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古裝言情 世子先别死,夫人有喜了

第357章 這次總該是夫人的信了

  幾個孩子在越家門外,歡快地高唱着——

  “小乞兒飛飛小乞兒虧,七十兩花完生不軌。
鸠占鵲巢滿肚子鬼,飛黃騰達吐壞水。
搶掠家财黑心不悔,遲早要被燒成灰。

  循環往複一直唱。

  這歌謠仿佛有什麼深意,侍女臉色一變,疾步走到門外,雙手揮舞驅趕,“走走走,誰教你們亂唱的,小心報官将你們抓起來,牢底坐穿!

  小孩子一聽要報官,小臉有了恐懼之色,面面相觑,而後朝着某個方向跑去。

  沒跑兩步,在不遠處看戲般的少年面前停住步伐,紛紛伸手,手心朝上。

  這一看,就是讨錢的舉動。

  少年看着約莫十歲年紀,眼神挑釁地朝着侍女掃了眼,“吓他們做什麼,他們又沒說錯,難道某人沒有鸠占鵲巢,沒有滿肚子壞水嗎?

  他絲毫不在意還有外人在場,從兜裡取出碎銀子,分發在小孩子們的手上,誘哄道:“去别處唱去。

  小孩子們收緊銀子,噔噔噔跑走了。

  侍女被氣得臉色鐵青,卻又因身份不能開口教訓少年,歉疚地對沈桑甯道:“貴客見笑了,小少爺頑皮,愛開玩笑。

  沈桑甯朝“小少爺”望去,心知這位小少爺就是越家前任家主的親兒子越奕,他似乎很讨厭越枭,再聯想到歌謠中的詞,可見他厭惡之深,不惜花錢編排。

  越奕昂着頭,雄赳赳氣昂昂踏着外八的步子走近,個子矮也不妨礙眼神輕蔑,上下打量眼前這位從前沒見過的女子,“我勸你别和那個壞種有牽扯,他花心得很,外頭不知道多少女人。

  他還想繼續說,被侍女打斷,“小少爺,您别成日裡編排家主,家主夠辛苦的了,您今日怎麼又不去學堂?

  “要你管?
”越奕冷哼一聲,再次朝沈桑甯望去。

  俨然就是一個熊孩子。

  沈桑甯不喜歡熊孩子,不欲多言,簡單地辯白一句,“我是來談公事的。

  越奕知道自己誤會,皺了皺眉,“哦,就算是做生意,換做我,也不會想和他做生意,這人不講誠信,是個奸商。

  沈桑甯聽聞,笑了,她扭頭看看越家的庭院,眼神從紫靈手中放錢的木箱上掠過。

  越枭是個什麼樣的人,她隻有一面之交,沒資格評說,但至少不像歌謠裡那樣不堪,否則以他家主的身份,如何能容忍一個孩子胡鬧編排。

  她欲走,越奕見她表情淡然,絲毫不為所動,心一急攔在她面前,“我才是未來的家主,越枭隻是個——”

  話還沒說完,突然淩空而起,越奕吓得大喊,越家的镖師趕出來,面面相觑決定假裝沒看見。

  忽然從後頭閃出來的雲叔,扛着越奕飛走了。

  但沒飛遠。

  沈桑甯一驚,走下台階,目光追随望去,隻見雲叔扛着他上了房頂,将人放在上頭後,不顧越奕的咒罵,自己飛下來了。

  謝歡落在她身側,扭頭對上她不平靜的眼神,他雲淡風輕地拍拍手,“欠收拾,反正錢已經給了。

  這話,又沒避着侍女。

  侍女面上維持着微笑,“貴客,是小少爺不懂事,不妨事,請——”

  沈桑甯一行離開後,越奕還在房梁上叫喊,慢慢地轉為哭喊。

  下頭幾個镖師張着手,“少爺你跳下來吧,咱們指定接着你。

  越奕哭的聲更大了。

  後院,越枭多吃了幾塊綠豆糕,翹着二郎腿,臉上仍舊挂着笑,不過這笑不再如之前的真誠,反而透着陣陣涼意,讓旁邊的侍女不敢直視。

  他吃完綠豆糕擦了擦手,冷聲問,“沈老闆有孕在身,為何沒有調查清楚,今早還給我準備麝香香袋,倘若有個萬一,你我擔待得起嗎?

  侍女一聽,嘭咚跪下。

  越管家亦是汗流浃背,“家主,是老奴沒打聽清楚,絕不再有下次。

  越枭提起砗磲佛珠,晃動兩下,嘴角笑意不改,眼眸透着怪異,又似執着,“今日起,本地的镖局停止一切運輸,專替揚州運輸貨物。

  越管家擡頭,“家主,這得損失多少啊,那十萬兩還有個定量,镖局損失的錢,可無法評估出價值記錄進捐募的數額中,也博不來好聽的名聲。

  這不就是做好事不留名,損失歸自己嘛!

  “名聲?
”越枭收斂了臉上的笑,聲音壓低,似迷惘,“我何時有過名聲。

  管家心中暗歎,不敢言語。

  越枭卻在轉瞬間抽離出惆怅的情緒,朝着管家招招手。

  管家上前,越枭語調平靜且無情,“給京中的供奉準備好了沒有?

  管家點頭,猶豫道:“京城傳來的意思,是想讓您加派人手,每月至少多運輸兩趟。

  “真是貪心呐,”越枭嗤笑,捏碎綠豆糕,“京城至北地,北地到高麗,路途何其遙遠,他們穩坐高台卻想要無盡财富,我到哪兒去尋這麼多人來替他做事?

  管家愁着臉,聽着家主發牢騷。

  可是有什麼用,不爽歸不爽,上頭的命令還不是要聽,得罪不起啊。

  在京城權貴眼中,他們小小的越家,不過是蝼蟻般的存在。

  另一邊,沈桑甯将阿舟籌來的錢用于采買糧食和日常基礎所需,再讓越家的镖師們送去揚州。

  順便給阿衍寫一封平安信,與物資一同發往揚州。

  省得阿衍瞧見運糧車大吃一驚。

  揚州距離金陵一日之距,夜風習習,裴如衍尚不知有東西朝他靠近,正躺在榻上難眠。

  許是念家,還認床。

  半夜從被窩裡起身,去書桌前挑燈寫信。

  寫到一半,聽外頭響起陳書小心翼翼的聲音,“世子,您沒睡啊,正好,京城來了家書。

  這才過去多久啊,家書已經是第二封了。

  裴如衍将房門打開,冷風撲面,但家書是暖和的,握在手裡輕飄飄的。

  這次,總該是夫人寫的信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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