别跑了爹!

  “放手。
”鐵面不動。

  小宋神醫喘着氣趕來,“伯父,你那麼大年紀,懂點事兒吧!

  鐵面朝他看一眼,小宋如芒刺背,若無其事地撇開頭閉嘴。

  雲昭乖乖松手,“爹,你要去哪兒?

  “揚州。
”鐵面雲叔直接道。

  雲昭一聽,“揚州?
那巧了,我和小宋要随夫人去金陵,正好可以一道。

  “不巧,不用一道,我一人來去自在。
”雲叔朝國公府的護衛隊望了眼。

  的确不巧,沈桑甯心中想着,雲叔這等正義之輩,去揚州的目的顯而易見,而她去金陵也是為了揚州,也算是不謀而合。

  雲昭神色失望,沒再堅持。

  反而是沈桑甯突然開口,“叔,您路上盤纏夠嗎?

  他不語。

  沈桑甯莞爾,“我們一行人去金陵,這一路上隻怕周邊的治安會受災情影響,如若您可以随我們一道,還能保護我們,您願意的話,我可以付傭金。

  随後,一道歎息聲從鐵面中傳出來,“想給我盤纏讓你說得那麼複雜。

  “我……”沈桑甯再次被打敗,詞窮且别扭,“我們是真需要保護。

  仿佛身後沒有那五十名護衛列隊。

  雲叔垂着的手動了動,思忖一二妥協道:“給我匹馬。

  “好!
”沈桑甯笑着點頭,隻見鐵面上兩個黑洞内的一雙眼睛透着些什麼情緒,卻因厚重的鐵面讓人看不真切。

  馬奴即刻去馬房多牽一匹馬出來,雲昭見父親被說服,亦笑了起來。

  “阿昭,你過來。
”雲叔言簡意赅,将雲昭拉到一邊低語。

  沒有眼力見的小宋神醫要湊上去,沈桑甯牽着齊行舟攔住他,“神醫,出發前,可以幫我弟弟瞧瞧傷嗎?

  阿舟這牙龈還留着血呢。

  “我又不是牙醫。
”小宋古怪道。

  可這附近,也沒有别的大夫能快速趕來了呀。

  忽然,她的手緊了緊,察覺到了齊行舟的緊張,她摸摸他的頭,“這是名醫,别怕。

  “我,我不要他看。
”齊行舟一張嘴,就流血。

  “阿耶快别說話了,”小宋眉頭皺起,“上車,我給你看看牙。

  “阿姐,他不會,我不要他看了。
”齊行舟闆正的臉難得出現慌亂之色。

  小宋被這一激,根本不能忍,直接扛起半大孩子上了車。

  這力氣,可見在雲家鍛煉身體成效明顯。

  “阿姐——”齊行舟被拉進車裡。

  “别怕。
”沈桑甯也進了馬車。

  她一進馬車,齊行舟緊張的小手就拉上她的衣角,“我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去金陵?

  他眼巴巴地看着,沈桑甯卻拒絕了,“你還要上學呢。

  這一去,都不知何時才能回來。

  “阿姐……”他緊握着她衣角,執拗地看着她。

  顯得她很冷漠,她無奈道:“前陣還給你報了童試,你該備考。

  齊行舟搖搖頭,這會兒也不怕嘴疼,執着說着話,“我在金陵可以備考,金陵也能考——”語未盡,下巴就被小宋嚴肅地扯過去。

  “閉嘴,”小宋看病時候格外嚴謹,“說這麼多,沒微風穿隙的感覺嗎?

  什麼微風穿隙,不就是漏風嗎。

  齊行舟仿佛才記起自己少了顆門牙,瞬間不講話了,保持着張開嘴的動作。

  沈桑甯将随車攜帶的醫藥箱取出來,放在車内的座位上,由小宋給阿舟止血。

  阿舟一直沒有喊疼,直到小宋精準地按了按他的腿,他才沒忍住“嘶”了一聲。

  “我就說呢,你這磕到牙的位置,不應該隻有牙受傷。
”小宋卷起齊行舟的褲腿。

  沈桑甯也瞧見了紅腫磨出血的膝蓋,以及小腿上的幾處淤青,心疼不已,“方才你怎麼不說,忍了這麼久。

  齊行舟低頭,點一點,小聲道:“這些傷我自己也能找大夫,不及籌款的事重要。

  一席話說得沈桑甯欣慰也心疼。

  小宋突然打斷,“世子夫人,你這裡有沒有敷傷處的草藥?

  “有有有。

  沈桑甯将車窗打開,吩咐人将後車上備得齊全的草藥取來,小宋當即搗鼓成藥汁,滴在齊行舟的傷處。

  “不疼吧?
”小宋蹲在車内,擡頭看着小少年,沒好氣道。

  面對不關心自己身體的病患,大夫都是這個态度。

  齊行舟不語,沈桑甯伸手用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,低聲細語地問:“疼不疼?

  他還是不說話,隻默默點了點頭。

  “說話。

  “疼。
”他抿着小嘴。

  沈桑甯百感交集,“知道疼,下次就放手,沒有什麼東西比你自己的安危還重要。

  “可那是募捐來的,不能丢。

  “不管是怎麼來的,身外之物都沒有你的安危重要,有姐姐在,不管丢了多少銀子,都會與你一起承擔,但若今天沒人救你,你的命與身外之物一起沒了怎麼辦?
”沈桑甯語氣加重些,勢必要讓他明白兩者的重要性。

  卻不知他怎麼想的,能品出其他意思來。

  “對不起,”齊行舟低着小腦袋,甯願看着神醫上藥,也不好意思看姐姐,“我沒有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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