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伴随一聲悶響,陣法力量難承巨力,當場被斬斷跟百餘名雲歌宗修士之間的聯系。
下一刻。
百餘道身影,下餃子一樣,零零散散向大地落地。
沒等落地,天韻夫人藕臂輕揮,身下飛舟快速移動,将一道道身影重新納入飛舟甲闆上。
同時,飛舟光華流轉,飛速向遠處疾馳。
彈指間,便已經是到百裡之外。
“糟了!”
陣中,在陣法力量跟衆門人聯系斷裂的瞬間,朱瀚威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尤為難看。
心中暗暗叫糟,同時也忙變幻法訣,試圖再催陣法力量,将衆人救回。
可天韻夫人修為境界擺在這裡,再加上付出一件靈寶級寶物為代價。
朱瀚威後手再行動,已經是慢了不止一拍。
陣法力量氣勢洶湧,如驚濤駭浪。
可離開護宗大陣,距離越遠,能夠發揮的力量也越是有限。
飛舟在天韻夫人操縱下,遠遁至百裡外,陣法力量根本不可能蔓延這麼遠。
即便做得到,力量也會削減到忽略不計。
“可惡!”
眼見幾乎萬無一失的行動,最終還是功虧一篑,朱瀚威當即攥緊了拳頭,臉色陰沉到了極點。
一旁,衆人早就提心吊膽起來。
見這一幕,同樣臉色不怎麼好看。
“朱師兄,這……”
蘇葉聲音響起,話沒等說完,就見百裡外的飛舟,再度遙遙飛來。
但這一次,飛舟停留的位置更遠。
飛舟停留三十裡外,這距離,雲歌宗護宗大陣仍能産生一定影響。
可就算能影響到,力量蔓延過去,大幅削減後,天韻夫人也能更輕松抵擋。
“好個雲歌宗,修仙界盛傳一直都是名門正道,沒想到行事竟跟邪修也沒什麼區别。”
“小家夥,你不講道義,突然偷襲也就罷了,還毀了我一件靈寶。”
“我現在很生氣,後果……很嚴重!”
遙望陣中朱瀚威等人,天韻夫人嘴角帶笑,看上去卻給人一種宛如蛇蠍的錯覺。
“前輩,你……”
朱瀚威心裡咯噔一跳,急忙就要出聲。
聲音剛響起,就見遠處天韻夫人輕輕揮動衣袖。
霎時。
飛舟上一捧捧血霧升起,百餘道身影,将近三十餘道身影,在其力量沖擊下,化作血霧消散。
天韻夫人動作下,這部分修士當場身死道消,連體内元嬰、元神,都來不及脫身。
這樣的結果,直接就是最後生機都徹底斷絕。
“可惡!天韻夫人,你……好狠的心!”
朱瀚威目眦欲裂,緊攥着拳頭,指甲都深深嵌進血肉當中。
緊握的拳頭,鮮血滴答滴答淌落。
“小家夥,要殺他們的可不是我,而是你們幾個。
沒十足把握,也想在我手中強行搶人?
不自量力無所謂,但既然這麼做,就應該想好失敗的後果。”
天韻夫人臉上笑容愈發燦爛,說話間掌中有一股沛然真元凝聚流轉。
飛舟甲闆上,剩餘幸存的一衆雲歌宗修士,目光呆滞,可臉上卻浮現出痛苦掙紮的表情。
沒有身死道消,可明顯也都感受到了死亡威脅。
“方才行為是我太過莽撞,我向前輩道歉。
前輩到底要怎麼做,才肯放過我雲歌宗這些門人弟子?”
深吸一口氣,朱瀚威牙根都快咬碎。
出手之前,不是沒想過會失敗。
隻是,自己動用雲歌宗護宗大陣,至少有九成把握。
不管怎麼看,這都值得賭一場。
畢竟雲歌宗被逼到如今陷阱,衆門人弟子被俘虜,占據很大因素。
可他真沒想到,一成失敗的可能,竟然真的發生了。
數十名同門慘死,餘下同門也面臨死亡威脅,這……就是失敗的代價。
這一刻,朱瀚威内心自責無比。
平日在外行走,他遇到危險,肯定是最先跑路不假。
可并不代表,他對雲歌宗内的門人弟子沒有感情。
為了餘下這些門人的性命,隻能選擇低頭。
“怎麼做是你的問題,不是我該考慮的事。
不過你可要抓緊時間才行,我可不确定,什麼時候手一抖,你這些同門可也都要跟着枉送性命了。”
天韻夫人笑吟吟又道,模樣看上去十分動人。
可話語當中裹挾着的,卻是森森殺機與寒芒。
“天都先前與我雲歌宗定下賭局,七局四勝,不論輸赢,天都都要将雲歌宗門人送還。
區别在于,雲歌宗若是輸了,宗門駐地内,所剩七處資源地,讓給天都。”
朱瀚威說罷抿着嘴,直勾勾盯着遠處的身影。
天韻夫人身具媚功,自身帶有魅惑氣息,修為境界更遠超朱瀚威等人。
可此刻,朱瀚威半點沒受對方媚功影響,心裡有的,隻有無限怒火。
“哦?看這樣子,雲歌宗連輸三場,仍是不死心,還想繼續賭下去了。
但對賭的約定,那是先前的。
此一時彼一時,你這小家夥貿然出手惹惱了,還想按照原本的約定,隻怕……是不行的。”
天韻夫人挑了挑眉,微笑着搖搖頭。
“前輩到底想要什麼,不妨直說!”
朱瀚威面色一沉,死死盯着天韻夫人,出聲又問。
對方以餘下門人性命要挾,讓他心存顧慮。
但他也是老奸巨猾,如何看不出,對方此舉分明别有用心。
隻怕就算自己沒貿然出手,對方也定然會找其他理由拿捏自己。
若非如此,此番跟天都對上,這六甲之一的天韻夫人,根本沒必要過來。
哪怕是天都的分神期修士,對他們也已經足夠造成極大壓力。
隻是對方究竟打什麼主意,他一時半會也還真是想不到。
與其費心猜測,倒不如讓對方直接開口。
暗暗思忖着,朱瀚威竭力調整着自身情緒和狀态。
“我聽聞……雲歌宗内有兩件至寶,名喚奇門、遁甲。
你若真想讓你這些同門活命,便将寶物交出。”
天韻夫人微笑着又道,提及兩件寶物,身上慵懶一下子減少五六分。
雙眸眼神變得銳利起來。
難怪這天韻夫人會親臨,原來……是為我雲歌宗至寶而來。
朱瀚威神色一正,心中暗忖着,随即臉色不自覺變得凝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