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018章 未婚夫的哥哥
甯祯回家住五日。
幾個兄長都從營地回來,休沐幾日,家裡就瘋了似的鬧騰。
“……大嫂赢得最多,請我們出去吃飯。
”打牌結束,二嫂耍賴。
大嫂娘家有錢,她又極其大度:“行,請你們吃法國菜。
”
金暖:“順便逛逛首飾鋪子?
”
“可以。
”
甯祯:“去洋行買條披肩?
”
“買!
”
甯祯和金暖歡呼起來,翌日一大清早簇擁着大嫂出門,她三個哥哥在身後做跟班。
大包小包買了無數,二哥有些臉紅:“大嫂,回頭我把錢算給你。
”
大嫂:“我給妹妹們買禮物開心,你掃興做什麼?
”
二哥:“……”
一行人去吃法國菜。
餐廳隻兩個雅座,已經滿座了,甯祯他們一行人又多,侍者為他們選擇了角落最大的桌子。
“我把披肩放車上了。
”金暖說。
角落有點陰涼。
二哥便道:“我去取。
”
大嫂也說:“我的也要拿。
不要金紅色那條,要玫瑰紫的。
”
二哥:“……有什麼分别?
”
甯祯見哥哥提到顔色就頭疼不已,站起身:“我下去拿,正好透個氣。
”
她拿了兩把車鑰匙下樓。
法國菜餐廳在四樓。
這棟樓隻安裝了一部電梯,甯祯等了片刻,電梯門才打開。
電梯裡有專門負責關門的侍者,甯祯說了下一樓,便有人喊:“稍等。
”
侍者把門又拉開。
進來一個年輕人。
他穿淺色襯衫、深咖色西裝,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。
面容極其英俊,皮膚白,一雙眼的顔色淡,眼神格外冷漠。
甯祯瞧見了他,往裡面站了站。
年輕人進了電梯,突然開口:“如今見到我,都不打招呼嗎?
”
甯祯:“聞先生。
”
“我在這裡有段日子了,你不問問我做什麼?
”年輕人又說,聲音冷淡而疏離。
甯祯:“不該問的不問,我很有分寸。
”
年輕人便冷笑了下。
電梯下一樓,大堂出口的旋轉門擁擠。
不知怎麼的,年輕人腳步快,愣是和甯祯擠到了一個門扇裡,靠在她身後。
甯祯感覺度日如年。
每一秒都煎熬,甯祯後背可能都出汗了。
門轉了過去,她疾步往外走,身子倏然一頓。
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臂。
“甯祯,我們聊聊。
”他道。
甯祯站得筆直,眼睛始終不看他:“好。
”
“你何時有空?
”
甯祯:“随時都有空。
你想聊什麼都可以。
”
“我需要見見你父親。
”男人說。
甯祯擡起頭。
她看向他的臉。
他有張特别好看的臉,如果遮住那雙冷漠又鋒利的丹鳳眼,他和甯祯的未婚夫聞梁予很像。
下半張臉很像。
“聞先生,你到底想做什麼?
”甯祯往旁邊站了站。
男人跟過去:“不是私事。
四月初的時候,大總統府的特派員船隻在蘇城進港爆炸,死了十二名要員。
”
甯祯記得這件事。
很湊巧,正好是甯祯新婚夜。
盛長裕當時說忙,沒辦法到老宅和甯祯洞房,就是因為船隻爆炸。
“然後呢?
”
“我父親派我南下,調查此事。
督軍盛長裕挺配合,成立了臨時調查處,可案子毫無進展。
”男人說。
甯祯:“我父親不管這件事。
”
“我在蘇城毫無人脈。
甯祯,我弟弟死了,而你活得好好的,還嫁了人,你欠我們家的。
”男人說。
這男人叫聞蔚年,是甯祯未婚夫聞梁予的哥哥。
甯祯當年從香港出發,聞蔚年和她同一條船,兩人又是申請同一所學校,故而兩個月的旅程中,他們相處得很愉快。
她以為,聞蔚年算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了。
聞蔚年的弟弟聞梁予卻是早三年去倫敦。
下船後,他接待了他們,順便也挺照顧甯祯。
甯祯是很利落的性格,廣交朋友,在聞梁予的介紹下,很快認識了一大群人。
她在班上人緣也挺好。
可不知怎麼惹惱了聞蔚年。
明明她和聞蔚年先熟悉的,又有一同坐船的友情,本應該比所有人都親厚,聞蔚年卻格外疏遠她。
甯祯有點難受。
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,聞蔚年突然翻臉。
不過,她很快被外面新鮮的生活所誘惑,沉浸其中。
平時她好好上課,很有興趣;周末或者假期就跳舞、打牌、開車出去野餐。
沒過多久,聞梁予追求她。
甯祯喜歡他的好容貌,又喜歡他溫柔細緻的性格,兩個人談起戀愛。
打那之後,聞蔚年再也沒給過甯祯好臉色。
“甯祯,你不知道這對兄弟是誰吧?
他們是北方大軍閥的兒子,他們的父親即将擔任大總統。
”
一個消息靈通的同學告訴甯祯。
甯祯吓一跳。
不過她家也不差,她又是千嬌萬寵着長大的,她不自卑。
甯祯問了聞梁予。
聞梁予承認了。
甯祯這才知道,為什麼聞梁予和聞蔚年兄弟倆身邊總有兩個“司機”,看上去身手不凡。
元旦舞會的時候,甯祯偷聽到隔壁房間說話。
聞蔚年的朋友說:“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女人特别勢利眼?
她一來就把你們兄弟當獵物。
你弟弟太年輕了,不如你看得透。
”
甯祯氣得沖了進去。
她與那人吵架,聞蔚年在旁邊一言不發。
“你說句話,我有勾搭你們嗎?
”甯祯逼問聞蔚年。
他們在船上認識的時候,誰也不知道誰的身份。
甯祯自認為一直對他很友善,沒有任何居心。
聞蔚年冷淡看一眼她:“你鬧夠了嗎?
既得利益者,有什麼資格大呼小叫?
”
甯祯驚呆。
她沒想到,聞蔚年不僅僅不解釋,還坐實了她名聲。
她實在想不通,他為什麼這樣對她!
聞梁予稍後才知道這件事,也和他哥哥吵一架。
翌日,新年第一天,聞梁予在聖保羅大教堂向甯祯求婚。
甯祯同意了。
聞梁予用自己的獎學金,買了一枚小小金戒指。
那件事後,甯祯與聞蔚年不再說話。
再後來,公寓失火,聞梁予死在了那場火災。
聞蔚年的嘴臉更難看了。
那場火災,多多少少和甯祯有點關系。
不管聞蔚年如何刁難她,她都默默忍受着。
聞蔚年的父親已經是大總統了,他本應該在北方生活,卻到了蘇城。
“……甯祯,我是來辦差的,不是來翻舊賬的。
請你父親幫幫我。
”他道。
不是求人,而是命令。
甯祯想到聞梁予。
他要是還活着,一定會說:别搭理他。
沒人有資格跟你大呼小叫的,我哥也不行。
甯祯心酸得厲害。
她很久沒想起聞梁予。
倏然心潮起伏,她倉促轉過臉,眼淚已經滾落到了唇邊。
與此同時,她看到了盛長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