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袍寬大,流螢站位巧妙,達奚多賀口不能言,沈南煙又動作利落……
危害巨大的,破壞腦神經的藥物,隻一瞬,便被不聲不響地注入到了達奚多賀的體内。
整整裝了十年殘疾的晉陽王,此番是真的t癱了,自此以後,饒是沈南煙想救他,也無從下手!
察覺到身體上的變化,達奚多賀紅着眼眶,拼盡全力,終于張開口時,竟隻能發出“嗯嗯啊啊”的聲音!
就在衆人震驚得心髒狂跳時,沈南煙霍地後退兩步,一雙極美的鳳眸登時瞪得溜圓,面向院内官員們高高舉起雙手來。
“本宮就診了個脈,你們都看着呢,本宮可什麼都沒幹!
”
“公主莫要緊張!
”太宰宇文衡急忙寬慰沈南煙道,“咱們都看見了,公主确實什麼都沒做!
”
“是是是!
殿下,老臣家中的老母,自從下半身不能動彈後,也是突然有一天,大家正用着膳呢,她人突然就沒了!
這是急症,誰也沒辦法!
”
“……那個,不如趕緊去請太醫吧,要不請幾個郎中來也行。
”
“……”
“怕什麼來什麼!
”沈南煙一手掐腰,一手不住地揉着額角,“光你們作證有什麼用?
外面的人,萬一說你們與本宮沆瀣一氣,說你們替本宮作僞證怎麼辦?
”
“慕容澈!
”
“嗯?
”
沈南煙猛地回身,四目相對,她沖着極力忍笑的男人厲聲大喝,“本宮就說此事不能管吧,你非說什麼,那麼多人看着呢,本宮若這樣都不管,百官乃至百姓,定會說本宮涼薄……”
“這下好了,過了今晚,他們還指不定怎麼編排本宮呢!
本宮,還指不定又要得罪多少人呢!
”
得罪人?
得罪什麼人?
這話聽得大家夥兒先是一愣,而後心驚膽戰……
晉陽王達奚多賀之所以不被王室看重,絕無靠近權利中心的可能……
可不單單是因為他生母除了頂着一頭金發,還長着一雙藍色的眼睛,身份成謎,出身不詳,是個異類……
還因為他的七殺命格,對應西夏乃是極兇,是災星!
若不是先王可憐他殘了腿,他早被送往蒼山了,這輩子都别想回到朝歌城!
他既不被王室擁護,也無娘舅親人,那長公主口中所謂的,會得罪的人,除了伽氏一族,便隻能是心懷不軌,大逆不道的,達奚多賀的黨羽了!
等等……難道晉陽王真有謀逆之心?
難不成長公主又要開始整肅朝綱,排查晉陽王一黨了?
唉!
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,什麼時候是個頭啊?
一直在旁邊候着的伽蘭娜靈機一動,迅速上前,沖沈南煙福了福身……
“啟禀長公主,妾身全程在一旁看着呢,妾身可以作證,長公主隻是好心給晉陽王殿下診了脈,并未做其他事情。
”
慕容澈起身上前,解下身上披風覆在沈南煙身上,牽着她的手,将人帶回上首坐着。
瞥了眼伽蘭娜,他冷哼出聲,“文人手下一支筆,誰是誰非全靠編……”
“你既是達奚多賀的正妃,是這晉陽王府裡的當家主母,你就得拿個主子,拿個态度出來!
”
慕容澈把之前一直把玩的那柄飛刀,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扔。
聽着“咣當”一聲響,伽蘭娜下意識打了個寒戰……
“你吓到她了!
”沈南煙看向伽蘭娜,柔聲提醒道,“此事該由刑部來辦……你去報官吧。
”
“啊?
”
伽蘭娜有些發懵……
沈南煙擡眸,語氣輕柔極了,“你不僅要去報官,通知刑部,還得讓百官都來,今夜就是不眠不休,也必須得把這事兒查清楚了!
”
“好!
”伽蘭娜重重點頭。
瞧着匆匆出去的女人,達奚多賀心裡緊張極了……
他暗暗祈禱,伽蘭娜這女人可務必要将曹術找來啊,沈南煙方才拿針紮他了,定是給他用毒了,隻要找到針孔,不怕她不承認!
隻要她承認了,他的那些手下,定會逼她交出解藥!
……
曹術等人來得極快,連伽蘭娜娘家的人,也都盡數趕了過來,看到歪着腦袋,不停留着口水的達奚多賀,衆人頓時傻了眼……
這,這還是昔日那個,英俊倜傥的晉陽王嗎?
達奚多賀:“啊……啊啊……”
穩了穩心神,曹術使勁兒咽了口口水,“你們兩隊,去問口供,一個人都不許落下,本官要知道晉陽王府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,事無巨細!
”
“是。
”
“隻今晚的怎麼能夠?
”被沈南煙安排留在刑部的冬禧登時站了出來,看向幾十号狼衛,“事關長公主,務必查清晉陽王府兩個月内的所有動向!
”
“得令!
”
曹術眸色陡沉,指着幾個下屬道,“你們幾個,務必把現場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仔細了,不許放過任何可疑的線索!
”
“是。
”
冬禧緊接着下令,“四隊,五隊,配合刑部的兄弟行動!
”
“得令!
”
曹術呼吸漸促,看向一隊背着藥箱和工具箱的人,好聲好氣地道,“幾位太醫還有仵作,你們檢查王爺的身體時,務必要小心仔細!
”
“曹大人就放心吧!
王爺金尊玉貴,吾等自然會加倍小心!
”
冬禧輕輕點頭,“既然曹大人不放心,在下便親自帶人盯着他們!
”
“……”
曹術氣結,卻又無可奈何……頓了頓,隻得對冬禧連聲道謝。
眼見達奚多賀被推去了旁邊偏殿,沈南煙與慕容澈也被伽蘭娜安排到了不遠處的暖閣裡休息。
外面有狼衛還有慕容澈的人看着,沈南煙自是放心的,便也放松了下來,雲靴一褪,徑直躺在了貴妃榻上。
“慢着點兒,你還懷着身子呢!
”慕容澈嗔怪道。
沈南煙使勁兒翻了個白眼兒,“你又不是它爹,瞎擔心個什麼勁兒?
”
慕容澈挑了挑眉,根本不接話茬兒……
“唉!
”見他這副模樣,沈南煙重重歎了一聲,冷聲開口,“慕容澈,你們欠抱夏兩口子多少錢?
”
“什麼意思?
”
“開個價吧,要多少錢,你才能在本宮面前消失?
哪怕隻是暫時的?
”
“……”