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145章 督軍無效探病
甯祯洗了澡,很快睡着了,沒吃晚飯。
夢裡又出了身汗。
再次醒過來,是淩晨兩點多。
她沒叫傭人,爬起來簡單擦了擦身子,換了套幹爽睡衣。
再也睡不着。
甯祯拿出賬本看,打發時間。
餘光瞥見卧房沙發裡放着的那件外套。
是軍裝,沒有任何的穗帶、勳章,看上去也不是很新——盛長裕不特意開屏的時候,衣着都很随意。
衣裳的料子很厚很硬,淡淡煙草味,不難聞。
甯祯下床。
她把外套拿出來,猶豫着看了半晌,将它挂到了衣櫃裡。
是盛長裕送過來的衣櫃。
甯祯誤會他是送她的,裝滿了旗袍;後來知道不是,又把衣裳拿出來,騰空它。
“要洗一下吧?
”
“應該還給他,留下來做什麼?
”
她斟酌了半個晚上,想着明早打電話給他,說衣裳洗了;下次有機會去督軍府,順便帶給他。
甯祯想得挺好,翌日一大清早,盛長裕就來了。
她還沒起來。
曹媽叫醒她的時候,把她吓一跳。
她急急忙忙去洗漱,回來時發現盛長裕居然上樓,進了她的房間。
“還燒嗎?
”他走近幾分。
天氣有點熱了,他穿一件襯衫,下擺塞在軍褲裡,身材高大而挺拔。
甯祯才刷牙洗臉,頭發簡單绾了起來,沒梳頭,也沒換下睡衣。
“不燒了。
”她站在門口,沒繼續往裡走,“督軍,我準備起床後打電話給您。
”
“我沒想到你還沒起。
”盛長裕淡淡說。
甯祯:“我平常這個點鐘起了。
”
總不好說昨晚失眠。
她幹巴巴解釋,“昨日生病了,想着養養,就賴床了。
其實我早就醒了。
”
盛長裕擡腳,固執走過來,用掌心貼了貼她額頭。
甯祯沒動,站得筆直。
覺得穿着睡衣見他,十分失禮,又想躲。
心裡很矛盾,甯祯覺得自己的動作有點忸怩作态。
“……不燒了。
”盛長裕的聲音,略微低沉了下去。
很輕緩。
甯祯點頭:“是。
昨晚就不燒了,多謝督軍記挂。
”
又問他,“您來這麼早,是等會兒有什麼事要忙嗎?
您有事就去忙,不用特意看我,我已經無礙了。
”
盛長裕頓了下。
“嗯,上午有事。
”他道。
“您快去吧。
”甯祯對他笑了笑,“辛苦您跑這一趟,其實打個電話就行了。
”
盛長裕不再說什麼,轉身下樓。
甯祯披了件自己的外套,送他到了摘玉居的後門。
他的汽車停在小徑上。
看着他上了汽車離開,甯祯才舒了口氣。
曹媽問甯祯:“督軍這麼早,是有什麼事吧?
”
“您老别猜了,您根本猜不準。
”甯祯笑道。
曹媽:“……”
“他脾氣還好,不用管。
要是他發火,我去問柏升。
”甯祯說。
她叫曹媽準備早膳,等會兒還要議事,她吃了飯要上工。
甯祯上樓更衣、梳頭。
忙好了,不慌不忙下樓。
盛長裕匆匆來一趟、又匆匆走了,沒影響甯祯這日辦事的心情。
管事們消息靈通,廚房的一個管事媽媽還笑問甯祯:“督軍一大清早走的,昨晚歇摘玉居?
”
居然好奇這個!
甯祯不敢污蔑督軍,怕他親自打臉,解釋道:“督軍早上來的。
我昨日有點發燒,督軍知道了,特意過來瞧瞧。
”
“督軍真疼您。
”
管事們吹捧了她幾句。
甯祯靜靜聽着,沒露出半分得意。
她十分沉着,管事們越發不敢欺負她,對她也更敬重。
又過了幾日,到了端陽節。
一大清早,甯祯的三哥甯策來了盛家老宅,給老夫人問安後,接甯祯回家躲午。
“大嫂、二嫂一大早也回了娘家,哥哥們陪着去了。
”甯策說,“祖母還讓我邀請督軍。
我跟她老人家說,上次督軍急匆匆走的,分明是不太高興,何苦總去摸老虎屁股?
”甯策道。
甯祯:“……”
上次“不歡而散”,是甯祯的鍋。
甯祯用對付甯策的招數,踢了盛長裕一下。
想起這事,甯祯還是很尴尬。
她又想起,自己前幾日小日子來了,一點也不痛,是因為去年盛長裕給了她一個藥方。
她喝了半年的藥,居然把她小日子疼痛的毛病給治好了。
“還是去請一下督軍。
”甯祯道。
甯策:“你也叛變了?
”
“不跟他搞好關系,我嫁盛家做什麼?
”甯祯道。
她白吃苦嗎?
甯家和督軍的問題,至今還停留不前。
去年祖母就讓甯祯向盛長裕示好,甯祯拉不下臉,也覺得盛長裕不會給她面子。
今年局勢大好。
甯祯去請,他估計願意。
要抓牢機遇!
兩位姨太太争先恐後叫盛長裕丢臉、姚文洛死了、江小姐身體又不好,甯祯在盛長裕身邊,居然是“矮子裡拔将軍”,異常突出。
她要抓牢如今的有利局面。
要是明年在冒出一個新的女郎,得了他寵愛,甯祯想要讨好他都沒機會。
一茬茬的美人,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。
甯祯永遠無法想象,下一個出現在四省大都督身邊的女郎,會有多漂亮。
有時候美貌絕殺,打不赢。
“調頭,去督軍府,咱們一塊兒去請他。
”甯祯道。
如果今天吃飯很順利,甯祯就撒嬌,請他送她回摘玉居。
再順勢留他在摘玉居過一夜。
——有什麼抹不開面子的?
時間不等人。
“你真夠拼命。
”甯策不樂意。
甯祯:“你圓滑點吧。
學學姚安馳,他又狠毒又狡詐。
”
“他是什麼好東西,我要學他?
”甯策說。
“叫你學學他長處。
”甯祯道。
“學習這種事,也是‘好的不靈壞的靈’。
長處沒學到,短處反而容易學了。
”甯策道。
甯祯:“你一堆歪理!
”
兄妹倆吵了幾句,甯策調轉車頭,去了督軍府。
甯祯在門口下車,帶着甯策直接往裡走。
甯策很詫異:“不用等通禀?
”
“我是督軍夫人,我回家要什麼通禀?
”
“誇你一句,你還裝上了?
”
甯祯:“……”
盛長裕沒有開會,他在書房看文件。
甯祯和甯策登門,副官小跑幾步先回禀了他。
“督軍,今日端陽節,我三哥接我回家躲午。
您要不要去吃個飯?
”甯祯問。
盛長裕:“又去?
”
上次去吃飯,都沒多長時間。
去的這樣頻繁,很讨嫌。
況且上次還那麼尴尬。
想起這茬,盛長裕微微擰眉。
“您如果不忙,就賞臉吃個飯。
”甯祯笑着,目光殷切看向他。
“不太忙,走吧。
”盛長裕站起身。
别說隻是尴尬,刀山火海也要去。
誰受得了被她用這種期盼眼神盯着瞧?
他先回房更衣。
等的時候,甯策抱怨:“他一臉不情願!
咱們低聲下氣,真夠丢人的。
”
“丢人不可怕,丢命才可怕。
”甯祯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