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278章 督軍的禮物
督軍府内院,同樣燈火輝煌。
汽車一路開進去,到了内院的主樓門口才停下來。
主樓是二層樓,樓裡所有的電燈都打開了,從五彩玻璃窗照出來的燈,絢麗晶瑩。
庭院染上了這樣濃郁的顔色,驅散冬夜寒冷。
甯祯尚未下車,盛長裕按了下她肩膀:“你别動,稍等。
”
她不明所以,還以為有什麼儀式。
不承想,他轉到了另一邊,替她打開了車門。
車門被拉開,灌進來的寒風,卻比春風還要熏甜。
甯祯愣了下。
她想起曾幾何時,盛長裕和“江瀾”做戲,擡舉她最重要的一個證據,就是替她開車門。
盛長裕與心腹參謀們都覺得,開車門是個很隆重舉動。
曾經,他把這份殊榮給了他鋪墊良久的計策。
如今,他把這份隆重,給了甯祯。
甯祯微訝,他微微彎腰:“下車吧盛夫人。
”
唇角有一抹淡笑。
他還伸出手。
甯祯沒有搭上他手腕,而是趁機拉住了他的手掌,下了汽車。
“甯祯,這是我們的家。
”盛長裕說。
甯祯靜靜看這棟小樓。
這樓看了無數次,她做主修建的。
然而今夜再看,又是不一樣的感覺。
“是,這是我們的家。
”她笑道。
夫妻倆進了主樓。
客廳裡,立了四個傭人,都是她摘玉居的人。
曹媽提前過來,把什麼都準備好了。
家居擺設是新的,可人是舊的,甯祯心頭有了歸屬感。
她的丈夫、她的傭人,全是她熟悉的。
盛長裕在客廳沙發裡坐了,甯祯坐在他身側。
“上樓去,還是說說話,放一會兒煙花?
”盛長裕問。
甯祯:“我想放放煙花。
”
時間到了晚上十點半,再等一個多小時,就是新的一年,算作他們倆的守歲了。
他們聊了很多。
聊去年除夕打牌,聊過往的生活,以及對今後生活的安排。
盛長裕:“明早帶你去看看庫房。
鑰匙和賬本,都在卧房的櫃子裡。
這邊用的人,你不喜歡就換掉。
”
又說,“内宅的人,我一向不怎麼用,沒有我心腹。
你換人不用顧慮我,一切以你方便為先。
”
“好。
”甯祯笑道。
不知不覺,外面鞭炮聲密集了,夜空的煙花也多了。
還有十分鐘就淩晨。
曹媽和女傭們已經把煙花、鞭炮都擺好了。
甯祯有點困,和盛長裕走出客廳,在屋檐下站定,吹吹寒風。
他們倆數着時間,看着遠處的煙花,還點評幾句。
終于到了時間,城裡的鞭炮聲響徹了寒夜。
煙花更是染得天空似白晝。
甯祯的院子裡,堆了半院子煙花,副官替他們點燃。
看煙花的時候,盛長裕輕輕攬住她的腰:“我以為去年的煙花最漂亮,沒想到今年更好。
”
甯祯:“去年的煙花挺一般啊,俱樂部臨時準備的,遠不及今年。
”
盛長裕沒說話,隻是低頭看着她。
那晚站在煙火之外的她,才是盛長裕見過最美的景。
盛長裕把風氅解下來,披在她身上。
“我不冷。
”
“我怕你冷。
”他說。
甯祯忍俊不禁。
他一直握住她的手,靜靜站立。
他想,往後的日子該有多好啊,他什麼也不怕。
甯祯在他身邊。
煙火結束,兩個人上樓,去他們主卧的房間。
房間是甯祯提前布置的,她也很熟悉,盛長裕卻拉了她的手,往隔壁小客房去。
甯祯:“你走錯了。
”
她以為,他不怎麼關心内宅修繕,尋錯了房門。
盛長裕:“你來。
”
甯祯不解,随着他去了靠西邊的小客房。
他推開門,甯祯嗅到了馥郁花香,是玫瑰的味道。
她心中納罕,什麼玫瑰在這個時節能如此芬芳?
眼睛從明亮處看室内,是一片漆黑的,什麼也看不清。
盛長裕開了燈。
甯祯便愣住。
小小客房内,擺滿了玫瑰花:有紅有粉還有純白色的,朵朵都鮮豔欲滴,嬌媚喜人。
這是寒冬。
誰家的花棚裡,冬天種這麼多的玫瑰?
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和金錢。
甯祯呆呆看着。
“……去年你過生日,毀了你一束花。
芙蓉也有,在卧房。
這些花,是我今年給你準備的生日禮。
”盛長裕道。
甯祯心裡酥酥麻麻。
有點過分黏膩,可她很吃這套。
她覺得自己有點俗氣,卻又忍不住為這樣美妙的場景所誘惑,滿心喜悅。
“多謝!
”甯祯說。
盛長裕牽了她的手走進來。
甯祯置身花叢,心情愉悅,忍不住吻了下盛長裕。
盛長裕回吻她。
這個吻時間不長,可很纏綿。
親吻結束,他對甯祯說:“你掏一掏口袋。
”
甯祯還披着他厚重風氅,聞言雙手插入口袋,摸到了一個絨布盒子。
她拿出來。
深藍色絨布盒子,是裝戒指的。
盛長裕接過來,打開,裡面是一枚鑽石戒指。
“……我看新派的人都送這個。
甯祯,這是鑽石的,我特意叫珠寶行訂制,三個月才做好。
别留戀小小黃金戒指,它不值錢。
”盛長裕說。
甯祯啼笑皆非。
又感動,又有點不知該說什麼的無奈。
“很漂亮。
”甯祯道。
盛長裕給她戴上,剛剛好,适合她的無名指。
盛長裕輕輕摟着她:“甯祯,過完年再和我辦個婚禮吧。
”
甯祯依偎着他,手指的鑽戒堅硬璀璨,她的心卻無比柔軟。
“不管是老宅,還是甯家,恐怕都不會同意咱們再辦個婚禮。
老人家講忌諱。
”甯祯說。
盛長裕:“我不忌諱!
”
他素來百無禁忌。
甯祯貼着他,心裡知曉一萬個不妥,卻還是同意了:“好,咱們辦個老式的婚禮。
”
盛長裕手臂用力箍了下她。
甯祯:“不過,得由我安排。
”
盛長裕松了點勁兒:“你怎麼安排?
”
“我會選四月初七,對外說是咱們結婚兩周年的慶賀。
找個名目,不能承認是重新辦婚禮。
至于怎麼辦,咱們說了算;旁人如何議論,咱們也不管。
”
盛長裕蹙了下眉頭。
甯祯:“還是懂點忌諱。
”
盛長裕見她妥協,他也後退一步:“行,聽你的。
”
名目不重要。
回房睡覺時,甯祯還在考慮,那一屋子花放着是不是有點浪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