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離婚後,軍閥大佬一夜白頭

第一卷:默認 第264章 真假難辨

  甯祯再次見到京春安,是三日後。

  雪已經化了,蘇城天寒地凍,處處結冰,冷得伸不開手。

  京春安避人耳目,來了趟摘玉居,她提前打電話給甯祯的。

  “哭過了?

  京春安眼下淤青、眼皮浮腫,看上去格外狼狽。

  “是江南浦和你吵架了嗎?
”甯祯問。

  京春安搖搖頭:“夫人,我是登門道謝的。
要不是您把這話告訴督軍,再由督軍告訴我公公和南浦,沒人會相信。

  她把江家的事,說給甯祯聽。

  甯祯聽說江家四少拿槍對準父親,心頭一驚。

  她這才意識到,這件事要麼不說,要麼必須由盛長裕說。

  甯祯去說都不行,更别說京春安或者她娘家了。

  否則,江家沒人會相信。

  京春安是少奶奶,她在江家的威望與信譽,遠遠不及江太太。

  江太太可是四個兒子的媽。

  “我妯娌未必不疑心。
她和她娘家一樣,不敢說。
找不到鐵證,哪怕留下藥汁,婆婆也可以反咬說是我們換了藥污蔑她。

  她的人熬藥,藥渣肯定會處理,甚至熬藥的人必定不清楚藥理,不知緣故。
婆母敢做,定然都布置好了。
”京春安道。

  江太太持家三十年,她的手段,絕不是孩子們可以反抗的。

  别說京春安,常年在駐地的江郴,都能被兒子拿槍指着。

  這個時候怎麼辦?

  江郴又不能斃了兒子。

  江太太不會承認,打死都不認。

  已經驚動了她,再想去查也查不到什麼。
哪怕傭人出來指證,江太太也會說她倒戈、誣陷。

  江郴現在相信,可又能相信到幾時?

  江南浦和江豐兄弟倆呢?
是相信自己的妻子,還是相信他們敬愛了多年的母親?

  甯祯真有點後悔,把這件事告訴盛長裕。

  壓根兒不能指望盛長裕委婉,他不把天捅破就算他仁慈了。

  “……春安,你如今怎麼辦?
”甯祯問。

  京春安:“我和弟妹各自回了娘家。
我跟南浦、二弟和二弟妹聚了一次,大家的想法一緻:我們出去置辦小公館,從家裡分出去單過。

  甯祯:“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。
現在新派的門第,少爺少奶奶都置辦小公館。
長輩也不會反對,以表示自家‘門風開化’。

  此前,社會輿論上,高門大戶很怕被罵頑固,都以“門風開化”為傲。
婚禮要西洋式、孩子要出國鍍金,光耀門楣。

  換做從前,兒子沒資格從大宅分出去,京春安又沒有對付婆婆的本事,她就等着死。

  “……先把小公館置辦起來,公公也同意。
沒跟婆母提。
事情不宜鬧得太大,我與二弟妹在娘家住幾日,還是要回去的。
否則,人盡皆知,我們都不光彩。
過完年再找借口分家,去住小公館。
”京春安道。

  說到這裡,她輕輕歎一口氣,“夫人,我很羨慕您,日子輕松。

  甯祯被她逗樂:“你哪裡看得出我輕松?

  她便把自己這一年多遇到的事,挑了兩件不太要緊的,說給京春安聽。

  甯祯如今的好日子,是她自己打下來的,而不是她婆婆施舍的。

  要是她沒本事,别說婆婆刁難,三姨太徐芳渡也會騎在她頭上;盛長裕原本對甯氏女很厭煩,但凡甯祯是個軟弱可欺的,他覺得爛泥扶不上牆,也不會偏幫她。

  京春安聽得眼睛亮了亮。

  她越發敬佩甯祯。

  “夫人,您說我執意換掉自己身邊的女傭,可妥當?
”京春安問。

  “當然妥當,這是家務事。
你顧慮的,無非是怎麼做不損你丈夫的體面,所以你不能長久住在娘家,徒惹非議。

  回去又危險,身邊傭人早已被收買。
趁機換掉這一批,誰會對外說?
”甯祯道。

  京春安點點頭。

  她複又回了娘家。

  江家大少奶奶、二少奶奶各自回娘家小住五日,又回了江家大宅。

  隻是不到婆婆跟前。

  二少奶奶娘家更靈活,京春安還在猶豫的時候,二少院子裡所有的傭人全部換新的了。

  京春安當即毫不顧慮,也把人都換掉。

  外頭都在讨論江家,人人看笑話。

  之前江瀾那場生日宴,簡直提供了無數笑柄。

  江郴如今位高權重,沒人敢當面說他什麼,背後嘲笑他;而他去軍政府開會,闆着一張臉,心事重重,旁人隻當他是面上無光。

  盛長裕和他單獨聊了一次。

  “督軍騰出手,是不是要收拾江郴?

  “這一年多的局勢,督軍全力提拔的,除了江郴父子,就是甯家了。
江郴應該不會倒,否則甯家就不安分了。

  “甯家還有什麼不安分?
甯州同是‘國丈’,他還想要什麼?
督軍未必還需要江郴。

  人心惶惶,老将們一個個夾起尾巴做人,比從前規矩了百倍。

  盛長裕單獨找江郴,談的卻不是江瀾,而是江太太。

  “……我夫人不會胡說,你親家也查了藥汁,的确是有問題。
”盛長裕說。

  “我明白,督軍。
”江郴說,“我隻是想不通。

  “那就慢慢想。
快過年了,沒什麼要緊事,過完年再回駐地。
叫江豐去看着。
”盛長裕說。

  江郴道是。

  盛長裕又說:“‘江瀾’一事,我原本很惱火。
夫人再三勸我,我嶽父也說你這個人沒野心。
況且你人在駐地,城裡的變故與你不相幹。

  江郴打起精神:“是,多謝督軍信任。

  又道,“老甯那裡,我過年去跟他喝杯酒。
督軍放心。

  盛長裕再次點頭。

  他與江郴聊完,又跟江南浦聊。

  江南浦同樣很受打擊,隻不過他比江郴直白多了。

  “什麼親娘這樣狠心?
”江南浦很痛苦。

  盛長裕:“你最近幾天才思考這個問題。
我思考了二十六年。
告訴你,沒有答案。

  又道,“有些親爹禽獸不如,似乎很好理解。
怎麼換成了親娘,就接受不了?
不是每個女人都溫順。
這世上有些女人,和男人一樣狠心。

  江南浦看一眼他。

  他沉默良久,還是情緒低沉。

  盛長裕又說:“至少,她對你們兄弟一視同仁,而不是專門針對你。
你們父子怎麼猜測原因的?

  “猜不出來。
”江南浦說,“我頭都想破了,也想不出她為何那麼做。

  “慢慢想,多想幾年就想通了。
”盛長裕道。

  他叫江郴父子回去了。

  這天回家,盛長裕坐在汽車裡,耳邊忍不住想起了他母親的話。

  在槍斃戴雲兮之前,他與母親吵一架,母親說江太太對偷人一事,運用自如,肯定不是頭一回那麼幹。

  女人看女人,可能更準。

  盛長裕便覺得,也許他母親說得對。

  江太太對兩個兒子的子嗣下手,可能江郴真應該查查,有幾個兒子是自己的血脈。

  這個症結,江郴估計從未想過,也不敢如此想,故而他們一頭霧水,十分費解與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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