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160章 偏愛
夥計聞言,看了蕭甯遠一眼。
蕭甯遠此時正拉着那漂亮姑娘的手。
他笑着說道:“這位姑娘,前些日子在我這買了一些墨,應該是送給公子了吧?
”
蕭甯遠聽了這話,笑了笑,然後看向玉姣。
玉姣頓時尴尬了起來,低聲道:“就是一些碎墨,琅兒要參加太學考試,送給了琅兒。
”
夥計聞言瞬間反應過來,眼前這位公子,一身黑色錦衣,袖口處有雲紋騰繞,腳下又穿着鹿皮靴,怎麼看都不是會用碎墨之人。
夥計有些尴尬了。
都怪他,他是不是說錯話了?
此時的玉姣,掏出一個錢袋來:“小哥,你看我這些東西,購買什麼的?
”
蕭甯遠瞧見這一幕并未阻止,而是在一旁等着,想看看玉姣究竟想做什麼。
夥計接過來,當下就道:“能買一支狼毫筆了。
”
這已經是玉姣所有的錢了。
玉姣稍微糾結了一下,然後就道:“那給我取一支筆,包起來,我要當禮物送給人。
”
夥計連忙照做。
不多時,玉姣的手中就已經捧着一個長條形的筆匣了。
她看向蕭甯遠,溫聲說道:“妾身無長物,身上的銀兩也是主……甯遠所賜,便買下一支筆,送給你。
”
蕭甯遠的唇角帶笑。
從來都隻有他送人家東西的時候……可這已經是玉姣第二次送她東西了。
第一次,是親手所縫的套袖。
這一次,是她幾乎用全部銀錢換來的筆。
蕭甯遠接了過來,開口道:“那就謝過阿姣。
”
說到這,蕭甯遠微微一頓,看向夥計說道:“去取你這店中,最好的文房四寶來。
”
夥計取來。
蕭甯遠看向玉姣問道:“如何?
”
玉姣看了過去,那帶着金花的墨、以及那紫檀木的筆……哪裡還能說出來不好?
于是點頭道:“這自是極好的東西。
”
蕭甯遠道:“這一套包起來,再另外取一套,适合女子用的。
”
玉姣微微一愣,剛才那一套,是蕭甯遠給他自己買的?
這還要給自己買一套?
夥計拿來後,這一次蕭甯遠沒問玉姣喜歡不喜歡,而是吩咐藏冬:“付錢。
”
“這兩套一共是二百六十兩銀子。
”夥計來了精神,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激動,那姑娘看着有些窮,但是這位爺……看着可是個豪!
玉姣徹底驚呆了,小聲道:“主君,這些東西是金子做的嗎?
怎麼這麼貴……”
夥計連忙說道:“姑娘你還真是說對了,這墨裡面的确放了金粉。
”
玉姣沉默了,有錢人的世界好難理解啊!
藏冬拿銀票付了錢。
出了青墨坊。
蕭甯遠便看着那套給女子用的文房四寶,開口道:“這套送給我的姣姣。
”
玉姣正要說話。
蕭甯遠便繼續道:“這便叫投桃報李。
”
說完,蕭甯遠吩咐着藏冬:“尋個侯府所有人都在家中的時候,将另外一套送到永昌侯府,便說是本伯,送給薛琅的。
”
玉姣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一雙明眸落在蕭甯遠的身上,久久不能回神。
蕭甯遠這意思是……
明着是送筆墨,實際上,是為她撐腰!
她說永昌侯府偏心,蕭甯遠便也偏心給永昌侯府的人看。
這文房四寶,固然值錢,但真正的價值,不在這文房四寶上,而是在蕭甯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對薛琅的偏愛……他如何能對薛琅偏愛?
皆是因為她。
他這禮物一送,以後永昌侯府之人,誰還敢小瞧他們姐弟?
那李氏怕是要氣炸了!
蕭甯遠是通過這種方式,給他撐腰!
“遠郎如此重禮……阿姣實在是……實在是……阿姣替琅兒,謝過遠郎”玉姣不知道怎麼說感謝的話,眼睛感動地泛紅。
蕭甯遠含笑道:“不必言謝,愛屋及烏耳。
”
“還有。
剛才姣姣喊我什麼?
”蕭甯遠含笑道。
“遠……遠郎……”玉姣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。
蕭甯遠朗聲笑了起來:“吾心甚悅!
姣姣便這麼喚我!
”
兩個人并肩回府。
回去的路上,藏冬和春枝兩個人,則是把玉姣看上的東西一一買下來。
蕭甯遠吩咐的是藏冬,但是春枝跟在了藏冬的旁邊,一來是她不想跟上去,破壞自家側夫人和主君單獨相處的時光,二來麼……她也的确不忍藏冬小哥一個人又付錢又拿東西。
此時藏冬正在一個泥人攤面前,買下了一對兒成雙對的泥人。
攤主看了看藏冬和春枝,笑着說道:“這位小哥,你對你娘子可真好!
買了這麼多禮物!
”
藏冬:“……”
春枝:“……”
兩個人對視了一眼。
藏冬便開口說道:“老伯,你誤會了。
”
春枝當下就道:“老伯,你的确誤會了!
我瞎了眼才會看上這個冰塊男!
”
藏冬的臉色一黑:“叽叽喳喳的,和一隻喜鵲一樣,真吵。
”
春枝:“你!
”
要不是為了側夫人,不想得罪這厮,她肯定要讓這厮明白,花兒為什麼這樣紅。
玉姣和蕭甯遠回到伯爵附近的時候,已經到宵禁的時分了。
薛玉容此時剛剛回來。
薛玉容見了那孫承的屍體後,受到了不少的驚吓,在府上找了玉姣一圈後,後來發現玉姣離開了,這才獨自回了府。
馬車剛剛到忠勇伯爵府的後門。
薛玉容才一下馬車。
便瞧見不遠處的巷子口,一黑一白兩道身影,并肩而行。
玉姣走在蕭甯遠的旁邊,走起路來并不規矩,反而蹦蹦跳跳的,十分的不成體統。
她的歡笑聲之中,還夾雜着他低吟的笑聲。
“遠郎!
你來追我啊!
”玉姣松開了蕭甯遠,捧起一把雪花,砸向了蕭甯遠。
蕭甯遠冷不丁地被這麼一砸,也不惱,反而大步追了上來:“姣姣!
”
玉姣跑了幾步,就到了忠勇伯爵府的後門處。
她也瞧見了,那正寒着臉看向她的薛玉容。
她臉上的笑容,頓時僵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