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:默認 第182章 督軍又吃醋
孟昕良的事,沸沸揚揚。
直到八月十三,眼瞧着中秋節就要到了,也沒解決。
孟昕良始終沒站出來辯駁一句。
甯祯每次看報紙,都替他着急。
哪怕隻是洪門大佬,也不能沾染“賣國”這個罪名。
她有點為他擔心。
不過,她的擔心很快被抛到腦後,因為盛長裕回城了。
他一回來就打電話給甯祯。
甯祯所有的心思,都在他一個人身上,應付他的時候根本無暇分身。
“來督軍府吃飯。
”盛長裕說,“内宅修繕已經完工,你再來看看,需要改的地方,及時叫人修改。
”
甯祯道是。
她沒有特意打扮,穿了件素色旗袍,頭發随意绾了個發髻,隻插了一把珍珠梳篦,去了督軍府。
路上她還在想:“要是他繼續問我上次那個問題,我就撒撒嬌,故作惱火罵他。
看看能不能真的把這個問題蓋過去。
”
她在門口遇到了程柏升。
甯祯簡直遇到了救星,笑容大了幾分:“柏升!
”
程柏升:“甯祯,你怎麼來了?
”
“督軍打電話給我的。
”甯祯道。
程柏升:“額……”
“怎麼?
”
“督軍召集将領開會,恐怕要很晚,我沒想到他會叫你來。
”程柏升說。
果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?
盛長裕這是實在忍不了,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要忙很晚,沒時間去老宅,特意把甯祯叫過來?
程柏升能理解他的炙熱思念,就是甯祯需要等幾個小時,覺得她會不高興。
甯祯反而神态悠閑:“我看看内宅修繕。
”
程柏升不再說什麼。
甯祯去了内宅,找到了總管事,被帶着一處處驗收修繕成果;程柏升則去了會議室。
會議室隻有十名老将,商議的也是非常重要一件大事,氣氛緊張。
不成想,程柏升一進門,盛長裕低聲跟他說:“你去幫我看看,甯祯來了沒有。
”
程柏升:“……”
你這個昏君。
他不好調戲盛長裕,如實說:“剛進門。
去内院了。
”
盛長裕站起身:“我緩一緩精神,剩下的布局柏升來講。
”
程柏升:“……”
他毫不猶豫出去了。
盛長裕問了副官,夫人在哪裡之後,闊步往内院去。
他走得很快,遠遠瞧見了甯祯。
甯祯站在一株梨樹下。
這個時節,枝葉茂密,陽光從樹葉縫隙裡落下斑駁光圈,有碎芒落在她面頰。
雙目盈盈,格外明亮。
瞧見了他,她便笑起來,整齊潔白小牙齒看上去那樣甜美。
盛長裕近乎燒灼的内心,得到了久違的甘泉,頓時舒暢至極。
他從來沒有如此急切想要見到誰;也不會因為瞧見某個人,就心情輕盈得似羽毛,一陣細微的風,都可以撩撥他情緒。
“督軍,您開完會了嗎?
”甯祯問。
盛長裕:“還沒有,我出來透透氣。
會議進展快的話,就一起吃晚飯;慢的話,你自己随便吃點,等着一起吃宵夜。
”
又道,“今晚住這裡。
”
甯祯道好。
“看得如何?
”
甯祯笑:“剛開始。
”
“有哪裡不太好?
”
“沒有,都挺好的,跟我想象中差不多。
”甯祯笑道。
兩人閑話瑣事。
甯祯問他最近駐地怎樣、有沒有很辛苦;又問他身體如何。
盛長裕也問了她一些日常瑣事。
要是從前,他一定不耐煩與人打牙祭,說這些雞毛蒜皮。
可與甯祯聊,一點小事都有趣味。
不知不覺,竟過去了二十分鐘。
盛長裕覺得自己才見她。
“我回去開會了。
你慢慢逛。
”他道。
忍不住當着副官與總管事的面,輕輕摸了下她的臉。
肌膚柔滑。
盛長裕幾乎膨出滿心的火,想要停留更長時間。
他忍住了,會議室還有更重要的事。
甯祯是他的妻,她會一直在他身邊,長長久久,他們會有很多好日子,先把眼前的大事解決。
盛長裕闊步走了。
他離開後,總管事對甯祯越發恭敬。
甯祯當時對他摸自己臉的行為,隻是有點受驚;待盛長裕離開,她與總管事看内院,莫名一陣心跳。
她覺得自己可能臉紅了,因為總管事扭頭瞧見她,有了幾分笑意,還說:“督軍待夫人真好。
”
甯祯:“……”
她不動聲色,把内院全部看了一遍。
看完後,天已經黑了。
晚飯是甯祯自己吃的。
晚上九點,盛長裕和程柏升結束了六個小時的會議,回來休息。
副官告訴甯祯,督軍要準備吃宵夜了,叫甯祯下去,甯祯才從二樓客房下來。
她趕到休息室時,聽到程柏升談起了孟昕良。
隻聽到隻言片語。
“……甯祯,你宵夜吃什麼?
”程柏升笑着打招呼,神色疲倦。
他抽煙提神。
盛長裕也在抽煙,不過他精神還好,沒有程柏升臉上的倦色。
“你們忙好了?
”甯祯問。
盛長裕:“差不多。
明天上午在開個小會,就可以準備過節。
”
甯祯一想到過節,心裡微微晃了晃,面上不動聲色。
吃宵夜的時候,三個人閑聊。
甯祯不打聽軍事,她很有分寸。
隻是程柏升問起蘇城最近的趣聞,甯祯随意提了提孟昕良。
實則打探内幕,看看程柏升是否知情。
“記者什麼都敢寫,還拿他們沒辦法。
”程柏升道,“孟昕良,他不至于的……”
甯祯:“我也覺得,孟爺不會做民族罪人。
叛國會遺臭萬年,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。
”
她這句話說得很随意,可盛長裕聽着,就格外刺耳。
他原本沒接話,聞言看向甯祯:“他一個流氓頭子,懂什麼民族大義?
”
甯祯:“話是不錯。
”
她沒和盛長裕争辯,卻也沒贊同他。
盛長裕無比堵心。
她怎就如此欣賞孟昕良?
孟昕良泥污裡混出來的,不知做了多少肮髒事。
換一個人,自然覺得孟昕良利欲熏心,甯祯卻似格外信任他的人品。
盛長裕心口被塞得緊實,叫他火冒三丈。
“這件事再說吧。
”程柏升打圓場,轉移話題,“記者的确難搞,他們也罵長裕。
”
甯祯:“筆杆子和槍杆子一樣厲害。
”
又道,“我舅舅也是筆杆子,特别會罵人。
”
“你舅舅是誰?
”程柏升問。
甯祯告訴了程柏升。
程柏升知道,還讀過甯祯舅舅的書,跟她讨論幾句。
兩人都偷看盛長裕臉色。
盛長裕沉下去的臉,再也沒緩和。
程柏升對此,有點無奈。
這陳年老醋,吃起來沒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