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世子先别死,夫人有喜了

第517章 艱難地落下一筆

  雨水沖刷着耳朵,卻阻擋不住外界的聲音不斷地飄入耳中。

  囚車内的一家低着頭,有人流着淚,有人悔恨,有人則還抱有一線希望。

  微生槐凍得直打顫,抓住囚車的門,朝外面喊道:“如此下去,還不到京城,我們就要凍死病死了!

  樊氏害怕兒子遭罪,也跟着喊,“就是啊,再怎麼說,孩子是無辜的啊!
陛下和太子隻是讓我們入京,并不是要我們現在就死啊!

  吼得她聲音沙啞。

  包統領倒不冷,他們穿着厚重的盔甲,盔甲外還有蓑衣,此時朝平陽侯看一眼,再決定道:“那便給他們些遮蔽吧。

  兩人都是怕微生槐一語成谶,押送上京的路上可不能死人。

  于是,取了兩件蓑衣蓋在囚車上避雨。

  饒是雨水不再當頭淋下,幾人的臉上也沒有幹涸。

  唯有單氏哭得最響亮,抱着女兒,不知道未來要遭什麼罪,微生蓓躲在懷中一個勁兒地哭,忽然擡頭問——

  “娘,等去了京城,我們求求行舟表弟好不好,還有虞紹哥哥,他能不能幫幫我們,阿娘,我不想被抄家……”

  單氏聽了女兒的話,擦擦眼淚,“蓓蓓乖,不怕不怕。
”嘴上這樣說,自己卻怕得很。

  樊氏聽得哭聲心煩,“能不能别哭了。

  單氏心裡焦慮,聽到樊氏的怪罪,忍不住回駁,怨怼道:“當初你們做得惡,還要我母女跟着承受代價,我們尚沒怪你們,你還不許我們哭了?

  單氏嫁來微生家的時候,大姑子早就出嫁了,她哪裡知道陳年往事呀!

  要她說,這個囚車裡,唯有她母女二人是無辜的!

  樊氏被駁得無話可說,微生槐斥道:“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,冷靜些,等到了京城未必沒有轉機。

  一家人心思各異,囚車内沒了聲。

  押送的隊伍從金陵到京城,尚需幾日功夫。

  在這期間,京城的端侯府也發生了一樁大事。

  京城不少人傳,說是端侯夫人觸怒了太子,不過太子還未有下什麼命令,端侯與端侯府老祖母就帶着端侯夫人,前去東宮求見太子與公主。

  奈何吃了閉門羹,理由是公主還在坐月子不便見外客。

  遂,歸來的端侯着急忙慌地休了妻,生怕晚一天就被太子觸怒。

  被休之後,梁倩哭着回了梁家,梁父了解來龍去脈後,火速帶着梁倩進宮求見,東宮仍舊閉門不見客。

  無奈之下,梁父帶着女兒去了甯伯府,然而甯伯夫婦都是個滑泥鳅,啥話也不接,就跟大白天吃醉酒似的,反跟梁父傾訴說兒子去東宮畫壁幾日也不回,還請梁父下回去東宮幫忙帶話。

  真是好笑,他要是進得了東宮,誰來甯伯府啊!

  梁父帶着失魂落魄的女兒走了,半路上,連連歎息,“倩倩,都怪我太縱容你,才讓你惹下此等禍事,倘若上頭真的追究起來,你……”

  梁倩眸光一黯,“爹放心,我不連累家裡。

  梁父皺眉,滄桑道:“我哪裡是這個意思,我是說,若真追究起來,我也避不開責任,真到了那日,爹爹便是辭官回鄉,也要保住你的。

  “爹……”梁倩終克制不住,在馬車裡哭了起來,“我錯了,我對不住您。

  梁家父女潸然淚下,而另一邊,正在東宮喝着補品的謝桑甯一點也沒想起梁倩來,早就将其抛在腦後了。

  反而是更關注微生家的近況些,幾日過去,微生家被押送進了京,直接送進了死牢與微生澹短暫的團聚。

  死牢中,微生澹連着兩日沒吃下東西了,實在是身邊那團東西太臭,引來老鼠蒼蠅分食,他惡心得受不了,吃什麼吐什麼。

  見着家人時,微生澹泣不成聲,既開心能再見家人一面,又悲傷于家人不能幸免于難。

  一家子被關進牢房,當下就發現了一團看不清臉面的東西,吓了一跳。

  “那是……沈益。
”微生澹道。

  幾人更是吓傻了去。

  樊氏跌坐在地,“甯甯怎麼這樣心狠手辣,不管是生父還是養父,這都是養了她的爹呀!

  樊氏倒不是真的心疼沈益,而是心生兔死狐悲的凄涼,這瞬間似看見了未來,等待着已知的死局。

  最煩的,當屬獄卒。

  原本是有微生澹一人敲牢門妄圖求見公主,現在有一家子輪番敲牆,想求見公主。

  “官爺!
求您幫我們通報一下吧!
公主是我們看着長大的,與我們是血脈至親,隻要見了公主,我們脫了罪,一定會報答您的!

  類似的話,獄卒聽多便不耐煩了,兇道:“連端侯府的老祖宗都見不着公主,就你們幾個死囚?
也是看得起我,我見得着公主嗎就見!
煩死,再喊給你們上刑了!

  一番威脅,可算安靜了。

  隔日,天空晴朗,日頭正好。

  謝桑甯被謝昭抱出了長樂殿,她不止一次說過自己可以下地走路,然而幾句話的功夫,她就已經被放在了議政殿外的庭院裡,靠着軟椅曬太陽。

  正對面就是裴如衍畫畫的背影,看着他在壁畫上艱難地塗抹上最後一筆。

  曆經千辛,壁畫,還是讓他畫完了!

  裴如衍從梯子上下來,望了眼壁畫,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,走到謝桑甯身邊。

  此時她道:“恭喜呀,完成了一樁大事。

  裴如衍沉默地看着她,擡手将她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,“天涼了。

  謝桑甯沐浴着陽光,“這天分明是熱了,阿衍,你還是适合站在朝堂上。

  語罷,見他不語似有心事,又問,“怎麼了?

  “央央,”裴如衍蹲下身,伸手捂着她的膝蓋,“你還記着我去年與你說的話嗎?

  說的話這麼多,謝桑甯可不知他指的是哪句,眼中一片迷茫。

  而後,聽他繼續道——

  “如今太子歸來,我當去見表弟一面了。

  謝桑甯當即回味過來,覆住裴如衍的手捂在手心裡,“可要我同你一起去?
表弟——不對,是堂哥,那我陪你去見堂哥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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